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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侪“陈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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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一样Lv.6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2-8-12 05:09:10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曾经他只是普寻常通的厂工一名,但没想到他的人生却如同外号“陈到底”一样寻常,一沉到底。他履历了监狱之灾,也筹谋了偷金方案,如今他只想平安全安,照顾好妻子孩子。


小四什么都没穿,
抓起方木凳过来打他。
把陈到底打到墙角,血流满面。
吴燕燕抓衣服遮着身材,
哭着叫小四别打了:
“这会打死他,会打死的呀!”
墙角就是厨房那一套东西,
陈到底手一摸,摸到菜刀。
一刀挥已往,小四木凳丢了,
人倒在地上挣扎,还要跟陈到底抢刀。
陈到底这手摁住他,那手连续砍、砍,
小四不动了。








杨劲松操持五一和他几个朋侪去怀化玩,问我要不要一起去?他们两台车,司机只有杨劲松和他女朋侪,如果我能去,可以多一个司机最好。我还没有和杨劲松自驾去玩过,有些动心。


五一我赶回株洲,由于同去的人当中有个人要迁坟,杨劲松说只能吃完中饭再走了。我小憩一下,十二点半跟杨劲松去用饭。


用饭的人加我一共四个。饭吃到一半,进来一个人,杨劲松叫服务员添碗筷,给我先容:“陈勇文。”见我没反应,杨劲松笑道:“陈到底啦,想起来没?”


——我伸开嘴惊讶无比!陈到底这个名字照旧我取的,我已经30年没有见过他了。




1


原株洲铁路机车厂,从属于原铁道部,由于厂子驻地在株洲田心,株洲人简称机车厂为“田厂”。几万人的工厂在株洲很多,田厂是株洲诸多省部属大厂当中的一个。


陈到底故乡在株洲、浏阳接壤处的农村,属于浏阳。从前田厂建厂不久时,必要大量工人,陈到底的父亲从公社得到这个消息,报了名,就进了田厂。到陈到底19岁时,他父亲退休了,陈到底顶职进厂。





每个大厂四周有很多小厂,株洲市链条厂就是田厂四周的小厂之一。大厂跟小厂比,大厂什么都有:宿舍、食堂、澡堂,另有舞厅。而小厂很多办法都没有,以是在小厂人的眼中,大厂的只身男女是他们首选的择偶对象。


只身青年陈到底,跟全部的只身青年一样,朝思暮想渴望找个姑娘谈爱情。


陈到底到舞厅舞蹈,望见了链条厂的吴燕燕。吴燕燕正被田厂的小四寻求——也不能说寻求,小四有几个女朋侪,吴燕燕是他此中的一个。


陈到底不会舞蹈,正在积极学,可没有人跟他跳,经常只能坐冷板凳。小四是舞厅的热门人物,有的是人跟他跳。陈到底注意到整场舞会,吴燕燕可以大概跟小四跳一次就不错了。剩下的时间,吴燕燕都干坐着,眼巴巴地等小四来喊她。


当时间如果一个女生有男朋侪了,别人要叫这个女生舞蹈,得颠末她男朋侪的同意,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陈到底和吴燕燕挨着坐,中心只隔一个空位的间隔,他非常想邀吴燕燕舞蹈,可他不敢跟小四说,小四是田厂众所周知的一霸。


一场舞会又一场舞会已往,陈到底固然不敢邀吴燕燕,但终于开口:“他是你男朋侪啊?”


吴燕燕却答复她没有男朋侪。


陈到底不信:“他们都说你是他女朋侪啊。”


吴燕燕不高兴谈这个话题,起家走了。接下来的几场舞会,陈到底在认识的位置上照旧一坐一晚上,但吴燕燕没有来了。吴燕燕没来,小四照旧天天来,照旧整场舞会跟这个跳、跟谁人跳,似乎吴燕燕来或不来,跟他无关。


小四中场苏息的时间,下来吸烟。陈到底和小四不在一个分厂,也没住同一栋只身楼,但相互照旧脸熟的。陈到底开支烟给小四,问他:“你女朋侪几天没来了啊?”


小四瞪他,表示一下坐在他那里的女生,陈到底说不是,不是这个。小四明确了陈到底指的是吴燕燕,他摇头,也没说吴燕燕是、或不是他女朋侪。


“不是你女朋侪吗?每次都坐在这里,跟你跳过舞的?”陈到底怕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认真跟小四确认。小四反而讽刺他:“你天天坐在这里,又不舞蹈,傻瓜!”


