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奇案：查不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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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原创，文中插画源自网络，若有侵权联系速删；文中人名，地名，朝代，组织机构均为架空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引子：丢失的S体
腊月初三，京郊
西北风卷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下着，通往京郊义庄的路早已被积雪掩盖，但山路上仍有四辆架子车在艰难的移动着。

雪地艰难行走的杂役
入冬开始，全国性的瘟疫爆发，每天都有数十具S（尸，下同）体从京城拉出。
瘟疫这东西传染力极强，S体也一样，有人家的还好，家人都会拉去埋了，就是这些没人家认领的，若是丢在城里不管，那就是传染源，所以知府下了死命令，当天发现的S体，当天必需运到义庄。
此时已到了卯戌之交，天已经全黑了，原本下午申时就能送到的S体到了这个点还没送到。
负责运送S首的杂役，一边抱怨，一边用力的拉着车。
义庄里却是另一番情景，守义庄的老何一边烤着火，一边喝着酒。
老何的徒弟靠在炕边，已经有点睡意朦胧，这种天没事干往暖和的地方一靠就是容易犯困。
这师徒俩就是在等将要被送上山的那些S体。带瘟疫的S体不能放，当天就要埋掉或者烧掉。
“老何，老何，死哪了，出来干活了。”门外传来了骂骂咧咧的说话声。
这是运S体杂役的声音，话音未落，四个杂役就已经进来了，这义庄小屋虽说不大，但却暖和，四个衙役围在火炉边烤着手脚，毫不客气地抓起火炉上烤的南瓜子就吃。
这天老何也懒得动，懒洋洋地问道：“这又是多少啊？”
“二十三条”，领头的衙役只顾着吃南瓜子，头也不抬地回道。
老何用脚碰了碰在炕边打盹的徒弟，向外面努努嘴，意思是让徒弟出去核实一下数量。他们这一行是按数量收费的，所以数量不能错。
老何徒弟迷迷瞪瞪地出了屋，屋外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立马来了精神。
S体都是摞在架子车上的，数脑袋就行，老何徒弟数了两遍，没错都是二十三。
老何徒弟边向屋里喊着，边在屋外墙根处解开裤子放起了水。“师父，没错，二十三”。
屋里的老何从屁股后面的被子下捞出一个账本，歪歪扭扭地写了“二十三”三个字，然后递给了那领头的杂役，那杂役签了自己的名字，这就算是交接完了。
领头的杂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说了句：“走了啊”。
这话是给老何说的，也是给自己那仨伙伴说的。
“慢走，不送。”老何懒洋洋地说道。
四名杂役刚出门，老何徒弟就进了屋，哈着手问道：“啥时候动手啊师父。”
“外面雪还下不？”老何问道。
“下着呢，比下午那会还大点”老何徒弟跺着脚回道。
“这鬼天气，地都是冻的，挖也挖不动，算了，在外面撂一晚上，明个雪停了再说吧，省得搞的一身湿。”老何有点懒得动了，找了借口说道。
“好嘞”，老何徒弟就等着这句话呢，脱了衣服上炕就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雪果真停了。
老何出来看了看天，东边已经开始出现霞光，看来今天是个晴天，“小兔崽子，出来干活了”，老何一边对着屋里喊道，一边开始收拾东西。

