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孤独,虽败犹荣》这本书中,刘同诚意述说,以33种孤独换你从容前行。在开学的前夜一个人辗转反侧、料想新环境;在结业那天冒充潇洒和决绝,拿起行李箱转身的刹时某种感情喷涌而出;在纷繁的职场,既对峙又妥协,一遍遍问自己“什么才是我想要的”;在复杂的交际中,戴上了假面具、学会了低姿态,却也不忘在另一个平行的天下,那个傲娇倔强的自己……这是一本送给你的礼物,始终伫立在美好年华的你,每一个期待未来的你。
序 你另有我,便不孤独
6 点起床,赶8 点的飞机,3 个小时后落地,转大巴去火车站,再乘2 个小时K 字头快速列车,之后转乘一辆本地的“蹦蹦”,而后到达这座江南小城。
十年前,我第一次出差,便是从长沙到这里。近20 个小时的火车,外加4 个小时的客车。由于很少出差,丝毫未以为倦怠,半夜车厢里搭客的呼吸沉入海底,我仍坐在卧铺过道的折叠椅上看窗外,数着偶尔擦肩而过的列车,打量山间民居的点点灯光,发觉月光在农田水洼里的倒影比在哪儿都透亮。
我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来这座城市,不知道另有没有如许出差的机会,在那辆开往春天的列车上我许了一个愿望:渴望未来的工作中能够常常出差,做一个能看到除了湖南之外的天下的人。
想象中,每次我都能坐如许的夜行列车,一夜过去,眼前的天下便换了天地。这是一辆普快,沿途停靠的城市无数,在没有睡着的时间里,我会在每一个停靠站下车透一口气——那时我手轻脚健,实在根本不需要透什么气,我下车只有一个目的,渴望未来跟同事们提起,我好歹能吹牛说我曾去过那个城市。这个想显得自己有见识的坏弊端至今还在,明明有直飞到达的航班我放着不选,偏偏要挑在某个国家转机的航班,目的也只有一个,权当自己去过那个地方。
大概能力不够,所以至今不能真正满意自己内心的愿望。
大概充足幼稚,所以至今仍会用这一招骗骗自己。
十年过去,如今的工作果然实现了当年自己在火车上许下的愿望——常常能出差,常常要出差,也常常突然忘记自己在哪座城市。
就如所有狗血电视剧一样,我居然真的被委以重任被公司派出去谈判,间或去许多大学和同砚们见面。读大学时,只能买绿皮火车硬座,换着同砚的门生证买半价票。到场工作之后,工资略有盈余,可以选择买短途卧铺。后来可以不坐绿皮火车,改乘动车。再后来,动车改为高铁,高铁又变飞机,二等座换成了一等座,经济舱也换到了商务舱。但我再也不似当年那个会趴在车窗上彻夜看风景的少年。如今的我倒头就睡,落地才醒,纵然变换了城市也少有惊喜。
有时,我会问自己:“还记得十年前那个期待见识这个天下的少年吗?”
有时,我也被反问:“你还认得出这是你十年后想成为的那个风尘仆仆的大叔吗?”
那时全天下都在甜睡,唯有我一人醒着。没有人对话,没有人应答,一笔一画的想法都在心上刻得生动形象。站在山岗上,用尽尽力地呼唤,得到的不外是更大的回声而已。天下只剩我一人的孤独,莫过于此。
而如今的我,满面尘灰,为了看起来有朝气,发型也只能高高直立。上午被老板骂,下午在部门辩说,晚上赶最晚的航班飞往另一个城市笑脸迎人。我丝毫没有倦怠,只是开始对新的天下漫不经心,我的内心今后只有人,没有景。我会突然问同事:“呃,我们这是在那里?”同事说:“我们在人民西路。”我便很烦躁地说:“我是说哪个城市???”
曾经大声问同事周日是星期几。
曾经拿动手机给朋侪打电话哭诉:手机不见了。
曾经在公司偶遇同事,问对方:呃,我这是要去那里?
