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年间，在越州府东河县有个屠户叫高成，靠随处给人宰猪挣钱，手艺非常不错。因此，四里八乡无论谁家杀猪，都会找他帮忙。
眼看年关将至，每到这个时候，高成都会非常忙碌。这天，高成来到城西孙财主家帮忙宰猪，实在这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今天不知怎的，这头猪非常猛烈，四五个人都没能治住它，反而被它逃脱了。
众人一见，赶忙追了出去，可这猪像疯了一样，在孙财主家的院子里窜来窜去，弄得人仰马翻。跑着跑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两个身影，正是孙财主的女儿孙金锭和丫鬟灵儿。
眼看这头猪向两人撞去，众人大惊失色。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高成使出满身力气向前一扑，一把抱住那头猪。
一人一猪刹时摔倒在地，那猪四蹄在空中乱蹬着想要起家，却被高成拼命地抱着动弹不得。背面追来的伙计立刻跑过来，七手八脚把猪捆了个坚固。
众人将高成搀起来，一边不绝地给他拍打着身上的土，一边关切地问道：“高成，怎么样？没伤着吧？”
高成只是“嗯嗯”地回应着，因为他的注意力早被孙家小姐吸引已往了。
此时，孙金锭和丫鬟灵儿刚从恐慌中缓过神来，惨白的小脸儿逐渐有了几分红晕，胸口因为太过紧张不绝地高低升沉着。
孙金锭瞥了一眼正向自己望来的高成，四目相对，刹时擦出了火花。她娇羞地低下头，拽着丫鬟逃一样平常地离开了。
有些人，即使每天相见也无法相爱；有些人，却只一眼就已经万年。
后来在灵儿的帮助下，高成与孙金锭互生情愫，发誓一辈子要在一起。
可没多久，两个人的事就被孙财主发现了。
孙财主根本瞧不上高家，因此无论高成怎样恳求，他就是不同意，并且撂下狠话：“高成，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同意你们的事，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完拂袖而去。
大雨中高成失落地站在孙宅门口，他抹了一把脸，却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管家孙忠于心不忍，对高成说道：“高成，你和我们家小姐就不是一路人，还是忘了她吧。”
高成朝孙管家勉强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孙忠哀叹一声，咣当一下关上了大门。
几天后，高成又在集市上卖起了肉，因为他知道生存还要继续，他只能将对金锭的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一晃十年已往了，高成通过自己的努力盖起了青堂瓦舍，在城里也开了两家肉铺，整个东河县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富户。
可他依然没有成亲。按理说凭他的条件，想要找个媳妇儿并不难，也有很多牙婆向他提亲，可都被他婉拒了，因为在他心里，不停住着一个人，一个曾与他情投意合、海誓山盟的女人。
这天，一个老人来找高成。高成一见，当下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原来老人竟是孙财主家的老管家孙忠。
高成赶忙施礼道：“孙老伯！”
老人笑着说：“不敢当，不敢当，我一个糟老头子，可受不起高员外的大礼”。
高成谨慎地说：“老伯，您当得起这一礼。当初全部人都讽刺我，只有您在大门口真心实意地劝慰我，高某一生不敢忘恩”。
“高员外言重了…”
“老伯今日登门，但是有事？”
老者略有犹犹豫，不过还是说道：“老朽今日前来，的确有事相求…”
“老伯请讲…”
“高员外，请你不要再记恨我家孙老爷了。他当初不同意你和小姐的亲事，作为一个父亲并没有错，谁不想自己的女儿生存幸福呢？”
高成一笑，说道：“老伯，我从来没有记恨过孙老爷，要怪只怪我和她有缘无分吧”。
老者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再有就是希望高员外能将我的小孙子收为义子”。
“老伯，这可不行…”高成立刻摆手说。
“高员外，你先不要拒绝，听我把话说完…”
高成还要说话，却被制止。
老人继续说：“我老了，膝下只有一个小孙子相依为命，我怕我哪天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孤苦无依，以是才厚着老脸前来求你”。
高成听老者情真意切，再不好拒绝，于是点头应允：“老伯，既然你这么说，高某一定竭尽所能培养他长大成人”。
“好，就这么定了”老者笑中带泪。
几天后，孙忠领来一个小男孩，对高成说：“这就是我的小孙子，名叫晨生。晨生，快跪下，以后他就是你爹…”
小男孩怯生生地跪下给高成磕了三个头，说道：“爹…”
高成将孩子搀起，然后转头对孙忠说：“老伯，不如您也在我府里安顿下来吧？也好让我报酬一二”。
老人笑着摆手说：“不贫苦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只是…唉，不说了，我走了”。