老何看了天准备干活
半刻钟后，老何徒弟迷迷糊糊出来了，就站在那些S体边上开始嘘嘘，此时的S体都已经堆在了地上，昨天那些杂役走的时候，要把架子车带走，就把S体全扔地上了。
老何徒弟一边嘘嘘，一边数着S体玩。
“师父，不对呀，咋少俩？”老何徒弟突然说道。
“少俩？”老何反问了一句，但却不是很上心，边说便收拾埋S体用的工具。
“是少俩，真的，我没数错。”老何徒弟认真地说道。
老何随意地说道：“少俩就少俩呗，反正记账本上已经签字了，钱不会少咱们的，少的越多越好。”
老何徒弟想想也是，便不再出声。
（一）：特大案件
腊月初五，京城
“小不点，小不点”，凌腾云（六扇门一把手）站在自己书房门口对着大厅喊着。
小不点（六扇门新人，嗅觉极其灵敏）一边答应着，一边跑了过来，“啥事啊凌老大。”
“前天作为物证的那俩S体处理了么？”凌腾云问道。
小不点拍着胸脯说道：“我做事，您放心，您当天交待，我当天就交给杂役了。”
“不是不信你，现在京城闹瘟疫，那玩意搁六扇门，我怕传染。对了你去刑部一趟，看看有没有啥消息，这天寒地冻的，有消息刑部那帮懒鬼也不会往咱这送，路上慢点啊。”凌腾云罗里吧嗦地交待着。
“行嘞，你放心。”小不点话还没说完已经跑到了六扇门大厅。
下了几天雪，虽说已经停了，但持续的低温，使雪全变成了冰，又被人踩紧实了，路面异常湿滑，这种天除了小孩子没几个愿意出门，小不点一边打着出溜滑一边向刑部跑去。
在走到柳叶胡同和掌司胡同交叉口的时候，两个拉车的正在理论，车子摔在一边，车里拉的S体散落一地，小不点见怪不怪了，从开始闹瘟疫到现在，每天都能看见这种拉S体的车子。
从现场看，应该是两个拉S体的板车发生了碰撞，小不点要不是有急事，一定会留下来看热闹。
到了刑部，从看门的到刑部尚书没有小不点不认识的，刑部侍郎交给小不点一包东西，交待道：“回去转告你家大人，这里面有个特大案件，早上户部刚报的，务必尽快破案，路上当心点。”
“好嘞”小不点将那包东西塞在了自己褡裢里，回了话鞠了躬出了刑部。
回六扇门的路上，小不点走了另一条路，这条路会经过西城门，那里有个炸糖糕的，小不点突然有点嘴馋，想买俩糖糕吃。
谁知糖糕店刚开门，第一锅油货还没炸出来，小不点只能等着，小不点发现今日城门守卫异常严格，逐一盘查行人，这是咋了，出啥事了？

城门口正在严查
这时小不点看到一个拉平板车的人，正是早上撞车的其中之一。
守城的兵士问道：“这拉的啥呀？”
“回官爷，家里连续暴毙俩，怀疑是得了瘟疫，这不，正准备去城外埋了。”拉车的汉子解释道。
守城兵士一听是瘟疫，立马挥手道：“赶紧走，赶紧走。”
那拉车汉子连忙点头致谢，拉着车子慢跑着出了城。
“你的糖糕好了”，炸货店老板对着愣神的小不点喊了一嗓子，小不点付了钱，打着出溜滑回到了六扇门。
凌腾云接过那包东西，里面大大小小五六个文件袋，小不点一边哧溜哈地咬着热糖糕，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张侍郎说，里面有个户部的案子是大案，让您特别注意。”
凌腾云听闻，先查看了那带有户部戳印的文件袋，看完就脑袋大了。
“去，把三七，百晓生，鬼手李，常伯，温柔乡都叫我书房”，凌腾云有点烦躁地对小不点吩咐道。
小不点一边按名单喊人，一边思索，看来真的是大案。
一炷香后，凌腾云书房已经聚齐了人。
凌腾云晃着户部的那个文件袋说道：“大案，特大案，银钞模子被盗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目光看向了鬼手李（六扇门手艺人，善于制造伪造各种奇珍异宝），这银钞模子就是他做的。
银钞模子，就是印制银票的模板，当朝银票面值共五种，银票模板共有两套二十个，每套十个，一套在秘密印钞点，一套在户部银库，之所以会有两套，就是为了防止印钞点的损坏，以备不时之需，这次被盗的就是户部银库里那套备用的。