陈到底不介意小四说他傻瓜,他同心专心要确认吴燕燕是不是小四的女朋侪,再次提示小四:“就是坐在这里的、跟你跳过舞、除开你以外、不敢和别人跳、等着你来喊她、可你整晚都忙不赢的谁人,那一个。”


小四自得地说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那只是喜欢他的人当中寻常的一个。


陈到底从小四这里得到了如许的复兴,再去舞厅,天天等着吴燕燕。吴燕燕终于来了,照旧照旧坐在这个位置,陈到底就开始约请吴燕燕舞蹈。


以为很难,效果一邀,吴燕燕就跟他跳了,似乎吴燕燕就等着别人来邀。固然陈到底踩了吴燕燕的脚反复,吴燕燕不但没有怪他,倒鼓励他。他们每一曲都上场,鸠拙地摇摆。舞厅放的是磁带,他们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凑近着语言,反复碰到小四。陈到底有点怕,但小四也只冷冷地看他们一眼,没有额外的活动。


李谷一的《乡恋》一放,险些全场的人都跟着李谷一唱:


“昨天虽已消失,分别难邂逅。怎能忘记,你的一片蜜意……”


跳了反复舞,散舞后陈到底约请吴燕燕去吃夜宵,吴燕燕也答应了。两个月后,他们创建了爱情关系。




2


杨劲松在田厂住的只身楼是17栋,2楼,我经常到杨劲松这里来玩,杨劲松偶然间要出去,就把我带到同住2楼的陈到底的宿舍。


陈到底跟杨劲松一样,一个人住。只身楼都一样,一间房子,床、书桌,加上一套厨房装备。





不外我和陈到底不是一起人,又不认识,没话说。吴燕燕来了,我在边上,他们两个人嘴巴贴着耳朵语言,浓情蜜意,我很尴尬。尤其是到用饭时间了,他们淘米择菜,没有要留我一起吃的意思,我就拿着杨劲松事先给我的饭菜票去食堂。


杨劲松那段时间很忙,除开上班,他业余时间还开了一个录像厅,生意业务很好,经常不在只身楼,我就好久没去田厂了。等我再去,杨劲松又要去录像厅的时间,我就跟他一起走。我告诉他我不去陈到底那里,他和他女朋侪无法担当圈外人在场。


“忘了跟你说了,陈到底被开除了,他杀人,判了十年。”


陈到底不是杀人的料啊?


原来,吴燕燕和小四,确实没有创建爱情关系,但陈到底跟吴燕燕在一起,到谈婚论嫁了,闲人笑话小四,说陈到底抢了他女朋侪,小四就找到17栋来了。


小四没有要求陈到底和吴燕燕分手,也没有要吴燕燕和他创建关系,他有空了就来,来了就要吴燕燕挨着他坐,跟他语言。到了用饭时间,三个人吃。吃完饭小四要昼寝,把陈到底赶出去,留下吴燕燕,锁好门。


这么三番五次,每次小四走了,陈到底才气进去。陈到底进去了,吴燕燕就扑到他怀里,嘤嘤哭泣。


末了这一次同样,陈到底又被赶出门外。他在只身楼的走廊里走来走去,只身楼的人都鄙夷地看着他。陈到底一忍再忍,内里传出吴燕燕挣扎的声音,陈到底忍无可忍,一脚踹开本身的房门冲进去,床上是两个光着身子的人。


小四什么都没穿,抓起方木凳过来打他。开端盖脸,把陈到底打到墙角,脑壳发晕,血流满面。吴燕燕抓衣服遮着身材,哭着叫小四别打了,小四还不依不饶。吴燕燕喊:“这会打死他,会打死的呀!”


墙角就是厨房那一套东西,陈到底手一摸,摸到菜刀,脑壳里满是空缺,一刀挥已往。小四木凳丢了,人倒在地上挣扎,还要跟陈到底抢刀。陈到底这手摁住他,那手连续砍、砍,小四不动了。





门口看的人,跑出去处厂守卫处报案。吴燕燕胡乱穿好衣服,掩面跑了。陈到底瘫坐在地板上,看着血泊中的小四。


厂守卫处把陈到底抓走,再关照派出所,派出所把陈到底带走。


案子很明确,陈到底吴燕燕,男未婚女未嫁,正常爱情关系。小四陵暴人,陵暴得太锋利了,每个办案的民警都是夫君,换做本身是陈到底,忍照旧不忍呢?厂守卫处、派出所、查察院、法院,凡是经手这个案子的人,莫差异情陈到底。


懂法的人叫只身楼的人发动群众署名,各人签了名,哀求法院刀下留人。法院以为按理当斩,但未可厚非,判10年。关在位于株洲的一个监狱。


监狱这边看了陈到底的档案,民警也怜悯他。陈到底原来有正式工作,不是混社会的,没有任何不良纪录在案。民警故意照顾他,先让他做了犯人的小组长,厥后又做了大组长。他听干部的话,干部说什么他做什么,弛刑也多,10年刑期减了3年多。


