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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故事:儿女成群的大舅,去世前的最后一通电话竟是打给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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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醉Lv.6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3-4-5 08:28:24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一、

大舅排行老二,上面一个姐姐,下面另有妹妹和弟弟。我们这辈表兄表妹加起来六个,不畏惧自己的父母,反倒个个都怕大舅的。
他身量高,干瘦,语言时嗓门又大,语速又快,和人吵起架来,半条街都能听见,用故乡的话来说,这叫做干精火旺。
大舅年轻的时间特别严肃,平板着的脸不怒自威。
我怕他,老远见到他的身影,就巴不得把自己藏起来;哥哥怕他,只要他来家里,就一定会问最近的学习环境,事无巨细;已经工作的表哥和大表姐也怕他,在他面前,只有毕恭毕敬,不敢嬉笑打闹。
大舅外貌上看起来很严肃,但实在他对我们很好。
外婆身体不好,大舅一箱一箱的保健品搬回家;外婆腿脚不机动,他得空便用轮椅推着外婆出门溜达;外婆随口一句话,他都放在心上,从没有过敷衍塞责的时间;
对他的姐姐和妹妹,大舅也是绝不含糊,该出钱的时间出钱,该着力的时间着力。
姨妈没有工作,大舅背着她,给她买了一份城镇居民养老保险;我们家修房子,大舅天天下班后都会过来看看,买质料找工人,忙得不亦乐乎;
对小辈,大舅也是没话说。
表哥和大表姐的工作是大舅一手安排的;96年,我们家有了第一台电脑,是大舅送的;我中考不理想,考到平凡高中,是大舅,对峙要把我送到重点高中去,关系是他找的,择校费也是他出的;那几年,我和哥哥都在上大学,家里经济缓不过来,是大舅私下里偷偷补贴;表姐工作了两年后,想重新读书,家里人都反对,照旧只有大舅,力排众议,并负担了她读书期间的所有费用。
我们成年了,毕业了,工作了,大舅的关心仍旧还在:每个月挨个给我们打电话,扣问现状,帮我们分析发起。
随着年纪的变大,小辈们对他的感情,从最开始的畏惧,酿成了又敬又怕,到只有恭敬。
二、

大舅对我们一各人子的好,在他的小家里却被视作偏心。
大舅妈比大舅大三岁,照旧二婚。两人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二表哥和三表哥)和一个女儿。
大舅妈对两个表哥非常的宠溺,要星星摘星星,要玉轮摘玉轮,从小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又任性懒惰的性格。
每次他们闯了祸、大舅要管教的时间,大舅妈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久而久之,在大舅妈的纵容和包庇之下,两个表哥根本不把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大舅想管管不了,也就听之任之。再面临自家儿子时,也没了好性情。
就像大舅妈说的:对侄儿侄女倒是耐心得很,对自己的娃娃不是吼就是骂。
由于教诲的分歧,大舅和大舅妈经常打骂,两个儿子坚定地站在当妈的一边,共同用难听逆耳的言语反抗自己的爸爸。
让两口子抵牾急剧恶化的,另有大舅对各人庭的态度。
在大舅妈眼里,既然已经结婚了,万事就应该以小家为主,不能凡事都想着那一头。
所以大舅为自己母家做的事、花的钱,从不敢让大舅妈知道,即使返来看外婆的次数多了些,回家后免不了一顿大吵。
自打我懂事以来,我们一各人人,除了外婆,没有人上过大舅家的门,即使是两个表哥结婚,由于大舅母不乐意,我们也不在被邀请的行列。
大舅能怎么样?什么也不能做,否则又是鸡飞狗跳的局面;
当着我们小辈的面,大舅很少谈起他的家事,只有面临自己的兄弟姐妹时,才会暴露出疲惫和失望。
两个儿子烂泥扶不上墙,还好三表姐知道心疼他,也是他在谁人家庭里仅有的盼望和光亮。
三、

