弁言

在敌我对峙的年代，一张藏于蒜头间的密信，成为新四军胜负的关键。运气的捉弄下，转达密信的交通员陈子良不光落入对手，还不测地发现，审讯他的竟然是素未谋面的亲戚。

密信藏蒜间，步步惊心

黎明刚刚揭开夜幕的一角，寒冷的风划过安徽亳县的乡间小道。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只有一辆独轮车吱吱呀呀地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推车的人是一位中年男人，黝黑的面貌在晨光下透出一层油亮的光泽，他一边喊着“卖蒜咯——便宜又新鲜！”一边随手抓起几颗蒜头往手推车上的摊位摆弄。棉袄上的补丁与缝隙看似随意，现实颠末一番刻意的伪装。

离他五十步开外，一个年轻人快步跟随，显得略有些局促。这个人便是陈子良，他刚从延安抗大学成归来，肩上的麻袋鼓囊囊地贴着背部，粗布衣裳微显宽大。他低着头，目光落在路边茅草的影子上，看似不经意，实则每一步都绷紧了神经。他与前面的男人没有眼神交汇，但两人心知肚明，这次使命非同平常：那一车蒜头里，藏着决定战局的绝密情报。

为掩护这次行动，陈子良与同行的交通员王萌林事先约定，必须一前一后，保持五十步的距离。一旦有任何突发情况，后方的人必须立刻撤离，不能回头。这样的规定似乎冷酷，但陈子本心中明白，面临敌军重重盘查，任何迟疑都会让整个使命功亏一篑。

随着晨光渐亮，路上的人徐徐多了起来。独轮车吱嘎作响，轮子上的泥土打湿了王萌林的鞋底。他不时停下脚步，做出整理蒜头的样子，并用纯熟的乡音喊道：“便宜的大蒜啊，走过途经不要错过！”声音穿透了周围的寂静，引来了几个路人驻足审察，但他们的目光很快转向别处。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第一次盘查出现在村口的小路上。一个哨兵正百无聊赖地靠在树边，肩上的枪随意搭着，他看到王萌林时眼皮抬了抬，懒洋洋地摆了摆手，表示停车。王萌林丝毫没有迟疑，他推着车大步上前，笑脸堆满脸：“主座，要不要来点蒜头？瞧这大蒜，白白胖胖的，但是头茬货！”说着，他随手抓起几颗递了过去。哨兵接过蒜头翻了翻，看不出任何异样，便不耐心地挥手表示他过去。

跟在背面的陈子良始终低头，脚步匀速，没有丝毫停顿。当哨兵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时，他只管让自己显得像个平常的路人。过了这个哨卡，他的后背已经湿了一片，盗汗沁透了粗布衣裳，但他没有回头。

走过第一个关卡后，两人心中的弦稍稍放松了一些。王萌林的吆喝声显得更加随意，独轮车的吱嘎声再次掩盖住了脚步声。他们很快发现，真正的伤害才刚刚开始。

进入亳县城后，氛围陡然紧张起来。街道两侧的巡逻兵眼神锐利，猜疑的目光像刀锋一样扫过每一个路人。军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咔哒声，像是敲击在陈子良的心跳上。他只管低着头，眼睛看着脚尖，却能感到自己的背后仿佛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王萌林显然也察觉到了非常。他停下独轮车，顺手抓起两把蒜头，将麻袋的口袋拽紧了一些。他在心中暗暗盘算：如故不测发生，自己要如何迅速掩护这份情报。就在这时，前方的街角突然闪出一个身影——是一个身穿便衣的日伪特务，他的眼神比路边巡逻的士兵更为凶狠。

“站住！那里的小子！”便衣特务大步流星地走向陈子良，他身后跟着两个持枪的伪军士兵，拦在了陈子良眼前。

陈子本心中一惊，双拳紧握，却不敢表露分毫。他积极平复呼吸，抬起头装出一副狐疑的心情：“主座，叫我吗？”

特务目光冷冷地扫视着他，语气中满是猜疑：“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的？”

陈子良欺压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微微发颤，却不失恳切：“主座，我是乡下人，来城里找点活干。”

特务盯着他的脸，又审察了一下他的背包，似乎并不满足这个答复。他冷笑一声：“乡下人？哼，看你那样子，心里有鬼吧！”

说罢，他一挥手，两个伪军立刻上前，按住了陈子良的肩膀。陈子良咬紧牙关，额头分泌了盗汗，却强忍着不挣扎。他知道，一旦暴露身份，不光情报会落入对手，自己也绝无生还的大概。

走在前面的王萌林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却不敢有任何活动。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攥紧了车把，心里一阵剧痛，却欺压自己岑寂。他必须继承向前，若贸然回头，只会暴露车上的密信。他用力推了一把独轮车，脚步变得愈发极重，仿佛每一步都在割裂他的心田。