鬼手李神情紧张地问道：“丢了几个？什么面值的。”
鬼手李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那东西被盗了，意味着自己要再重新设计制造一版新的，那东西制作起来相当麻烦，上一版两套二十个整整花了他两年时间才做好。
“丢了四个，五十两面值的和一千两面值的。”凌腾云翻看着户部的资料说道。
鬼手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有四个。”
“你倒是好了，我们就麻烦了，刑部限期一个月破案。”凌腾云这话是说给鬼手李听的，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这事不用凌腾云说，众人都明白，那俩面值的模板只要被盗出，设备齐全，一天就能制造数万两的银票，而且还都是真的。
关键官府还不敢说停用那两个面值的银票，因为那俩面值是市面流通最广的，一旦说停用，立马会造成混乱。
刑部能给一个月的期限破案，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户部有没有说新的模板什么时间要。”鬼手李怯生生地问道，他担心让他一个月造四个模板出来，那会要了他的命。
凌腾云翻了翻文件，摇摇头：“上面没有，要不你自己去户部问下？”
鬼手李那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散会后，三七（六扇门总捕头，武力担当）便和百晓生（六扇门技术顾问，江湖百事通）来到了户部银库。
户部银库就在户部衙门后院地下，上下两层，墙面都是岩石，从地面银库入口，到存放模板的地下二层一共三道门。
每道门都有四名守卫，每道门边都有一个报警装置，只要有人擅闯，四个守卫任何一个触碰报警装置就能报警，整个银库连个窗户都没有。
现场情况有点匪夷所思，每道门的守卫都是互相殴斗而亡，百晓生看完第一眼就断定：“这是被人施了幻术或者是中了毒”。
三七赞同百晓生的说法，虽然三七不会幻术，但他清楚，三道门守卫的打斗一定是同时发生的，只要有一个不是，都会发出警报，可事实是并没人发出警报。
“把老吕（吕万方，六扇门毒药大师）叫来，看看能不能确定中的什么毒？”三七询问着百晓生的意见。
百晓生转身吩咐了随行的户部小吏。
二人从银库大门向下检查一番，现场干净利落，犯案链条清晰，都是用幻术或毒药制造守卫殴斗后，用守卫身上钥匙开的门，现场没见到任何凶手遗留的痕迹，看来凶手是个惯犯，销毁了自己所有的痕迹。

三七和百晓生在银库内外检查
在银库二层，三七审视了一圈，看着那一箱箱的金银问道：“这里只丢失了四个模板么？为什么没看到其他的模板？”
随行的户部侍郎解释道：“为了安全起见，这银钞模板是分开存放的。”
三七恍然大悟，怪自己孟浪了。
“有多少人知道这里面存放了银钞模板？”这是百晓生问的。
户部侍郎呲着嘴说道：“这个不清楚，但是大家都知道我们户部是管这个的，多多少少总会有消息泄露出去。”
说话间，吕万方已经赶到，众人都围在吕万方旁边看他对那些死去的守卫做中毒检测。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结果出来了，“是中了幻术，剂量还很大，而且还能确定是万圣会的幻术药。”
幻术，就是通过媒介将一些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传到人的体内，或眼睛或口腔或鼻腔或耳朵里，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些气味或一些非常微小的颗粒或水雾，这些东西进入人体后，便会造成假象和幻影，使人意识混乱产生错觉，这其实就是中毒的一种。
