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我从队伍退伍返乡。在父亲的高压下,我鼓起勇气娶了村里著名的“疯婆娘”李彩霞。没想到此后人生时来运转,事事顺遂,如今老年成了别人倾慕的对象。
前几天,我躺在院里摇椅上乘凉。8岁的小孙子跑过来,一脸鄙夷的模样外形说道:“爷爷,爷爷,我藐视你!”
我一听大怒,“嘿,小屁孩,从哪学来的这个词,小心我打你屁股!”
小孙子不服气地说道:“你真给咱们男人丢脸,你看你,天天被奶奶吼的话都不敢说。”
我一把拉过他,按到怀里就要打屁股。小孙子立马嘶喊起来:“奶奶,奶奶,爷爷要打我!”
我秒怂,刹时放开了他。小孙子躲在老伴背后,朝我做着鬼脸。
老伴在一旁数落着我,我连嘴都不敢还。堂屋里做作业的孙女,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炎炎夏日,好一派调和富有生气的画面。
而我能有如今幸福的晚年生活,还得多亏我娶了一位如许的妻子。
我叫李光耀,和那位外国同名的名士不同,我曾经是一名退伍武士。说起来,我算是给退伍武士群体抹了黑。因为形容武士的大胆、坚毅、任劳任怨等好词,我是一个都不符合。
我出生于1964年,从我一落生,就成了家里的宝。电视剧里演的招娣、念娣、盼娣、想娣和来娣,并不是编的,我五个姐姐就真如许叫的。
父亲只有兄弟两个,但我二叔家也是没儿子,只有三个女儿。
老眷属于城郊农村,条件稍好,但是在那年月,生活依然很困窘。但对于我这个家族“独苗”,爷爷奶奶简直宠上了天,家里人吃粗粮,但我却是顿顿细粮。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我满身是弊端。在外人眼里我好吃懒做就不说了,性格还很柔弱,动不动就哭。村里人都笑话说,老李家的孙子就跟小姑娘一样。
但在家里,我唯一怕的人就是大姐招娣。因为她是真敢动手打我,哪怕过后被爷爷奶奶打,她该动手的时候照旧毫不夷由。
1981年高考,我落榜了,因为受不了复读的苦,以是我并不愿意去复读,于是就回家干起了农活。
说是干农活,实际上晃晃悠悠,就是在家闲着。村里的人在背后议论,说我白长了个1米7的个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以后恐怕废了。
父亲是看在眼里急在内心,实际上他一心想要让我成器。但有爷爷奶奶的阻拦,对我的教育,父亲根本就插不上手。
如今我快成年了,以后还得靠我顶门立户。哪怕惹爷爷奶奶生气,父亲也不得不采取行动了。
他先是帮我在机械厂找了份学徒工,我去抡了几天大锤,回来就以为胳膊疼,感觉自己真干不下去。
父亲暴跳如雷,又想办法让我去拜师学厨艺。结果学了不到三个月,我又回来了。我其时就以为自己整天就洗菜切菜了,师傅啥也不教,学这个也没意思。
父亲彻底无奈,就如许,我在家又混了半年。1981年10月份,征兵关照到了公社。父亲这次非得要把我送到队伍去,说是家里教欠好,就到队伍去改造。
爷爷不同意,跟父亲爆发了猛烈的冲突。但父亲铁了心,誓要让我去投军。
我自然不想去队伍,仗着爷爷的宠爱和母亲的不舍,跟父亲对抗。但父亲把已经出嫁的大姐叫了回来,在这个我从小就怕的大姐威压下,我极不情愿地报了名。
我的条件在征兵对象中很不错,个头高,学历高,于是顺利当上了兵。
走之前,父亲恶狠狠地告诉我:“要是去队伍上,干不出个样子,你就别回来了,我当没你这个儿子。”
12月我抵达了队伍新兵营,刚开始接受训练,谁人苦我是真受不了,多次萌生想逃跑的想法,但反面听说对逃兵的处罚,我胆小就被吓住了。教官的威严也不容寻衅,在他的强压下,我勉强算有模有样地跟上了进度。
接兵的王副连长,挺看好我的高中学历,承诺我好好训练,到时候去他们连队当文书。
我一听当文书好啊,以后就不消再练习了。以是那段时间,我也咬着牙对峙着。
下连队时,我到了王副连长所在的炮连。其时的引导员姓郑,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性格。
于是没有同意让我当文书的事,只不外他也没有一竿子打死我,只是跟王副连长说,让我跟训半年,体现能达到中等,就让我当文书。
要不说领导的眼光毒呢!下了连队,一听说要跟训半年,我其时产生咯欠好的感情,鼓起的劲也就泄了。
