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源:人民网-人民日报《 人民日报 》( 2022年08月08日 第 20 版)桐城都会风光。吴 菲摄我的故乡在安徽桐城的墟落,现在属于嬉子湖镇。从我们村到桐城城关有大概三十里路。我小的时候,有一辆来回城关的旧班车路过
泉源:人民网-人民日报 《 人民日报 》( 2022年08月08日 第 20 版) 桐城都会风光。 吴 菲摄 我的故乡在安徽桐城的墟落,现在属于嬉子湖镇。从我们村到桐城城关有大概三十里路。我小的时候,有一辆来回城关的旧班车路过我们村。班车在简易公路上行驶,掀起两股紧紧咬住车尾的尘柱,让我印象尤深。 我们乡村里的人,很少坐班车来回城关,多是步行。到了上世纪80年代中期,自行车日渐遍及,再去城关便是骑车去。从故乡出发,无论是骑车照旧步行,走到“十五里坊”,就即是走了一半。也是从十五里坊开始,就有铺着柏油的省道了,不过那时路面很窄,两辆车会车时都要减速。继续往前,会经过一个叫“乌石岗”的高坡。站在坡顶,就能看到城关的全貌了:一些四五层高的楼房连成一片,楼房的旁边还有几根大烟囱,应该是工厂的厂房。这景致如今看来没什么特别,但在其时的我眼里代表着热闹与繁华,寄托着我对“城里”的向往。 我第一次去桐城城关,也是步行。那时我才十一二岁,和三个同村的同砚一起,一早上从村里出发,大概上午十点左右到达城关。我们都是第一次进城,看什么都希奇。记得那天下着雨,我们三个人脱了鞋,光着脚丫从老车站转到文庙广场,又从文庙广场转到东大街、北大街。其时这几条街道都不算长,但我们仍然兴致高昂,边走边看,嬉笑声洒在湿漉漉的路面上。转到下午三四点,我们在街上每人买了两个包子,美滋滋地吃了,这才带着对城里生活的憧憬和“进过城开过眼”的满足感回家去。 桐城城关的发展,大概是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加速的。先是有了新汽车站,从文庙广场到新车站又修了一条主街。1996年,桐城撤县设市。到本日,市区已颇具规模,面貌焕然一新。 客岁清明节,我回乡祭祖,刚好有一个下午的空闲时间,我就一个人到市区内里转了转。当年乌石岗的高坡早就被铲平了,我们原来叫做十五里坊的地方,也已经成了市区的一部分。现在的市区,已经发展成一座规模不小的都会。 我在老城区一边转悠,一边打捞少年时的记忆。桐城的新城区是围绕着老城区建立的。老城区围绕“老”字做文章,重修或修缮了汗青上的一些老修建。譬如东作门,就是2008年桐都会政府出资在原址重修的,气势富丽,古意犹存。我穿过东作门,走进紫来街。石板铺砌的街道,两边的店铺清一色明清时期江淮修建风格,墙面用灰色的砖石砌成,既有江南的优雅,又有北方的古朴气味。两旁的店铺多是卖杂货或糕点的,展陈着桐城特产的丰糕。店内的主人用我认识的乡音跟自家人聊着天,并不急于招徕顾客。与我印象中热情的商贩不同,这里的人们做买卖时那股超脱淡然劲儿,既让我以为新奇,又隐隐有些羡慕。 我要寻觅的“紫来桥”就在眼前。桥东西走向,东接东大街,西抵紫来街,五孔四垛,石料建成。据载,最早捐资建桥的人叫方德益,是桐城派名人方苞的先人,这座桥由此见证了桐城久长的文脉。紫来桥取“紫气东来”之意,桥面局促,成年男子七八步即可迈过。但在古代,此地却是驿道的要冲。如今,桥面上那道深深的古辙道陈迹还在,无声地印证着此地昔日的繁华。 我站在紫来桥上,清秀的龙眠山就在眼前。而隔着古老的石板,龙眠河的水在我的脚底,清凌凌地、不疾不徐地流着。古桥,流水,此番光景,容易催生人的怀古之情。桐城“六尺巷”的掌故名闻天下,它传颂着桐城人性格中的谦和礼让。桐城人在不同的场所显现性格中的不同特质,各有各的可贵,各有各的光辉。 龙眠河的水仿佛从汗青的深处流来,流进现实,还将流向未来。如今,新城绕旧城,那路旁林立的漂亮住民楼,仿佛是哪座多数市的街区被整个搬到了这里。我们村里的不少人家都在市区买了房子,当初的村民如今成了住在现代化小区里的“城里人”。各人偶然在市区相约相聚,这里的餐饮业很发达,各地的风味都能品尝到。他们追念从前,都以为自己现在过着当年想也不敢想的生活。从市区到我的故乡,有了一条又宽又直的柏油路,公交车一个小时一班,自驾单程不过二十分钟。故乡的嬉子湖生态旅游区,现在也名声渐起。 发达的都会,奋进的时代。看着眼前这座认识又陌生的都会,我的心头涌动着万千感慨,以及对优美明天的等候! |
2022-08-07
2022-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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