看着老人拜别的背影，晨生跑已往抱住他的腿，哭着说：“爷爷，你不要我了吗？”
老人哭着说：“孩儿，爷爷老了，陪不了你多久了”。老人一边用手抚摸着他的头，一边继续说：“生儿，以后要听你爹的话，知道吗？”
说完，老人一狠心挣脱开孩子的手，径直走出门去，只留下晨生在原地哭泣。
高成本就是心地善良之人，再加上有对孙忠的答应，以是他对晨生不停视为己出。
后来通过谈天，高成才得知晨生本年九岁，根本不是孙忠的亲孙子，而是他收养了一个孤儿。这让高成对孙忠更加敬佩，同时也下定决心要将晨生培培养成人。
高成专门请了先生教晨生读书，可晨生却始终对书籍、文字提不起爱好。一篇文简朴的文章，背了两个月还没背下来，这可把高成弄得哭笑不得。
后来他问晨生：“孩子，你对什么感爱好？”
晨生挠挠头说：“爹，我以为杀猪卖肉挺故意思，我想学这个，这样您就不用太劳累了”。
高成听后宠溺地抚摸着他的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韶光如白驹过隙，又过了十年，晨生已经成了一个小伙子，体格健壮，眉清目秀。别看他年龄小，可已经成为远近著名的屠户，无论是杀猪卖肉还是经营店铺，都是一把妙手。高家已经成为河东县第一大户。
高成也已不惑之年，双鬓斑白，可每每看到儿子都是欣慰不已。
有时晨生也会问父亲：“爹，您怎么不找个老伴儿？”
高成尴尬一笑：“不找了，爹老了，没那个心思了”。
“爹，您是不是还想着孙家那个大小姐？”
高成老脸一红，佯怒道：“谁跟你说的？”
“这还用别人告诉我？您现在但是全县首富，关于您的统统都是各人饭后的谈资，更况且这种感情故事”。
“闭嘴，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高成严肃地说。
晨生吐了吐舌头，说道：“爹，我可听说了，那孙家小姐至今还没有嫁人，是不是也在等您啊？”
高成扬起手作势要打，晨生见机地跑开了，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直接把高成气笑了，嘀咕着：“臭小子…”
然后仰面望向窗外，好像想起过往，嘴角不禁地翘了起来。
实在这些年，高成总是不经意地从孙府门前走过，期盼着能见她一面。可20年已往了，始终未能如愿。他知道孙金锭不停没有出嫁，他明白她在等着自己。
可高成却始终不敢迈出这一步，即便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穷小子了。
这天下战书，晨生回抵家，对父亲说：“爹，我一会儿要去河西县收账，晚饭就别等我了”。
高成一听，皱着眉说：“不行，这一来一回，得晚上才气回来，太不安全了，再说…”
“爹，我知道你说什么，不就是回来的时候要途经一片乱葬岗吗？没事儿，爹，我不怕，要是有鬼，我就用它…”说着，一边笑一边拍了拍死后的一柄短刀。
高偏见拗不过儿子，又说：“对了，路上假如有人叫你，千万别回头，也别应声，听见没有？”
半夜，晨生一个人收账回来，正往前走着。突然听到死后有人喊道：“小兄弟，请停步。”
晨生身子一僵，要说这荒郊野岭的，有人喊你，确实挺让人畏惧的。他想起父亲临出门的嘱咐，以是并没有答应，还是低着头向前走。
可背面那人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喊道：“小兄弟，请停步”。
晨生这次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人正向他跑来，晨生右手不自觉地摸向死后那柄短刀。
那人一见笑着说：“小兄弟，不用紧张，你猜对了，我是一个鬼差”。
晨生一听刚要拔刀，那人立刻摆手说：“别，别，别，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搭伴儿赶路而已”。
晨生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和他刻意保持着间隔。
那人…不是，那鬼也不在意，还是和晨生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
通过闲聊晨生得知，这鬼生前是一名商人，因出错落水，这才丧命于此。
晨生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那鬼说：“我要去河东县接个人”。
一听到“河东县”，晨生也来了爱好，随口问道：“接谁？”
“接孙家的大小姐孙金锭？”
晨生脑子嗡地一声，他忙追问道：“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今晚孙金锭大限将至。和我一样也是落水而亡，以是上面才派我来接她”。
晨生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他知道父亲一辈子都爱着孙家小姐，而孙家小姐直到现在还未嫁人，心中肯定也爱着父亲。于是他决定要赶在这鬼差前面去报信。
晨生表面不动声色，继续和对方闲聊。来到河东县时，他故意给那鬼差指了个绕远的路，而自己则抄近路来到孙家。
陈晨生拼命地砸门，当孙家人打开门，他疯一样平常地闯了进去，一边跑一边大呼：“孙小姐有伤害，孙小姐有伤害…”
直到见到孙老爷，晨生赶忙将变乱地颠末说了一遍。孙老爷一听，立刻跑向后院，正巧看见女儿孙金锭出错落水，晨生顾不上其他，扑通一声跳进池塘，将孙金锭救了上来。