陈子良被特务押走的那一瞬间，使命看似已经失败，但王萌林没有放弃。他知道，眼下能做的只有一件事：独自将密信送到目的地，即便捐躯再多，也绝不能让这些情报落入对手。

审讯室里的惊人本相

阴暗的审讯室里弥漫着一股湿润的霉味，墙角的水渍沿着缝隙向上蔓延，形成一道道黑色的痕迹，仿佛隐喻着无数人在这里的绝望与挣扎。陈子良被两个伪军押了进来，他的双手被粗糙的绳索反绑在身后，身上的粗布衣裳已经沾满泥土。他被重重推倒在一张木椅上，椅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的呼吸仓促，但目光依旧镇定，积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无辜的乡下人。

几分钟后，审讯室的门被“砰”的一声踢开，一个穿着戎衣的伪部队长迈步走了进来。他中等身材，脸上的刀疤从额头一起延伸到颧骨，显得格外狰狞。他的皮靴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是在陈子本心头砸下的重锤。他缓缓地绕着陈子良审察，目光中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仿佛眼前这个人已经是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猎物。

“说吧，你是哪支队伍派来的？”伪部队长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

陈子良微微抬头，双眼直视着对方，声音不卑不亢：“主座，我就是个乡下种地的穷小子，来县城找点活干，冤枉啊！”他的语气带着些许颤动，但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普通人面临权威时的惶恐与无助。

伪部队长冷笑一声，显然对这个答复毫不相信。他转身从审讯桌上拿起一根竹鞭，用力抽了一下桌面，发出一声锋利的破风声。屋里的两个伪军闻声会意，立刻从旁边拿出一桶冰冷的井水，毫不包涵地泼在陈子良身上。砭骨的寒意瞬间侵入他的肌肤，他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嘴还挺硬啊，”伪部队长的眼神变得更加阴狠。他挥了挥手，两个伪军上前，一人按住陈子良的肩膀，另一人抡起竹鞭狠狠地抽下去。竹鞭落在他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破开的布料下隐隐分泌血迹。

剧烈的疼痛袭来，陈子良的额头瞬间冒出盗汗，双拳紧握，指甲险些嵌入掌心。他知道，哪怕只泄露一句口风，自己和密信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说！”伪部队长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怒意，他俯下身，用鞭柄挑起陈子良的下巴，欺压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到底是谁派来的？那些情报藏在那里？”

陈子良深吸一口气，欺压自己用最清静的语气答道：“主座，我真是无辜的农夫，家住黄水窝，家里还有老母要养，我哪敢干什么密探的勾当！”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每个字都说得极为缓慢，仿佛在用时间延缓敌人的追问。

“黄水窝？”伪部队长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他站直了身子，似乎在回忆什么，然后缓缓走到审讯室的另一侧，从腰间掏出一支香烟点燃。香烟的烟雾缓缓上升，在空中形成一道含糊的薄雾，也掩盖住了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你说你是黄水窝的人？”伪部队长转过身，声音低了几分，但却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猜疑。“那你家是黄水窝哪一户的？”

陈子良看出了对方态度的变化，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本能让他捉住了这个机会。他迅速回忆起村里的陈姓家属，沉声答道：“主座，我家住村西头，东头的陈家公还是我表舅呢。”

伪部队长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他快步走到审讯桌前，伸手将一个伪军拉到一旁，低声嘱咐了几句。那个伪军立刻颔首脱离，显然是去核实陈子良的说法。

审讯室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伪部队长抽着烟，眼神复杂地盯着陈子良的脸，像是在细细端详，又像是在强压心田的感情。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低声喃喃：“村西头的陈家公……”

不一会儿，出去的伪军快步返回，附在队长耳边说了几句。伪部队长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复杂。他抛弃手里的烟头，用靴子狠狠碾灭，然后走到陈子良眼前，声音低沉而讽刺：“你说你是陈家公的表外甥，那算起来……你和我也是有点亲戚关系了。”

陈子良停住了，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毫无准备。他抬头盯着伪部队长，试图从对方的心情中看出一些端倪。伪部队长见状，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罢了罢了！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

他突然转身，对身后的伪军挥了挥手：“把他放了！今天我就当没见过他。”

陈子良被解开绳索时，浑身险些已经虚脱，但他咬着牙，积极让自己站直。他深深鞠了一躬，低声说道：“多谢主座，多谢表兄！”