那些气味或颗粒水雾就是幻术药，这些药确实量很小，但是为了达到致幻作用一般都是非常烈的，所以能被轻易检测出来。
至于万圣会，江湖上一个臭名昭著的组织，什么勾当都干，人员多由一些月亮门和五彩门的叛徒及用毒者构成。该组织一直行踪不定，忽隐忽现，打击过几次，收效甚微，今年消失，明年就又突然出现了。
六扇门和这个组织交手过几次，所以吕万方存了他们组织专用的几种药。
“没想到，这个案子凶手确定的如此顺利”，百晓生笑着说道。
三七知道他想说什么，接了下半句：“开头越顺利的案子，后面越难办。”
说完二人都笑了。
确实，知道案子是万圣会干的，但是万圣会在哪呢，模板在哪呢。现在来说还是毫无头绪。
（二）：猛鬼阵
腊月十三，午阳府
时间已过子时，午阳府六扇门大厅里仍亮着灯，四个捕快正在打麻将，这四人便是 “金刀四神捕”，这四人老大丁飞，老二王进，老三何冲，老四柴宁。
四人都是金刀门弟子，四个师兄弟，同在午阳六扇门当差。
“哎，我说，这紧要关头，咱兄弟四个在这搓麻将，被上头知道，会不会革职查办啊？”何冲一边洗着麻将一边说道。
“查办，查办个鬼，咱这破地方，设置个六扇门都是多余，整个六扇门只有咱兄弟四个，咱干啥，谁知道啊”，丁飞不屑地说道。
“就是，要不是为了配合查银钞模板失窃，我这会早在被窝里躺着了。”王进附和道。
“哎，哎，哎，上把钱咋算啊？光顾着聊天了，谁欠谁多少钱啊？”柴宁只关心钱。
这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都打了一整天麻将了，早不记得谁欠谁多少钱了。
“算算算，不打了，打了一天了，脑子都糊了，干脆这样，一局定胜负。”王进推了桌上的麻将说道。
其余三人好奇地看着他，王进说道：“咱四个，现在出城，咱午阳府东南西北四面各有一个乱葬岗，咱四个一人走趟乱葬岗，去里面挖个头骨出来，谁先挖回来，算谁赢，其余三人一人给赢的二十两银子，咋样。”
说完，王进挑衅地望着其余三人，那三人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下，“行啊，谁怕谁啊”，这仨人可不是怂包，这比打麻将刺激多了。
四人说定，出门牵了四匹马，一扬鞭便向四个城门跑去，王进跑到西门的时候，守城门的福明是他表兄，打招呼道：“这大半夜的还出城啊？”
王进兜了马头稍作停留笑着说：“办案”，说完一抽马屁股便出了城门。
不肖一炷香，王进就已经来到了城西乱葬岗，但是王进一下愣住了，这大半夜的，乱葬岗这咋有人吃酒席啊？
王进知道这事不对，抽出了手里的金刀，可眼睛看得真切，乱葬岗上摆了十几桌，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吃得不亦乐乎。
这时，一个面孔看向了王进，这人王进认得，自家隔壁的刘寡妇，王进和她暗里眉来眼去早有意思，可还没突破底线。
“王进，王进快来，这给你留了位置”，刘寡妇给王进招着手，王进知道这绝对是假的，一定有问题。

刘寡妇
王进警惕地看着四周，看了半天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妥，但他就是知道这都是假的。
王进想着跑，开始一步一步地后退，突然刘寡妇已经出现在了王进的面前，一只胳膊拦住了王进的脖子，手里的丝巾撩骚着王进的脸。
刘寡妇的面容是那么真实，还有阵阵余香，但王进越来越感觉呼吸困难，自己的双脚好像离了地。
腊月十六，三七一行四人出现在了午阳府。
午阳府胡知府两天前报了案，说午阳府六扇门金刀四神捕集体自尽了，吊死在了舞阳城东西南北四个乱葬岗上。