每天训练开始软沓沓的,平常办事也不再那么积极,能推就推,推不了的就拖,反正其时就想着时间混够了就可以退伍回家了。于是我其时头脑觉悟确实很低,每天各种钻空子,磨洋工。
战友们和我打仗一段时间够便对我有一些意见,他们以为我怕吃苦,态度消极,就是个混子。
引导员在相识我的环境后,就将我调到了炊事班,负责帮厨。
引导员的本意是想刺激我,因为其时在炊事班帮厨的,相对而言,都是被以为军事素养比力差的。
他以为我可能受不了战友们的藐视,会积极体现,到时候再将我调回来。
但这次他看走眼了,相反在炊事班帮厨,我真的是如鱼得水。原因无他,在这不消出早操,每天就弄弄菜,给师傅打打动手,不消动脑筋,轻松。
为了能够留在炊事班,我的态度很积极。引导员以为我改过来了,还特地过来找我发言,想要将我调回。
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还做了一番催人泪下的慷慨陈词。引导员看破了我的小心机,也没说什么,摇着头走了。
就如许,我在炊事班混了两年多时间。样样都懂一些,但门门稀松。三年时间一满,我就卷铺盖退伍了。
回家后,父亲得知了我在队伍的“丰功伟绩”,不由得仰天长叹:“咱们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咋就出了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在家我一如既往,空了就跑村口树底下去跟人侃大山。
按理说,此时的我正是说亲的年纪,但村人都知道我是什么品行,没有一个媒人上门。我也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
1988年,此时我已经24岁了,其时妥妥的“大龄青年”。
溺爱我的爷爷也慌了神,再如许下去,他的宝物孙子岂不是真要打光棍了。于是,逼着父亲给我完婚。
父亲早已对我扫兴透顶,但也不可能真让我打光棍。他没好气地跟爷爷说:“他就是被你们给惯坏了,就他如许的,谁人好姑娘瞎了眼才嫁给他。”
爷爷耍起了赖皮,反正不管好孬,总得娶一个,不然老李家岂不是断了香火。
父亲其实早已物色好了人选,就是村里的“疯婆娘”李彩霞。只不外他知道,我肯定不会同意,以是不绝就没说。
果然,当他说出“李彩霞”三个字时,我跳得一巴掌高,决定打死也不娶这个女人。
为什么?算起来李彩霞照旧我的小学和初中同砚。这姑娘从小就很彪悍,敢跟同龄的男生打斗。
她父亲早亡,家中就只有她和母亲两人。她娘也是个厉害角色,也是在谁人年月,像她们这种家庭,要是不厉害一点,早就被人吃干抹净欺凌死了。
李彩霞上完初中后,就回家务农了。她做得最厉害的一件事是,在17岁那年,把村里调戏她的“二癞子”给废了。
据听说,“二癞子”直接被她砸了一锄头,直接被废了,医院诊断下半辈子只能孤独终老。
这件事过后,李彩霞威名大振。更甚的是,“二癞子”的家人来闹事,李彩霞娘俩丝毫不虚,和对方对骂,对方只能放下狠话,落荒而逃。
“二癞子”家背后使坏,将李彩霞家的田里水放了。李彩霞勃然大怒,挑着粪桶,将“二癞子”家的院子围墙上全泼上了粪水。
那可真的是迎风臭十里,最后“二癞子”家看到这么凶暴的姑娘,只有认怂消停了,今后李彩霞也落下个“疯婆娘”的诨号。一样平常人也没敢向她求亲,和我一样,拖成了老姑娘。
父亲幸灾乐祸道:“你这怂样子,就得有个厉害的婆娘管着,不然以后恐怕都得饿死。更况且,你想娶李彩霞,也得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呢!”
我脖子一昂,“她有啥资格看不上我,她的名声好了?”
父亲激将道:“那你去试试啊,礼品我给你准备好了,你今个就去提亲。”
我一缩脖子,秒怂,磨磨蹭蹭不敢去。爷爷此时也在一旁劝我:“乖孙啊!你照旧去吧!李彩霞恶归恶,但是个持家的好手。”
连我最爱的爷爷都逼我,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了李彩霞家。
李彩霞见我上门,出言讥讽道:“哎呀,这可真是稀奇。老李家的大姑娘竟然出门了,好难得,难得啊!”
我脸一红,回怼道:“李彩霞,你别说风凉话,我今天过来求亲的,嫁不嫁你说句话!”
李彩霞奇道:“村里人都怕我,说我是疯婆子,你不怕?”