伪部队长冷哼一声，挥了挥手：“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陈子良踉踉跄跄地走出审讯室，头顶的阳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劫后余生的光荣，又对这段不测得知的亲缘关系感到无尽的讶异。短暂的停顿后，他用力捏紧了拳头——无论如何，他必须找到王萌林，将那份至关重要的情报送到目的地。

亲情之下的放手一搏

他迅速调解方向，向北关的土路奔去。他知道，王萌林一定不会离得太远。心中刚刚生出的光荣却无法平息陈子良的复杂感情。在伪部队长说出“亲戚”二字时，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满脸凶狠的汉奸，竟然是他的远房表兄。那一刻，他心里既惊讶又抵牾：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恐怕已经在刑讯中被活活打死；可亲情的不测出现，却并没有冲淡他对伪部队长的敌意。究竟，自己的身份才是这场“宽恕”的真正决定因素，而这份“恩情”更像是一个暴虐的讽刺。

北关土路并不宽敞，泥泞中混淆着薄冰。陈子良一起小跑，踩在坑洼的地面上，鞋底溅起污水。他的脑海中飞快盘算着如何应对后续的风险：伪部队长虽然放了他，但谁能包管对方不会反悔？而其他的日伪军随时大概发现端倪，任何一点破绽都会让使命半途而废。

突然，他远远看见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王萌林正在独轮车旁，半蹲着整理绑在车上的麻袋，表情间满是凝重。显然，他并未脱离，而是选择在这里等待，冒着被抓的风险，希望能找到一线转机。

“王大哥！”陈子良压低嗓音喊了一声，小跑着靠近王萌林。他的呼喊让王萌林猛地回头，看到陈子良时，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你怎么出来的？”王萌林险些下意识地问道，语气里混淆着焦虑和疑惑。他的手还紧紧握着独轮车的把手，整个人僵在原地。

陈子良喘着气，摆了摆手：“长话短说，总之我没事。伪部队长……他发现我是他的远房表弟，放了我一马。”

王萌林瞪大了眼睛，语气情不自禁地提高：“亲戚？！这种事也能碰上？”

“是真的。”陈子良点颔首，但他的神情并没有放松。“不过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咱们得赶紧行动，迟了就来不及了。”

王萌林仍然将信将疑，眼神里透着几分复杂。他低声道：“陈子良，你没叛变吧？”这句话问出口时，他的手本能地握紧了独轮车上的一根木棍，目光里多了一丝防备。

陈子良听罢苦笑一声，将双手摊开给王萌林看。他的手腕上还留着被绳索勒出的血痕，隐隐发红。随后，他低声说道：“大哥，我是新四军的人，这条命早就交给构造了，怎么大概叛变？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份情报送到火线去。”

王萌林听到这话，眉头伸展了些。他盯着陈子良看了几秒，终于重重地点了颔首：“好，咱们继承走。”

两人迅速整理好独轮车，将麻袋重新绑紧，假装成普通的货郎和路人，迈步向前走去。街道两侧的巡逻兵依旧往返走动，持枪的日军站在路口，目光冰冷地扫视着路人。两人一前一后，陈子良在前探路，王萌林推着车紧随其后。

行至北关的城门时，不测再次发生。一辆损坏的日本军用卡车正停在城门附近，几个日军士兵正围着车子争论不休。陈子良略微调解呼吸，将头压得更低了一些。他明白，日军的存在意味着伤害，但也大概由于分散的注意力成为突破的契机。

当两人走到卡车附近时，一个日本士兵突然抬起头，看向了陈子良。他的目光像刀一样锋利，陈子良感到一阵寒意从背后涌上来。他欺压自己岑寂，稍稍放慢了脚步，故意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支那人！”那名士兵突然喊了一声，带着几分不耐心。陈子良立刻停下脚步，微微躬身，低声答复：“是，是的，太君。”

那名士兵用日语快速说了一串话，随后指了指卡车的方向。他的动作显然是在让陈子良帮助修车。陈子良听不懂，但他的脑子飞快转动，瞬间意识到，拒绝只会引来更多猜疑。他挤出一丝勉强的笑脸，点颔首，装作听懂的样子，走到车边蹲了下来，假装检查轮胎。

王萌林推着独轮车缓缓颠末，低着头没有看向陈子良。他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已经满是盗汗。他不敢停下脚步，只能默念陈子良一定要稳住。

就在日军士兵注意力被吸引的时候，陈子良找到机会悄悄站起身，低声说道：“太君，我修不好，车太坏了。”随后他立刻弯腰后退，像是怕挨骂一样低着头，迅速脱离了士兵的视线。

几分钟后，两人在城外的一片空地上汇合。王萌林这才长出一口气，低声叱责道：“你刚才太冒险了！”

陈子良苦笑着摇摇头：“不冒险就过不去。走吧，咱们的路还远着呢。”