这种事刚开始听,感觉都是笑话而已。听多了,你也会默默干上一杯酒,自嘲地笑一笑。我在给新同事培训的时间说:“大概在座80%的人和我一样,曾经,如今,以及未来都可能只是一个打工仔而已。
我渴望纵然我们一辈子给人打工,也要打自己愿意打的工,做自己喜好的事,拿自己应得的钱。通过自己的能力去获取信托,有了信托,才气恣意去选择自己的生活。”新同事们感同身受,开始如我一样去探求自己的路。
然后有人对我说:“你如今多好啊,每天忙碌,有成就感,知道自己在干吗。而我呢?每一天过去,又是重复的新一天。各人都在选择新的生活,只有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以为好孤独。”
我把这句话记下来反复在内心默念:“如今的我,每天忙碌,似乎有成就感,知道自己每天要干什么。每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又有新的挑战。许多人都在重复着生活,我却有许多的选择,可我为什么也以为孤独?”
默念完这句话,我名顿开。那个在火车上许完愿的我,为了不孤独而一直忙碌,把自己当成陀螺。30 岁之后,风景于我只是几道走马观花的残影,少有流连忘返的停留。
曾经我认为:孤独就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如今我认为:孤独就是自己都忘记了与自己对话。
曾经我认为:孤独是天下上只剩自己一个人。如今我认为:孤独是自己居然就能成一个天下。
对于孤独,每个人在每个年龄都会有自己无比清晰的看法。
十年前,我到这座江南小城出差最开心的影象是公款消耗了一顿极为丰盛的KFC,三个刚到场工作的小伙子,点了20 对鸡翅,狼吞虎咽,末了和一堆白骨拍了合影,脸都笑烂了,却不敢把照片拿出来与同事分享——很怕别人说我们滥用公款。
十年后,我一个人面临菜单却不知道自己喜好什么,于是随意点了三个菜,吃不了多少,只是以为要对自己好一点罢了。
孤独是一个没有明确答案的名词,是多种感情的化身,是一个人必须要面临的许多事。正在经历的孤独,我们称之为渺茫。颠末的那些孤独,我们称之为发展。
在车站,父母转身后留给你的孤独。
热恋中,另一半挂电话留给你的孤独。
一个人进屋,油然而生的孤独。
想起一个人,却失去了对方接洽方式的孤独。
身在鼎沸人群中却不被正眼看待的孤独。
同行数十人却没有共同话题的孤独。
一群人乐成自己失败的孤独。
一个人乐成其他人失败的孤独……各式各样,密密麻麻的孤独攀上我们舒展的枝干、向阳的脸庞。
有些孤独感被我们摆脱,落入大地生根发芽。有些孤独感被风带走,千里传播,寻求共鸣。
从恐惧孤独,到忍受孤独,再到享受孤独,对于野蛮生长的我们而言,大概不外是一场影戏的时间,一瓶啤酒的时间,一次失恋愈合的时间。你总会知道失败是难免,明确暗中是常态。你不再为“选错公车路线,坐反开往目的地的地铁,被喜好的人拒绝,常去的餐馆换了厨师,来不及看的影片已经下线,团购的优惠券早已过期”而忧郁,人生总会从“我就是傻缺!”慢慢酿成“呵呵,我是一个傻缺。”然后酿成“没事,我们都是傻缺:)”。与此同时,我们的父母也从“你绝对不能如许……”慢慢酿成“如许真的好吗……”然后酿成“你自己留意一点……”。
是啊,云起时浓,云散便薄。你会突然发现自己酿成了别的一个人,而你不再抗拒自己变了,只是会感叹,自己终于能平静担当这些变化了。你也不担心未来的自己会更糟糕,好或欠好,不是外界的问题,而是顺应的问题。你知道了你的顺应力和愈协力总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强。
这些写给自己,写给你的话,渴望多年后你还能记得住。许多人缺少了别的一个人便没有自己,无论终极你酿成怎样的人,要相信这些年你都能一个人度过所有。当时你恐慌畏惧的,终极会成为你面临这个天下的盔甲。
一路上经历如许的孤独,算不算是一种虽败犹荣。
2014.5.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