两年技校毕业,两个表哥不学无术,找不到工作,大舅求爷爷告奶奶,说尽了好话,腆尽了老脸,才把两个表哥安置在县里当时还算旺盛的水泥厂。
大舅也是这个厂的人,有他看着,两个表哥安分守己了一段时间;在他退休后,两人又兴风作浪了:一个上班赌博被抓,一个偷窃厂里的钢筋去卖。
又是大舅,求爷爷告奶奶,说尽了好话,腆尽了老脸,才把开除的处分改为留厂察看。
他气愤,发火,指着两个儿子鼻子骂。
两人恬不知耻:“现在骂有什么用?我们小时间你怎么不管管我们?”一句话,就把大舅怼得无话可说。
终是自己的儿子,嘴上说着不管,哪里又真的放得下?
工作不仅帮他们找好,保他们衣食无忧,就连房子,也早早给他们备下了。
两套房子,一套在厂里,一套在城里,两兄弟抓阄,抓到哪套要哪套,如果抓到厂里的房子,还会再额外补贴五万块钱。
最后二表哥分到了城里的商品房,三表哥是厂里的职工房和额外的五万块钱。
按大舅所想的,这下应该能平衡了。
确实是,不过只是在两个表哥结婚之前,结婚之后,照旧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了底气的两个表哥相继结婚,又相继离婚,又相继二婚,彩礼送出去一茬又一茬,两对都赚得很盆满钵满,亏的只有大舅和大舅妈。
好日子没过半年,三表哥两口子不满足了。
厂里效益不好,濒临破产的边沿,原来还值点钱的房子,如今无人问津。
三表嫂指使着三表哥上门,要老两口重新分财产:要么老两口和小两口房子对换,要么两个表哥房子对换,要么大舅他们出钱,重新给他们买一套。
在他们眼里,大舅的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与其以后被其余两兄妹分了,还不如自己早早地下手为强。
大舅一个条件也没同意。
三表嫂三天上门一小闹,五天一大闹,亲戚来劝过,没用;朋侪来劝,没用,社区来调解,照旧没用,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力。
三表哥呢,躲在三表嫂背后,不出面不表态不退让。
不绝心疼儿子赛过生命的大舅妈也拿他们没办法,骂不动,说不听。但是,也不敢容易妥协,否则就会像一个跷跷板,压下了这头,那头又翘起来了。
那时,大舅身体还不错,余威偶尔还能震慑住儿子们。因此,吵归吵,闹归闹,至少家里还能风平浪静几天。
四、

房子的事还没有彻底摆平,新的抵牾又出现了。
二表哥生性不羁,婚后还长期在表面吃喝嫖赌,媳妇一气之下远走他乡,连刚出生的孩子也不要。
二表哥接过孩子,转头就丢给大舅大舅妈,仍旧过着自己花天酒地的生存。
小侄子从一岁起,不绝到读大学,期间的学习、生存产生的费用,全部由大舅负担,亲生父亲没给过一分钱,亲生妈妈连看都没来看过一眼。
三表哥两口子太精于算计,敲敲打打后,拿着一纸账单找上门来了:老大的孩子这十多年按少的算,至少也用了二三十万吧?你这当父亲的,不应一碗水端平吗?既然他家用了这么多钱,你们是不是也应该补贴我们相应的数额呢?
大舅没给。
下一次,两人换了个方式,把大舅堵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哭穷。
大舅照旧没给。
三表嫂干脆辞了工作,天天把上门讨钱当成了工作。
有好几次,大舅妈都要拿钱出来了,是大舅拦住了她。
为此,三表哥两口子对这个爸恨得入骨。
特别是听说大舅拿了十万块钱给妹妹买房时,两人只差没把房子给炸了。
要不到钱,也就没有来往了,父子关系就如许名存实亡了。
二表哥还好,虽然同样不高兴爸爸竟然把钱给了妹妹,但还要靠着父母带孩子,再不满足,外貌上多多少少还应付得已往。
那几年,大舅家的腌臜事一件接着一件,每次心情不好的时间,他就会和大姨、妈妈聊会天,给我们小辈打电话。
实在他并不是真的要说些什么,只是想听见我们要他保重身体、多锻炼、少气愤的嘱咐。
他把所有对孩子的盼望都放在了我们身上,同样也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一些缺失的天伦之乐。
五、

2012年,大姨、妈妈和小舅前后离开了故乡,投奔了儿女。兄妹四人,只剩下大舅一个人守在故乡。
每次见到他,都感觉他比上一次更瘦,精力也栽蹲惝靡,背佝偻了不少。
我们回去,可能是他最开心的时间,我们在故乡呆多少天,他会陪我们多久;然后就着自己的事、左邻右里的事,絮絮叨叨地讲上大半天。
穿着他那件穿了十多年的破夹克,戴着露洞的毛手套,牵着我女儿的手,带着她去城里的超市买各种各样的东西。
我们的下一代承袭着大舅对我们的关爱。
他们不怕他,还特别喜好他,喜好趴在他的背上,坐在他的腿上,稍没看见,就会到处问:大舅公呢?大舅公到哪里去了?
临走时,大舅还会偷偷给他们塞钱,还要勾手指保密。
车开出去很远,大舅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2017年,大舅生病了,病了两个月了,家人硬是没有发现,直到前几天痛得休克已往,才知道环境不妙。县医院束手无策,连夜送来省垣的医院。
陪同的人只有大舅妈,问起两个表哥时,大舅妈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天,丢了一句:他们忙,抽不开身。
医院的检查还没有做完,大舅妈就发急遽慌地收拾起东西来,预备打道回府了:“家里另有孩子,我得赶回去,他就交给你们了。”
大舅住了一个月的院,是妈妈和大姨轮流在医院照顾,爸爸负责煮饭送饭,我和表姐则只有周末能去更换他们。
四个人,只有我爸年轻一点,也是67岁的年纪了,妈妈70岁,大姨75岁,照顾72岁的大舅。如果不是把亲情看得比血浓,又怎么可能对峙得下去?
请了护工,可三个人不放心,凡事对峙亲力亲为。
反倒是大舅妈和两个表哥,从始至终没有露过一次面、没打过一通电话。
同意手术的字是妈妈签的,守在门外的是他的兄妹和我们。
出院后,大舅在妈妈家里住了一个来月,身体规复得差不多了,才自己拎着包,搭公共汽车回去。
只有人送他来,没有人接他回去。
六、

