窗外冷飕飕,在书房闲坐,爱人煮了一碗栗子粥放在我面前,绵香软滑、鲜甜甘美。栗子的鲜味融进白米粥,黄白相间,煮得鲜美的新米整粒饱满入口,嫩滑酥软。热气腾腾间我把粥喝下去,不但肠胃感到暖和,整个人的身材也倍觉舒适和通畅,于肺腑间绽开了花蕾。 看梁实秋的《粥》,他对母亲熬的粥细致形貌,难以忘怀。我想,很多人都会难忘母亲熬的粥——不但香暖怡人,温馨滋补,还盛满了母亲浓浓的爱意…… 本年的冬天清凉干燥,没暖和几天,寒潮又来袭。这个时间,我格外想念母亲熬的粥,若能喝一碗软糯香甜的鲜粥下肚,定可暖彻满身。 粥好,靠熬。我的母亲熬得一手好粥,在她巧手的调制下,凡是能做菜的食材都可以举行组合搭配入粥,南瓜、芋头、红薯、萝卜、白菜、大豆、玉米、小米、黑豆等,端上餐桌,锅锅鲜粥无一不是芬芳馥郁,香气四溢。用雪白的小瓷碗盛了,配上简单的家常小菜,慢慢一“咕噜”,满嘴鲜香啊,真是一种婉约到了极致的温情。 母亲熬粥喜欢用文火煨熬,熬制得翻滚沸腾,再不急不躁地煮着。每天清早起床,母亲就将可供百口人吃饱的粥米食材淘洗好放进大锅里,加上满满的水,火苗一闪一闪地舔着灶口,映红了母亲带着笑意的脸庞。待锅内米粒随水沸腾,米汤外溢渐渐变稠时,就改为小火,任锅里的米粒安闲翻飞。如此小火煨熬,米粒里的油胶全都熬了出来,煮成的粥米粒松软调皮,色泽晶莹鲜亮,同时粥也更黏稠鲜香,醇厚适口,喝起来有滋有味。母亲说,粥要慢慢地熬透,这样才气保持营养成分不流失,又能保持天然的鲜香味。不能心急,要讲火候,得有耐烦。母亲在讲粥,似又在讲人生。 粥除了可以大概充饥,还能养生。清代章穆的《调疾饮食辩》曾纪录道:“粥能滋养,虚实百病固己。若因病所宜,用果、菜、鱼、肉及药物之可入食料者同煮食之,是饮食即药饵也,其功更奇更速。”记得孩提时的我体弱多病,每到冬天到临,不是口舌生疮,就是感冒不适,用饭也没有胃口。每每这时,母亲总会变化着格式给我熬一锅粥。她说,粥饭养人,常吃粥能保养脾胃,润养肺燥,增进食欲,还能补充身材所须要的养分。 我最喜欢喝母亲熬的红薯米粥,又香又甜,回味浓郁,每一口都是暖和的缠绵和享受。母亲先将红薯削皮,切成小块,放入白米粥里,颠末水的沸腾,红薯的香甜很快融进米粒里。那粥白黄相间,黏稠清香,我迫不及待地尝一口,香糯甜软,齿颊留香,即使不用佐粥菜,我也能一口吻喝上两碗,小脸蛋儿吃得红扑扑的。记忆中一个又一个清凉漫长的冬天,母亲就这样用她费心熬出来的香粥和浓浓的爱,抚慰着我的心灵。 幸福可以很简单,比如寒冬之际,百口团聚,围坐炉旁,一碗香粥,一桌笑声,一室暖和,其乐融融。模糊间,我又闻到了童年时那一缕缕在冬日里弥漫着的粥香味,心头涌起一阵阵暖意。 母亲,我想你了。 (钟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