这事死的是六扇门的，午阳府最能查案的四个人，午阳府知府束手无策，只能直接报了六扇门。
凌腾云收到消息，二话不说就把三七等人派了过来，这是大事，就六扇门而言这不比银钞模板失窃案事小。
午阳知府虽说没啥本事，但人还算灵泛，现场保护的很好。
三七等人最先来到了城西乱葬岗。
王进的S体吊在树上，脚尖离地半尺，这明显不是自缢，脚边没找到可以垫脚的东西。
王进上吊位置后面的乱葬岗像被人打劫过一样，满地的S体，当地义庄的收S人交待，这些都是新近才埋的，都是瘟疫死的，不知道怎么都被人挖了出来。
“王进大半夜的跑乱葬岗干什么？现场也没看见搏斗痕迹，但他的刀又是抽出来的？”小不点看着S体自言自语道。
“不会是跑乱葬岗挖S体的吧？”小不点诧异的征询三七的意见。
三七环视着现场说道：“不是，你看下王进的鞋，很干净，你再看下乱葬岗里面都是新翻出来的泥土，说明王进根本没有进到乱葬岗里面。”
小不点点点头，边沉思边进了乱葬岗看那些尸体，这些S体虽说被人挖了出来，这也不像盗S体的啊？
盗S体无非就是配阴婚，可现场很多新鲜的年轻女S都在原地扔着，也没偷走啊？
百晓生也进了乱葬岗，看了那些被翻出来的S体说道：“这不会是在找人吧？”
“找人？”小不点不理解。
“瘟疫暴毙的，一旦无人认领的，官府就会出面处理，都是集中起来拉到义庄由义庄统一掩埋。有些时候，苦主的家人当时不在家，等回来的时候发现苦主已经被埋了，就会跑到这乱葬岗找S体，找到后将S体迁走。”百晓生解释道。

迁坟
“那这些人衣服被撩起来是咋回事？是因为苦主家人不认识苦主，在身上找胎记么？”小不点说了一个不符合逻辑的问题。
百晓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很多男性S体的上衣都被扒掉了，这是咋回事，难道真的像小不点说的，苦主的家人也不认识苦主？这有点讲不过去啊。
带着疑惑，三七等人又去了另外三个乱葬岗，现场和王进遇害的乱葬岗情形基本一模一样。
同样是吊在乱葬岗边的树上，同样不是自缢身亡，同样是身后的坟场被人扒开，同样的是很多S体被扒掉了上衣。
“这绝对是在找东西，而且东西就在S体上，这不是在找S体迁坟。”三七看完现场肯定地说道。
百晓生也表示同意，义庄收S人交待这都是一晚上就出现的，而且就是金刀四神捕遇害的当晚出现的，因为义庄收S人每天都会来此埋S，金刀四神捕遇害也是他们发现报的案。
这么大规模同时挖掘四个乱葬岗，绝对不是一两人所为，照这个规模，人数应在百人左右，可是这金刀四神捕跟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现场先不要动，保持原状，回午阳六扇门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三七现在也有点摸不着头脑，现在能确定的只有两点；金刀四神捕是被杀不是自杀，乱葬岗被挖开是有人在找东西。
回午阳城的路上，胡知府跟在三七等人身后小声地问道：“各位大人，金刀四神捕被害可不可能是妖邪作祟。”
百晓生就喜欢听这些江湖传闻，有时这就是破案的关键，问道：“胡知府为何这样说？”
“我们午阳城啊，有个传说，说是五十年前，午阳城出了个恶鬼，那一年午阳就莫名其妙死了四五百人。
后来来了个道士，道士对当时的知府说这恶鬼不能动，只能供着，就在午阳城东南西北四个位置分别设置了一个乱葬岗，就是今天你们看到的四个，说是要用死人的魂魄喂养恶鬼。
可是每年还必须有生人活祭才行，于是从那以后，这四个乱葬岗每年都会有意外暴毙的。所以我们这人都说这是猛鬼阵。”胡知府解释了妖邪作祟的意思。
百晓生听完一愣：“你是说，这四个乱葬岗每年都有人在此莫名死亡？”
胡知府点点头说道：“是的啊，这是有府志记载的，但是说实话，像这种一下一起死四个的还是头一回。”