我将胸脯拍得震天响,吹牛道:“我怕你甚,我当过兵的,练过的,你想要动手,我让你一只手!”
李彩霞嘴里啧啧称奇,突然伸手揪住了我的耳朵,我吃痛之下,连连喊道:“哎,你这婆娘,说动手就动手啊!快放开,耳朵被撕掉了!”
李彩霞松开了手,看我揉着耳朵,不屑地说道:“就你如许子,还说让我一只手,反了你了!”
我大怒,冲过去一把就将她抱住了。毕竟是男人,练过,力气自然要比她大一些。李彩霞急得喊道:“放手,放手!”
我得意地说道:“就不放手,你不是能得很嘛!”
可乐极生悲,李彩霞狠狠朝我脚上踩了一脚,然后进屋关上了门。
我在外边使劲拍着门,大喊让她出来。屋里传来她的声音,“你归去吧!东西我收下了,我允许嫁给你!”
我顿时愣了,这就成了?我还希望她直接拒绝,如许我好交差呢!
我失魂崎岖潦倒回了家,父亲看我如许子,叹了一口气,问道:“怎么样?没成?哎,你这婚姻难了。”
我木然回道:“李彩霞允许了!”
父亲愣了一下,随后大喜过望,骂道:“成了,你哭丧着脸干吗?这是功德啊!”
说完不再管我,出去找人算日子去了。
1988年腊月初六,我和李彩霞结了婚。村里人都笑着说:“这下好了,一个疯,一个懒,以后肯定很热闹。”
立室后没多久,家里全部人渐渐都被她笼络了。连溺爱我的爷爷,都对她百依百顺。和几个姐姐,特殊是大姐交往尤其密切。
不知道她从大姐那得到了什么秘笈,此后我的好日子可算是玩完了。
每天天刚亮,李彩霞就将我喊起来,跟着她一起下地干活。一开始我很不情愿,但我不起来,她就家里弄的到处都是响动,我想睡也睡不成。
到了地头,她不强求我干活,但必须得在旁边待着。一开始我还待得心安,但看到她汗出如浆,我实在无脸看着,也起家动起了手。
归去的路上,村里人看到我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一个个都跟发现稀奇事了一样,啧啧称奇,讥讽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姑娘竟然也下地干活了!”
李彩霞却站出来维护我,跟村民们改正道:“以后大家照旧不要叫光耀大姑娘了,这是我李彩霞的丈夫。别的光耀他以前只是懒,但可不是废人。”
村民们慑于她的威名,也不敢多说什么,讪笑一下离开。我受到了很大的触动,那一刻,我真的长大了。
儿子半岁后,彩霞鼓动我到镇上去开菜馆。我内心没底,虽说在炊事班干了两三年,但手底下有没有功夫,我照旧有自知之明的。
彩霞却不管这么多,她说你多少打仗了两年,总比白板强一些吧!咱先去县里食堂去打工,我舅爷在里面掌勺,你跟着舅爷好勤学,学成了我们自己干。
于是,我硬着头皮跟妻子去了县里。跟着舅爷学了半年,家常菜这些都学了个七七八八,他又传了我两道秘制菜。带着这些收获,我们回镇上开了个小餐馆。
此后便是三十年的餐馆谋划生活,在这个过程中,其实彩霞才是谁人最费心力的人。我每天只负责炒菜,其他如扫除卫生、收钱、欢迎客人、买菜、跟外边的人接洽,满是妻子在做。
当然做这些繁杂的事情,难免心情烦躁脾气大,彩霞也经常吼我。但她从不在外人眼前对我大喊大叫,相反还捧着我。
我有时候火了,也会跟她顶几句嘴,但每次都被她“强势镇压”。
有彩霞操持,我们的餐馆生意很不错。虽然谈不上日进斗金,大富大贵,但靠着收益,我们的日子过得也是绘声绘色,让别人倾慕。
彩霞不光将店里打理得井然有序,家里的事也是她一手包办。
爷爷活到了90岁,走之前还拉着我的手,叮嘱道:“你这辈子,做得最精确的事,就是娶了个好媳妇。以后彩霞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可不准犯牛脾气,跟她对着干。”
如今我也60岁了,自55岁之后,儿子体谅彩霞辛苦,不让我们再谋划这个小饭馆了。我们又对峙干了三年,最后关了门养老。暑假就将孙女、孙子带回农村玩。
俗话说:”有福之人不消忙,无福之人跑断肠”!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娶了李彩霞为妻。
家有悍妻,笑声不绝。生活多彩,乐享天年。
口述:李光耀;撰文:小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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