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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本文摘自《徐州文史资料》第9辑（1988年）；作者：苏蔚先；原标题《我所知道的褚玉璞》

正文

编者按:诸玉璞是二十年代的一名奉系军阀，任直鲁军前敌总司令。1926年11月至1927年4月，褚部驻扎徐州期间曾给徐州人民带来了灾难。本文作者苏蔚先多年跟随褚服务,生前于1963年为本会撰稿，迩来从档案馆查出，故登载。

褚玉璞系由绿林出身，直干到直隶军务督办兼省长，我跟他做过多年岁(自1912年褚被招安后,我即随他当司书生，后升任连长，营长、团长以至宪兵司令。)对于他的一生，迄今虽已四、五十年，尚能回忆一些，仅将所知，记载下来，以供参考。

褚玉璞，字蕴山，山东汶上县褚庄人，生于1886年，殁于1930年。幼家贫，好习武，不好读书，不事农事，聚多人，打家劫舍，挺而走险。

褚玉璞

当时我生存艰窘。正在敬安集烟店学买卖，他在苏北敬安集一带活动，由于褚常常收支敬安集，不少无法生存而又不甘心统治阶级压迫聚敛的青年朋友，陆续投奔了褚部，当褚部编为革命军后，我就弃商投奔了他。

1911年辛亥革命发作后，苏、浙、沪联军光复南京，张勋率江防军进驻徐州，褚即率其部下三百余人在徐州北乡一带相应革命军，截击张勋的退路。张勋仓惶北窜后，浦军进入徐州，浦军改编为陆军第九师时，师长郑为成即改编褚部为工兵营，并以禇玉璞为该营营长，(时年26岁)。不久，第九师改编为第三师，由冷遹为师长，因褚作战勇敢，调他为师部先锋官。1913年夏，讨袁军兴，韩庄战争后。第三师退守浦口，张宗昌接任师长，委禇为一四七团第三营营长。张宗昌投冯国璋后，冯国璋将第三师缩编为第七十四混成旅，旅长为赵俊卿，仍任禇为营长，驻扎于南京幕府山，乌龙山一带，扩守长江要塞炮台，从这以后，他就离开了革命军，报效于北洋军阀了。

1917年夏，张勋复辟，冯国璋派王廷祯之第十九师的六十四团北上，并以褚营为先锋，开至徐州镇压定武军(即张勋旧部)事平后，复开至宿迁一带剿息地方兵乱，数月间地方安清。是年广东独立，冯国璋又将褚营编入第六混成旅，张宗昌任旅长，开至湘东作战，连战皆捷，冯又将第六混成旅扩编为暂编陆军第一师，褚升任第二团团长。1919年吴佩孚从湘南撤退，第一师也被迫从湘东撤至江西袁州，不久为江西督军陈光远派兵四面困绕，将第一师全部缴械。

在袁州缴械后，张、褚便逃去东北依附了奉系张作霖。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发作，张、褚聚合旧部为别动队，由奉天出发，经大连至胶东一带，扰乱直军后方，未几，奉军在山海关等处失败退却，张褚也退回奉天。后哈尔滨高士宾公布独立，反抗张作霖，张作霖又令张、褚二人招集旧部，编为奉军第三旅，以张宗昌为旅长，褚为第五十五团团长，平息高士宾之乱，既平，第三旅进驻吉林绥芬河一带。

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起，战争焦点在山海关，奉军以张宗昌第三旅担任右翼，褚部之五十五团为前锋，出热河之朝阳攻冷口，经过几次激战，攻陷冷口，破关而入，直捣滦州，断直军之后路，使正在山海关奋战之直军主力董政国等部进退失据，全部缴械。于是奉军各部分道长驱入关，势如破竹。

奉军既入关，张褚即率部直下天津，褚升为旅长，又下济南，褚升为第三师长。及至泰安,与河南督军李纪才相遇，激战多日，褚之右臂受伤，但终将李军击溃。褚又继承南下，进占济宁、曹州、兖州等处。时直军各部慑于奉军之威力，已成强弩之末，颓势已无可挽回，不得不望风归顺。时徐州镇守使陈调元为直军将领之一，他为人油滑，也随风转舵，派人欢迎奉军进驻徐州，意与合作;并将自己所部直军之第五旅调驻萧县一带，把徐州防区让给张、褚,以免两军辩论。是年十二月，张、褚遂统率所部进驻徐州。

军事要镇徐州为奉军把握后，江浙宣抚使李永祥动摇不定，于是张、褚带领前敌各军和白俄的铁甲车继承南下，从徐州出发，经过蚌埠、南京、常州、苏州直达上海。时褚已升任第五军军长，年39岁。