这个说法倒是没勾起百晓生和三七多少好奇。
（三）：重大发现
不知不觉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午阳城门，三七突然停下了脚步问道：“腊月十三城门口执勤的是哪几个兵士？”

午阳城门口
胡知府立马叫来了城门守卫统领，统领查了执勤安排说了几个人名。
“这些人里今天有在的么？”三七问道。
“有，福明腊月十三夜里当值，今天在。”说完，统领喊来了福明。
三七问道：“你就是福明啊，腊月十三你守的是哪个城门？”
“回大人，当时卑职守的西城门。”福明谄媚的回道。
“你可看到金刀四神捕从城门出去？”三七问道。
福明回道：“看到了，我表弟王进从西门出去了。”
三七一听有了线索，问道：“只有他一人还是有人同行？大概是什么时间？可曾说过什么？什么神态？他离开后是否有人跟随？”
福明被这一连串问题搞懵了，组织了一下语言回道：“大概是夜里子时两刻，他一个人，也没人跟踪，精神蛮好，还蛮高兴，我还问了他大半夜的去哪，他说去办案。”
“神情可还自然？”百晓生加问了一句。
福明不太明白啥意思，回道：“挺自然的，有说有笑的，看样子也不急。”
三七等人点点头不再问什么，当一行人赶到六扇门时，愣住了，大厅里桌子上的麻将还在。
小不点眉头一皱：“麻将都不打了，急着出去办案，这是收到线报了么？”
“线报？四个人去四个地方，是被人设计陷害了么？可是现场没有搏斗痕迹啊？”百晓生沉思道。
“金刀四神捕的武功不是浪得虚名的，这种被害方式是明显要将四人分化开来各个击破，但是即便是分化开各个击破也不至于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吧？”三七也是纳闷。
吕万方思索着说道：“可不可能和户部银库一样，中了幻术？”
人就是这样，总喜欢把很多刚经历的事情往一起联想。
“走，再回乱葬岗，咱们刚好四个人，一人查一个，包括那些S体上是否有纹身，是否少了皮，老吕重点看下四个捕快有没有中毒”，三七觉得乱葬岗S体被挖出和金刀四神捕同一天晚上遇害，这期间一定有联系。
三七去的是城西乱葬岗，先是检查了王进被吊死的那棵树，树杈上有明显的绳索摩擦痕迹，痕迹模糊，摩擦迹象明显，看来是将绳索套在王进脖子上以后借助树杈拉上去把王进吊死的，说明王进被吊死之前就已经昏迷或者是进入幻境了。
可惜王进吊死的这棵树在乱葬岗的边沿，这里地面坚硬，看不出是几人所为。
而乱葬岗内则脚步混乱，三七初步估计仅城西乱葬岗就有三十人左右。
最后三七开始检查那些被挖出来的S体，但凡是男S都被翻过了面，背朝上，上衣被撩起，由此三七判断，那帮人找的很可能是纹身，而且是纹在背上的，现在只要看哪个背上有纹身或者背上皮被割去，再有S体查人。
这方法完全是机会主意，很可能找到了S体也查不出此人是谁，但总好过没一点线索。
这个乱葬岗看着也就一亩多地，但是今年闹瘟疫，S体数量还是很可观的，三七掩了口鼻，开始一个一个的翻看。
未及翻看一半，一匹快马跑到了乱葬岗，来者正是小不点，还没等三七问话，小不点喊道：“三七哥，我发现一个熟人，背上还被割开了”。
三七起身说道：“慢慢说，啥熟人啊？”
小不点有点急，也懒得解释，拉着三七就上了马，直奔城北乱葬岗。

三七上马
三七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
到了城北乱葬岗，小不点就把三七拉到了一个坑前面，这坑里趴了个男S，小不点用力翻过那男S，兴奋地指着问三七：“你看，认识不？”
三七一愣，这的确是熟人，“这不是庆二郎么？哎，你不是把他交给郑杂役了么？他咋会跑这了？”