刑事案件要丢工作,出来后的陈到底,酿成了空空如也的待业青年。他探询吴燕燕的消息,吴燕燕早完婚了,孩子都几岁了,他便没有去找她,就当她没有来过他的天下。




3


陈到底正在舞厅陪吴燕燕干坐着的那段时间,我和杨劲松相约,去湘江游泳,一起去的有七八上十个人,也有陈到底。


当时间株洲还没有一座跨过湘江的桥,城区在河东,河东的岸边乱石嶙峋,下去就几米深。河西那里一大块沙岸,以是株洲人游泳都去河西,从贺家土这个地方坐船过渡。





我们从田厂坐公交车到贺家土,再从贺家土走路到渡口。上了船,买票,每个人两毛钱。显着是呆板驱动,但船驶离岸边时,还要用竹篙撑。船开动了,卖票的人过来收钱——说是卖票,着实没有票,你把钱给他,他接已往再找下一个人收钱。


我们都本身买本身的票,船开出去不远,陈到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爬上了船舷。他旁边立即有人多嘴,喊:“有人没买票,要跳船!”我向那里望已往,船家没有丝毫迟疑,抡起巨大巨长的竹篙向陈到底扫已往。这要打中,不死也得残废。
陈到底想分辩,来不及分辩,竹篙打上他之前,他慌手慌脚跳了下去。


过完江,我们在岸边远望,湘江在这里很宽广,波浪升沉,完全看不到江中有人。我跟他们说,只怕他会沉到底了。


杨劲松呵呵乐,说:“陈到底这名字取得好,以后就叫陈到底吧。”别的的人都无心无肺,哈哈大笑,若无其事易服服下水。





我换好衣服游了一下,总是注意江面,江面视线开阔,怎么一个人在江里,一点都看不到呢?等我们玩了好一阵,我才看到卑鄙远处的沙岸上,有个人疲惫地走过来了。


湿淋淋的陈到底。


我们讽刺他,如果没带钱,说一声嘛,何须跳江呢?陈到底认真辩解,他没买票,是由于卖票的人还没到他那里来。一船人,吹不到风,他挤已往,想站上船舷吹吹风。闻声有人喊“没买票”,一转头,竹篙就过来了。什么话都来不及说,没得选择,只能跳江。我嘴上讽刺他,心田却深怪撑篙人:为团体的两毛钱,视性命如粪土,什么混账想法?


——过渡是把持行业,私人不能搞的。我亲眼所见,撑篙人闻声喊有人没买票,立即就打。至于这个人是被打中死了,大概是跳江淹死了,他不必要思量的。


陈勇文就这么被叫成了“陈到底”。


吴燕燕是他来往的第一个女性,在牢里6年多,前面两年吴燕燕来看过他,背面就没来了。在牢里陈到底无数次想过,他和吴燕燕的事变怎样告终,没想到出来了,才发现齐备着实早已告终。


出来后陈到底的第一份工作是打宝石。浏阳有个老板出钱,弄了个宝石厂,请他去当头——打宝石。这个项目是从广东引进湖南羁系场合的生产项目,陈到底在监狱做的就是这个活,宝石生产的流程他一清二楚。所谓宝石,就是女性衣服上粉饰的那些起装饰作用的价廉的小粒粒。


陈到底很认真,宝石厂的生产搞得不错,可他不知道为什么?搞了一年厂子没赚到钱,垮了。他猜私人办宝石厂是没办法跟监狱竞争的。私人宝石厂工人要开工资,要租厂房,监狱不要给犯人开工资,不要租厂房,怎么比?他没有蹊径营生,想来想去,固然他不是田厂的人了,但田厂是他最认识的地方,以是他就又回株洲了。





四周的很多小厂是靠田厂生存的。陈到底进了一个小厂,车工铣工电焊,什么都搞。这期间他认识了同样在小厂营生的妻子,两个人什么都没有,租个房子,完婚了。


完婚之前,丈母娘跟他说,不嫌弃他,只要他对她女儿好。别人完婚最少要“三金”:金项链、金耳环、金手镯。但随处传有人戴这些东西被抢了,好一点的只丢东西,不好的命都大概丢,丈母娘说,她的女儿不必要。不外金耳环总要的,三金不要,总要有一金吧。一金都没有,似乎女儿养了十几二十年,白送出去了,会被人笑话。


陈到底感激丈母娘,买了对耳环给妻子。他向丈母娘包管,两年之内,别的二金也会有。




4


小厂收入不高,日子过得紧巴巴。有狱友跟他接洽,叫他去新疆淘金,他去了。





他淘到了马蹄金两坨——“马蹄金晓得不?像马蹄一样一大坨,很难过的!”


