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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年轻人都不乐意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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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那声Lv.6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3-7-8 11:26:06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我在27岁到32岁期间五年没回家,也与家里亲人也很少接洽,身为从农村走出去的硕士,农村的世俗盼望和都会生存窘境割裂了我个人在故乡的交际圈子。
我出生在一个小山坳里,从小就是留守儿童,与奶奶相依为命。我十七岁时,和我住在一起的奶奶病故,她照顾我十七年,下葬时连一副薄薄的棺材都没有,现在回老家,每当看到那座坟茔,不堪回首的往事总是会涌上心头,令我怔怔的站在那里半天而心痛不已。生存在农村,情面冷暖,生离死别的悲伤总是像家常便饭一样每天上演,单调费力的生存让农村人麻痹的像颗木头,别人的悲伤在他们眼里没有怜悯,只会被他们当作故事和热闹而议论不休。家徒四壁的贫穷让我失去了生存的盼望,每天都是在用饭和生存的恐惊中隐隐担忧,但是我童年时代在煤油灯下写作业或者读书都是晚上最开心的事。如果下雨,用竹笋壳塞瓦缝防漏雨也是一项很开心的活动项目。
我读书时常常拖欠学费,常常是一学期上完了到暑假家里收了粮食卖掉才补上学费,穷是求学期间的人生常态, 小学时我常常把二指长的铅笔绑在小木棍上接着用;买只新铅笔能高兴两三天。我从小就是班里的尖子生,测验后常能从主席台领奖金,趁便能贴一墙奖状满意最后的虚荣心。初中时,学校要求一个月交一次粥钱,10元;馒头可以用粮食换馍票,然后拿馍票按需买馒头;炒菜要用钱买,一份菜五毛钱。我交不起这五毛钱,一个星期我只在食堂吃一次热菜,其他时间吃从家里带的咸菜,腌韭菜花、西瓜酱、豆瓣酱加萝卜条、豆陈窝窝等等,如许我一个月就需要花两块钱。
从家出发坐大巴需要两个半小时才能到县城,不停盼着走出大山,从穷山沟到北京,一路走来,信念很简单,把书念下去,然后走出去,不枉活一世。2000年从北京本科结业后,我做了人生最悔恨最错误的一个决定,回故乡做公务员。我大学比力自卑,在北京也没有什么圈子,当时大学生已经停止包分配工作,而下岗潮也开始席卷全国,受限于本身的认知和家里亲属的劝说,我结业后进入了县当局工作,但是下层的zhengzhi生态令我大铁眼睛。
家属势力垄断了晋升,吃拿卡要、为难欺凌乡亲的现象非常普遍,越是与干部晋升有关的制度,越是失灵和异化。明规则与潜规则并存,各人心照不宣。现在看,县政是下层管理的关键,一个家属、裙带关系密布的下层政权,难以实现权力的监督制衡,腐败难以避免,并无法保障公共服务的公平和服从。
一个个大小家属编织成的县级权力机构,实际上将县级权力瓜分,造成了权力的家属化、私有化,进而形成对权力和公共资源的垄断。在如许的政治之下,社会阶层固化,普通人上升的渠道越来越狭窄。我在县当局工作了一年,终极由于与民政局副局长的一场斗殴而竣事了这段体制内工作。县里的矿上有个老技能员,由于矿上不重视罐笼提拔安全,出了事故,钢丝绳断了,保护又没起作用,坠罐了,一米七的个头生生酿成了1米出头的身躯(行话讲叫墩罐了)。
当时县里的煤矿属于县当局管辖,补偿金由民政局发放,但是矿工妻子迟迟没有收到这笔补偿金,跑到矿上说已经给了民政局,去找民政局民政局说矿上没有给,打了三个月太极后,矿工妻子拖着俩孩子跪到了县当局,跪了三天后副县长欢迎了她。我当时学历高,给一位副县长做秘书,听完她的遭遇后副县长安排我去了解这个事情。接到这个任务后看到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空眩无助眼神;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忍不住不停地哭喊抽泣...一个美好家庭轰然坍塌、从此天南地北,我决心要把这件事解决掉。