众人一见，这才长舒了口气。
孙老爷问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谓？”
“我叫高晨生，我爹就是高成”。
此话一出，全部人都愣在就地。高成收义子的事他们固然知道。只不过孙家已经不复当年，孙财主老了，女儿金锭又无心家事，以是孙家早已江河日下。他们很少出门，因此并未见过高晨生。
孙金锭站起家，盯着晨生看了许久，转头刚要离开，偶然间发现他左手小臂处有一个梅花外形的胎记。刹时瞳孔放大，嘴唇颤动，不过她还是强忍着转身离开了。
望着女儿的背影，孙老爷现在也非常后悔当年棒打鸳鸯，他没想到一个决定竟毁了女儿半辈子的幸福。
他摇了摇头，对晨生说：“你走吧”。
晨生走出孙宅，刚出胡同，就看见那个中年鬼差，正怒目瞪着自己，晨生挠了挠头，尴尬地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说是不是？”
“可我怎么归去交差？”那鬼差生气道。
“这个…我…也没办法。”
“好，既然你坏了我的功德，可就别怪我了…”说完，一眨眼就不见了。
晨生左看看右看看，见什么都没有，便扭头往家中走去。
一进屋他就看见父亲正在厅中焦急地走来走去。见晨生回来了，高成一下子跑到他跟前，关切地说：“怎么才回来？”
晨生秘密一笑，说道，：“爹，您可不知道，我今天…”然后把变乱颠末一五一十地跟父亲说了一遍。
高成听得入了迷，末了得知孙小姐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他对晨生说：“你也辛苦一天了，快回屋睡觉吧”。
高成也回到屋，还没等他躺下，就听到儿子晨生的喊声，他连鞋都顾不上穿，直接跑到晨生的房间，只见他正捂着头在地上来回打滚。
高成也是第一次见晨生这样，顿时傻了，幸亏旁边的管家说道：“老爷，赶快请大夫吧”。
高成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点头说：“对，对，快去，快去…”
不一会儿，大夫来了，可仔细看了半天，也是一筹莫展，这下全部人都懵了：这可怎么办？
正在这时，一个家人跑来对高成说：“老爷，孙家大小姐来了”。
高成一听，立刻说道：“快请…”
不一会儿，孙金锭走了进来，高成和她对视了一眼，孙金锭说：“这是怎么了？”
“晨生回来后就头痛不止，大夫瞧了，也看不出病因…”
“啊…”孙金锭没等高成说完，径直跑进屋，分开众人来到晨生床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孙金锭心如刀绞，她扭过头对高成说：“快把陈升跟你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高成不敢怠慢，原本来本的对孙金锭说了一遍。
孙金锭想了想，说道：“取筷子来…”
高成转身向后厨跑去。不一会儿，取来一大把筷子。
孙金锭从内里挑出三根，双手像举香一样朝四方拜了拜，然后转头将他们插入一个装满大米的小碗里，令人惊讶的是，这三根筷子居然站住了，没有倒下。
孙金锭转头对高成说：“这是晨生破坏了鬼差的功德，人家在处罚他，你赶快买些祭品烧了，陈生的病天然就好了”。
高成赶忙命人一一照办。果不其然，祭品烧完后，晨生的头痛就好了。
他缓缓睁开双眼，望着高成笑了笑说：“爹，我这是怎么了？”
高成哭着说：“没事，儿子都已往了”。
这时孙金锭一把抱住晨生，笑中带泪说道：“我的儿…”
这下高成和晨生都懵了，谁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许久过后，孙金定锭住伤心，对高成说：“成哥，晨生是我们的孩子…”
高成一听，差点昏已往。
原来，当年孙金锭与高成被迫分开后不久，就发现自己有身了，后来十月怀胎，生下一个男婴，男婴的左臂就有个梅花胎记。
可就在当晚，孙老爷却告诉女儿，那男婴没保住，已经死了。孙金锭痛不欲生，从那之后潜心向佛。
可今天，她突然发现晨生胳膊上的胎记。心中生疑，便回屋向父亲追问当年孩子的着落。
孙老爷这才说出实情，当年那孩子并没有病死，而是交给了管家孙忠，让他送给了别人抚养。
孙金锭得知真相后，这才来到高成家求证晨生出身，巧遇他抱病。
高成也将当年孙忠托付给自己的事，说了一遍，统统真相这才大白。
原来当年孙忠并没有将男婴送给别人，而是自己偷偷地扶养。后来他以为自己年老体衰，这才把晨生送给高成当义子。
晨生就是高成与金锭的孩子，三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半个月后，高成将孙金锭迎娶进门，二人时隔20年终于结为夫妻。
孙老爷看到女儿幸福的模样，也是老泪纵横。
从此之后，高成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存在一起。
写在末了：
故事里高成与孙金锭的爱情，真让人感动。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人的一生，又有几个20年可以浪费呢？
幸亏末了二人还是突破重重拦阻，有恋人终成眷属。
关注我，明天的故事更精彩！
文章是小书童原创，民间故事借用精怪表现人性，警示众人，寓意深刻，勿与迷信对号入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