没有更多的言语，两人推着独轮车，继承向着火线的方向迈步。他们清晰，这条路仍然布满妨害，但只要还在世，使命就绝不能放弃。此刻，他们唯一能依靠的，是彼此的信托与刻意。

相逢与使命的连续。

“咱们得抓紧了，”王萌林低声说道，他的嗓音沙哑却透着一股坚定。“这片区域的巡逻队通常会在半夜增加人手，必须在他们布岗前通过。”

陈子良点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放心，大哥，我还能走。”

夜色渐深，周围的景物徐徐含糊，只剩下前方昏暗的路面和偶尔飘来的犬吠声提醒着他们并未远离伤害。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马蹄声。陈子良迅速回头，与王萌林交换了一个鉴戒的眼神。

“前面有人，”王萌林轻声说道。他迅速将独轮车推到路边的灌木丛后，将车上的麻袋随手盖上一层枯草，手指紧紧攥着一根木棍。他的目光盯着远处，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

马蹄声越来越近，陪同着几声粗鲁的日语攀谈。很快，几名骑马的日军士兵出现在土路尽头，他们手持步枪，目光鉴戒地扫视着附近。这些士兵看似随意，却步步为营，不放过任何大概藏匿目的的角落。

陈子良屏住呼吸，整个身体伏在地上，只管让自己与泥土融为一体。他能感觉到心脏剧烈的跳动，耳边是士兵们逐渐迫近的脚步声。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是凌迟一般煎熬。

“支那人？”一个士兵停下脚步，扫视了几眼灌木丛，但终极没有深入查抄。他骂了一句日语后，翻身上马，和同伴一同继承向前巡逻。

比及马蹄声彻底消失，王萌林才长出一口气。他拉着陈子良从灌木丛中爬出，低声说：“不能再延误了，这条路越来越伤害，咱们得换条小路。”

两人迅速将车推回正途，绕道朝小路进发。泥泞的路面愈加难行，陈子良几次险些滑倒，但他咬紧牙关，始终没有发出一声诉苦。他知道，身旁的王萌林比他更累——不光是体力，还有精力上的重负。

终于，在拂晓前，他们抵达了火线部队的临时驻地。这是一片位于山脚的潜伏区域，大略的土屋与枯树交错着掩映在寒夜中，附近不时有暗哨的身影闪过。陈子良和王萌林刚接近驻地，就被一名身穿灰布戎衣的士兵拦住。

“口令！”士兵低声喝问，眼神中透着警觉。

王萌林向前一步，用低沉的声音报出构造早先约定的暗号：“皖北秋风起。”

“蒜香四溢归！”哨兵答对后松了口气，目光中带上了一丝缓和。他迅速招了招手，表示两人跟随：“快进去，首长在等你们。”

他们跟着哨兵进入一间低矮的土屋，昏暗的油灯下，一名身穿灰布戎衣的军官正站在桌旁检察地图。他听见动静，立刻转过头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事后，又迅速落到独轮车上。

“密信呢？”军官的语气中透发急切，显然这封信件对于整个战局的重要性不问可知。

王萌林立刻俯身，从车上取下绑在麻袋中的一个蒜头，细致地剥开外层，露出一张用油布紧紧包裹的薄纸。他将油布递到军官手中，声音中透着一丝如释重负：“信件完整，使命完成。”

军官接过油布，迅速打开并检查。他的心情从焦虑转为欣慰，眼中闪过一抹隐隐的冲动。他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沉声说道：“构造知道这次使命的难度，以为你们大概送不到。你们做得很好！”

王萌林听了军官的肯定，本来紧绷的身体微微松了一些。他看了一眼陈子良，发现对方表情惨白，但目光依旧结实。他用力拍了拍陈子良的肩膀，低声说道：“小陈，咱们做到了。”

陈子良点了颔首，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脸：“还在世，值了。”他的声音轻而沙哑，却透着一种不可动摇的信心。

两人被安排到一间小屋里苏息。陈子良刚一躺下，就感觉到疲劳如潮流般涌来，四肢如灌铅般极重。他的脑海中却始终回荡着那句“大概送不到”的话语。使命虽然完成，但战争远未竣事。他明白，未来还有更多艰险的路要走，而他们只是这条路上的无数交通员之一。

结尾

陈子良站在山坡上，目光落向远方。晨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神里透出一种少见的清静和决然。回想起伪部队长那句“罢了，咱们是一家人”，他心中百感交集。亲情的不测接济固然让他活了下来，但也让他深知，这一战场上的每一次荣幸，背后都大概埋藏着更加复杂的人性和故事。战争未歇，但信心不灭；路途漫长，但前行不止。这，就是抗战年代每一个普通英雄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