我先带着她们一家去了矿上了解情况,看了相关手续后确定钱已经给到了民政局,随后我前去民政局找了副局长扣问相关情况。这个副局长是部队转业,一幅地痞作风,我扣问了这件事之后副局长没有抵赖,说:补偿金只能拿一半,另一半压在民政局以后应急付出。我听到这里感觉很不舒服,别人卖了命的钱你还从中作梗,便客气说道,张局长,咱县里可没这政策吧。张局长说:“你刚来不久,不懂咱们的政策,有些人补偿金花完了又来找民政局麻烦怎么办?”我说:“有条约在,大嫂也在这里,咱们这都是有法律效益的。”实在这副局长是想收礼,矿工妻子不停没送过礼,告急是矿工家太穷了,日子已经揭不开锅了,此中一个孩子已经辍学。
我和他争论了一上午,那时年轻,临到午饭他要走,我有点发急,说张局长你是不是想收礼啊。这句话惹怒了他,他先是把正抽着的烟朝我扔来,然后一巴掌打了我。我也年轻,回手打了他一巴掌,就如许我俩互殴了起来,直到被人拉开。这副局长老江湖了,本身先跑到医院住起了院,这件事就酿成了我把副局长打进了医院,成了当地的一条民间新闻,有些老同道气不外这副局长做法,怂恿我也去住院,但是我有些读书人的骨气,自认为本身行得正没有错,也不去做这种恶心人的表演行为。
构造最后决定让我去医院给副局长致歉,我不为五斗米折腰,一拍桌子说老子不干了。后来构造多次找我发言盼望我慎重一下,我当时去意已绝,愤然辞职。临走前去矿工家看了看,矿工家在煤矿塌陷区,房子已经裂开了一条大缝,家里俩孩子还有一个哭瞎了一只眼睛的老母亲,矿工的抚恤金颠末这么一闹腾当天晚上钱就如数给了,大嫂内心对我很愧疚,一个劲的跟我说:“我也是真没办法了,这日子都快不知道怎么过下去了。”矿工老母亲也说:“我这眼睛满是被愁瞎的,人死了埋了扬成灰就算了吧,可是活着的人这日子怎么办啊。从矿工家脱离,感觉到活着催人奋进,活着让人没有尊严,活着让人面对生存比面对死人更悲伤。
工作没了,回到家跟父亲说了原委,父亲说我做的对,但是村里人俨然把我传成了:一个读书读成傻子的神经病,工作上得罪了人被人整的没了工作,读书再多也没副局长情面油滑能力强的一个二货。我固然不在乎,端正的人是一切人中最不为不安所苦者,不端正的人永远为不安所苦,他们只管本身,怎么会有同理心呢?在谁人小地方的掌权者和愚昧大众中,没有人扣问公理,没有人扣问道德,好像社会的运行规则中我和那位矿工大嫂都犯了大错,我们是公理,但我们又是弱者。

从政这条路我不想走了,我重新思考本身应该做什么。常思奋不顾身,而殉国家之急,当时恰逢外洋战争发作,国家急需军工人才,而我本身又是军工学校结业,何不继续读书建立国家呢?于是我重新抱起书本,预备研究生测验,随后我又返回北京继续读书。研究生结业后应聘到研究所工作,但是研究所的工作也是不尽人意,我在研究所工作时非常迷茫,常常下了班后发呆的看着那些喝着10元一杯咖啡的人,幻想着他们的富足生存,然后将0.5元一包的香烟一根接一根的抽,有两次烟抽醉了难过的将近死去。当时,我虽然有个好名声的工作,却没钱,每月只有700元的死工资,当时的个体户没有好名声却有钱。
我想人活着是为什么?人不就是要快乐吗,只有让我快乐的事,并且能改变我一生的事,才是值得我去奋斗的。什么事情能让人快乐并改变一生呢?赢利,赚光明正大的钱,赚端庄生意的钱。研究所工作一年半后,我拿着菲薄的积贮南下深圳,开始了另一段升沉的日子,在深圳被人骗到睡马路,捡过垃圾吃,做过推销摆过地摊,那些深夜开着灯照着镜子发呆失眠的日子也熬了过来。我特别感谢深圳,特别喜欢深圳,深圳的发展书写了我们对运气的抗争。
回首这么多年的人生经历,念兹在兹的感悟是:人在社会起主要了解本身,了解社会,适者生存就是本身要适应社会,而不是社会适应本身,由于,一个人要改社会太难,会是许多人用一段时间改变的,改变也可以是好的方向,也可能是坏的方向。从另一方面讲,了解本身简单,它只需要你理性的分析,了解社会则难,他不仅需要聪明、偶然要付出血与生命的代价,了解社会起主要了解人,由于社会由人组成,要了解人,人是有头脑的,以是又必须了解头脑,头脑是汗青形成的,以是要了解真实的汗青,以是说:“读史使人明智。哲理使明慧”。
而真实的汗青、哲理的头脑对大多数人险些是空白,我也是经不对败后放弃了让人痴呆的理科学习,选择了汗青、哲学等实用知识的学习,这种学习是跳跃的有选择的,由于学习要为我所用,实在,大部分人学习是为了给人看的。最后就是面对生存,心态一定要好,少欲则心静,心静则事简。就像我现在写下那些经历时恰有一种: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意境。
文 / 寻金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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