每个淘金的人都想私匿金子,被打断腿打断手的事经常发生,他从没私匿过,但马蹄金他肯定要藏起来。


收工返来,要颠末老板的查抄站,这是从像外星球一样的工地回到人间唯一的一条路,不走这条路就要死在沟里,被打残手脚的人,都是在查抄站被发现私藏了金子。


他固然没被发现,由于金子不在他身上,被他藏在一个做了标志的地方了。


一次两次,七次八次,金子照旧藏在那里,他不敢带。


固然身上没带金子,但有了私藏的金子,过查抄的感觉就完全差异了,非常告急。他望见有人被从长长的头发里搜出金子,有人被从裤子里搜出——这个人就很锋利了,他把金子用胶布夹在卵蛋中心,原来不会发现的,又不是很大的金子。可这个人很多多少天没沐浴,浑身痒。金子夹在那里,他怕过查抄站的时间痒,就死命抓,效果抓破皮了。都检完了,他以为疼,便扭了一下,然后重新检,就被发现了。


他无数次观察的结论是绝望。过检要把全部的衣服脱下来,只穿条短裤,检的时间短裤也要脱下去一节,夫君的身材就这个样子,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着实那人的办法已是最好的方案了,但那次被发现后,脱短裤的时间,还要把两条腿分开,查抄职员拿棍子专门拨一拨,这个办法就行不通了。


绝望归绝望,金子他肯定要带归去,他欠妻子,也欠着丈母娘呢。


之前的办法对他有启发,但他只有走屁眼这条路了。


进工地的查抄是做样子,他分反复,带进去了一小片肥皂、胶布、消炎药、小镜子另有针线。这天出来前,他把肥皂打湿,一次次润滑本身的屁眼。用胶布包好金子,塞进去,只管往里塞。他说不管了,哪怕金子进到肚子里也不管,以后再想办法。塞好后,小镜子放在地上,他对着镜子拿针线缝合屁眼,缝合好了,涂上消炎药,然后试着走。


他渐渐把握了金子不出来的步调,但照旧不放心,又把屁眼用胶布在内里贴住。


到了查抄站这个存亡攸关的地方,队伍走得比寻常慢很多,原来这天老板来了,守在查抄站,老板在,保安比寻常更认真,查抄更过细。


陈到底以为是老天爷跟他开打趣、要他死。老板只是隔三差五来工地和查抄站,不是天天来,那天老板头天刚走,他盘算老板不会再来,没想到偏偏来了。他再次领会了当初砍小四的味道,逼上绝境、断港绝潢了。


老板带着他新马子——陈到底突然想到,老板反通例,着实只是为了带新马子来夸耀他的金子王国,沟壑纵横一片荒凉。他没有想到的,是没叫他们脱裤子。保安按照老板的吩咐,老板的新马子在,不要他们脱裤子,只是拿着棍子在裆下拨弄几下,就放已往了。


陈到底告急到呼吸要停顿,由于血把胶布弄掉了,金子不肯意待在屁眼里,到查抄他的时间,金子的头袒露来了,是缝的线拦住了。如果脱裤子,一眼就看得到屁股那里袒露来的东西。不要脱裤子,便是老板的新马子救了他一命。


这天没有带金子出来的人,都把肠子悔青。


金子藏好后,到下一次结竣工钱,陈到底就走了。回到株洲,他打了一条48克的项链、20克的手镯给妻子,还给丈母娘打了一条18克的金项链。项链和手镯妻子从不在单独出门时戴出去,但在家里,她总是戴起来在镜子前看。


“不外不值钱,当时间金价是70元1克。”他谦善地对我说。


离开金矿到如今,陈到底做过的行业有几十个,只要有钱,什么都干。他如今是做押运,老板承包了货品运输,老板开车,他陪着。








尾声


END






他中午赶去用饭,原来是想告诉杨劲松,这次的活动他不到场了。他妻子在一个小区物业办事,每个月辛辛劳苦,只有一千多块的收入。他跟杨劲松他们出来,只管是AA制,但一花好几百,让他以为对不起妻子。


但没想到不测碰到我,他这才改变了主意。刚好其他去玩的人都是结对成双,只有我和他是寡男,我们就住一间房。


他已经不是杀人犯的陈到底了,也不是偷金贼的陈到底了。吴燕燕像不测,小四也是不测,不测改变了他的一生。他所履历的齐备,那些不测,都似乎都是天意。


他孩子快读大学了。如今他只想平安全安,把孩子抚养成人,让妻子过上好一点的生存。




题图 | 图片来自Unsplash
配图 | 文中配图均泉源网络


(文/肖斌,本文系“人间故事铺”独家首发,享有独家版权授权,任何第三方不得擅自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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