2017年到2020年的五年里,大舅几乎每年都会大病一场,每次都被他的家人以县医院无能为由,送到省垣来交给我们。
我们负责找医生、负责照顾他,等他养好身体,又送回去。
我问妈妈:“你不累吗?”
“累,怎么不累。可那是我哥哥啊,我们再不管他,谁会管他?”
他是我们的舅舅啊,我们小辈不管他,难道还等着他的儿子们幡然觉醒后再来管他吗?
他等不了啊!
2020年夏天,大舅又来省垣看病疗养了。
这一次,并不顺遂。
刚从医院出来的第五天,又被救护车拖了回去,直接送进了ICU,非常钟后,医生下了第一次的病危通知书。
三个小时后,大舅妈和两个表哥露面了,一家人商量后,决定放弃救济。
在ICU外的长椅上坐了不到半个小时,三表哥打着呵欠说道:“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事,我先回去了,你们有事再通知我。”
三表哥走了,下战书,大舅妈和二表哥也相继回去了。
大舅又只有我们了。
万幸的是,他再一次顺遂地从死神手里逃脱了。
七、

12月,在确认大舅身体无恙的环境下,爸爸和妈妈去了东北过年。
他们刚走半个月,大舅再一次病倒了,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严重,连到省垣转诊的机会都没有。
大姨回去了,小舅回去了,我回去了,所有就近的表姐表妹都回去了。
医院里,只有护工。
要不是护工多嘴,我们还把这次的忽然倒下当成旧病复发。
大舅这几年身体不好,每况愈下,三表哥两口子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了,几年没进过父母家门的人,最近来得格外的勤。
目的只有一个,要趁着大舅意识苏醒的时间,把家里的财产分割了。
他们还草拟了一份协议,上面说的是一旦大舅去世,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归三表哥所有。
当他们拿出这份协议摆在大舅面前时,大舅气得一口吻没上来,倒了。
我们去到医院时,他已经昏倒一周了,人瘦了整整一圈,表情腊黄,人中处短得快贴近鼻子了。
我在他的病床前轻轻叫他,好半天,他才微微睁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我问他:“你是不是想我妈妈了?”
他眼睛眨了眨。
“那我让妈妈他们返来,好吗?”
他摇了摇头。
我给妈妈打去视频通话,接通后放在他面前。
爸爸和妈妈也知道这次环境很不好,有可能是两兄妹最后的一次见面,在电话那头,他们一边哭一边不绝地喊道:“哥哥、哥哥。”
大舅无力的眼睛里滑落了两滴泪水,然后,他使足了力,把眼睛睁大了些,死死地盯着屏幕里的人,只半分钟,他再没有力气了,眼睛闭上,嘴角扯了一抹很浅很浅的笑。
第二天早上五点,我接到三表姐的电话:大舅走了。
葬礼是在殡仪馆表面一家私人的空地上摆的,距他们家很远很远,据大舅妈说,这是大舅很早就说过的,他死后不要把遗体摆在家里。
葬礼上,他的孩子们都在,除了儿媳们。
一个儿媳远走外地,接洽不上;一个儿媳巴不得他早死。
我们哭了,三表姐哭了,两个表哥的脸上连泪痕都看不见。
原来,一家人的距离可以这么近,又可以这么远。
七、

12月,大舅去世就两年了,一各人人凑在一起时,还会经常谈起他,话题会自觉绕过他的儿子们。
爸爸妈妈那一辈不谈,是由于已往的事不肯去谈;我们不谈,是由于不知道该怎么去谈。
归总结底,我们都认为大舅的去世,他们有着推脱不离的干系。
“儿女本是宿世债啊。”妈妈感叹道:“你大舅就是来还债的。”
是吗?
大舅纵然有再多不对的地方,至少给了他们富裕的生存、健全的身体,创造了比一样寻常人更高的起点,这已经是最大的恩情了。
如果两个表哥从小被好好管束、轻微有一点感恩之心,也不会是如许对待父母的。
不是大舅欠他们的,而是他们欠大舅的,欠回报给父母同等的关爱。
还好,大舅有兄弟姐妹,另有不绝怀念着他的我们。
望大舅在另一个世界,不再有烦恼,不再有病痛,盼望他的来生会被更多人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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