既已逐走曹锟、吴佩孚，消灭了直系的主力部队，张作霖遂坐镇北京。张、褚也率部北上，论功受赏。张宗昌担任山东省军务督办兼省长，诸玉璞担任直隶军务督办兼省长。当禇把握一省的军政大权之后，便大肆扩充队伍，升为第七方面军军团长，驻守天津。此时为褚一生中之极盛时期，当时称张、褚为直鲁军。

孙传芳

1925年冬，孙传芳自浙江驱逐奉军杨宇霆等,连占上海、南京、蚌埠、徐州，号称五省联军，盘踞金陵，意得志满。及至1926年夏秋间，北伐军攻下武汉，据长江上游，吴佩孚再告失败，孙以唇亡齿寒，乃大举援赣，不料为时不久，精锐均丧失于赣北南浔路一带，溃不成军。为了维持自己的地盘，迫不得已，乃只身赴津，向张作霖乞援。

这时奉系张作霖正坐镇天津，为了巩固边围和维持北洋派的权势，即派张宗昌、褚玉璞统直鲁两省部队大举援孙。即所谓“直鲁联军”者也。昨为敌,今为友，军阀们的翻云覆雨，大抵云云。

是年冬，褚玉璞率雄师直抵南京，即与蒋介石的北伐军打仗，在秣陵关、大胜关等处，睁开激战，屡进屡退，直鲁军的精锐部队大部被歼于南京近郊和下关一带，褚遂率残部退守徐州。

1927年夏，蒋军北伐，直鲁军又退往鲁南。未几，张、褚复团结驻扎山东的孙传芳余部再次攻占徐州。后北伐军在城南茶棚、泰山一带，虽组织反攻，激战两昼夜，但竟被他们击退。是年冬，西北军复自豫东打击徐州，在城北的九里山和东、北两车站之间，演成血战。西北军败退了。但是西北军的退却是别有专心的。禇以为敌方是真败退了，于是切身率队沿陇海路向西追击，才越过砀山县城至马牧集一带，即被西北军两翼包抄，损失甚巨，但他犹未醒悟，既退又追,如是经过两三个回合,终于垮下来了。

刘珍年

而此时蒋介石的第三师又沿浦津路攻来，于是直鲁军和孙传芳的联军在农历11月24日夜间迫于形势，仓惶北窜了。1928年蒋介石再度北伐，张褚各部均北逃天津，继而逃出关外，仅徐源泉之第二军投降了蒋介石，余均瓦解。1930年褚玉璞逃至山东胶东一带活动，仍图招集旧部，以作死规复燃之计，后被驻烟台的刘珍年勒毙。于是自以为“不可一世”的褚玉璞，终于烟消云散了。

1963年6月17日

几点补充

1、褚玉璞忠诚自矢，对待提拔他的人始终不二，当时张作霖为奉军统帅，张宗昌为山东军务督办兼省长，褚为直隶省军务督办兼省长。褚对张作霖忠心耿耿，这是当然的，而对张宗昌，虽是职位相同，因曾为他的旧部，也是唯命是从。禇当营长时，对于师长冷遹、旅长赵俊卿,团长贾振国。服从性也非常强，丝毫不苛张(宗昌)。褚在南京对蒋介石军督战时，张之军长毕庶澄在胶东诡计反张，张命褚专至山东枪决毕庶澄于济南。褚毕原是结盟兄弟，为了服从张命，竞能下此毒手。以致褚、毕结下了不解之冤。厥后褚死于牟平(山东)刘珍年之手，不无此因。

2、爱护部下无微不至，抱有有福同享，有罪同受的头脑。褚由五十五团团长升到直隶军务督办兼省长又第七方面军军团长时，原五十五团三个营长统升为军长，十二个连长统升为师长或旅长，排长、班长等统升为团长或营长。视部属如兄弟，有灾难时特殊照顾，使部下敬重，乐于用命。

3、作战勇敢，身先士卒。作战时总以褚军作先锋。哪里告急继承哪里。在泰安战斗时，褚虽左臂受伤，不计生死，照旧奋勇进步，直到把敌人击退，才下来医治。

4、重旧谊、记私仇，恩怨分明。对于旧长官如冷遹师长，聘请不就，褚就送以重礼资助。聘请赵俊卿旅长为政务厅长。其他有安插职务者或资助者，也不乏其人。而如名流李敬修,何士村等有倒霉于禇之言行者,禇怀旧恨，竟将他们枪决，手段也很暴虐。

有此四点，褚因能由“一介武夫”而成为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惟禇的一生只重武功，不谙文事，督直以后，集军政大权于一身,自不免顾此失彼,加之由于彼“耳软”，也不免为霄小所乘。褚最后曾纳一妾，聘妾之父宋云同为政务厅长兼军事顾问，宋为人奸险，把持军政，褚轻信宋言，为部属所不满，互相攻许，离心离德，兵士不为用命，以致失败。

1963年10月15日

资料来源：《徐州文史资料》第1辑；示意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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