三七也开始语无伦次，这庆二郎就是十几天前前作为物证的那两具S体中的一具，当时用完凌腾云就交待小不点处理掉，小不点当时就从街上找来了负责送S体的郑杂役，郑杂役在三七等人眼皮下把这庆二郎S体拉走的，照道理早该在京城义庄埋了，咋会出现在这呢？
要是个人出现在这几百里外还能理解，一个S体出现在几百里外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小不点看出了三七的惊讶，又把那庆二郎的S体翻了过来，露出后背，掀起了后背的衣服，三七眉头一皱。
庆二郎背上被开了一道口子，口子长约一尺，有明显的缝合痕迹，但现在缝合已经被打开，而且从伤口两侧的缝合线头看，应该是很粗暴的用刀剑砍断的。
三七记得很清楚庆二郎是中毒死的，做为物证时背上并没有这伤口，那这伤口是怎么回事？还被缝合过，缝合完还又打开了？
三七拿了根树枝挑开了伤口，伤口四周的皮已被用刀和下面的肉割开，伤口下有个明显的压痕，四四方方，四周还有一圈很深的压印。
三七明白了，这伤口里面塞过东西，那些人找的就是这伤口里塞的东西，之所以庆二郎的S体会出现在这儿，是因为庆二郎S体是被用来做成了运输工具。
三七看那压痕的形状有点眼熟，正在想这会是啥，此时吕万方也骑着马来到了城北乱葬岗。
吕万方是从城东乱葬岗过来的，刚在那里做完毒物检测，看到三七和小不点都在城北乱葬岗，一脸兴奋地说道：“有发现，有发现。”
三七没想到吕万方也有发现，就和小不点兴奋的跑过来，吕万方卖了关子说道：“等一下啊，看这个S体有没有。”
说完，吕万方砍下了树上吊着的丁飞的S体开始做毒物检测，半个时辰后，吕万方看了结果，兴奋地说道：“没错，大发现，这两具S体里都发现有万圣会的毒物，我推断的不错，确实是中了幻术。”
吕万方站起身，边收拾东西边对三七和小不点说道：“我再去另外两个现场看看，是不是也有这种毒。”
三七和小不点张着嘴看着吕万方，好像吕万方并不在意三七他们是否发现了什么。没办法吕万方有点毒痴，随他吧。
“你身上有银票么？”三七突然望着小不点说道。
小不点一愣，嚷到：“你喝多了吧，最小银票面值都是五十两，我一个月薪水都没有十两，我哪会有银票。”
三七想想也是，自己穷的都拿不出一张银票，还指望小不点。
“银票？你是说，这庆二郎背上那压痕是银钞模板压得！”小不点突然反应过来。
三七没想到小不点反应这么快，赞许的点点头。
“咱俩去找百师叔啊，他有钱！”小不点兴奋地出了主意。
两人二话不说，上了马就直奔城南乱葬岗，突然三七说了一个字“马？”
小不点并没有太在意。
二人到了城南乱葬岗时，百晓生正在和当地义庄收S体的交谈，看到三七到来，立马兴奋地对三七说道：“有发现！”
三七边下马边说道：“是不是发现银钞模板了！”
百晓生一惊：“你咋知道，莫非你那边也发现了？”
三七笑着说了小不点和吕万方的发现，百晓生说道：“我刚才还在询问这义庄伙计，我想问问看这S体是从哪来的，结果你们就赶到了。”
“你这发现的是多大面值的银钞模板？”三七问道。
百晓生回道：“一千两面值的啊。”
“师叔，你身上真有一千两银票啊？”小不点惊奇的问道。

小不点和百晓生交谈
“我哪里有那么多钱，这银票面值不一样大小尺寸也不一样，我只是记了大小而已。”百晓生解释道。
三七总结道：“这下好了，歪打正着了，现在可以肯定，万圣会在户部偷了两块银钞模板后，将模板塞在了两具偷来的S体里，再将S体由京城运到午阳，但不知道为何S体会跑到了义庄，又被收S人当做瘟疫暴毙者给埋了，于是万圣会的便不惜大动干戈组织人手来万葬岗挖S体。”
百晓生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但是此事为何会牵扯金刀四神捕呢，莫非他们在万圣会布了眼线，眼线反水将他们引诱到这里用幻术杀害？”
三七摇摇头，这点他也没想清。“老吕的发现可以证实金刀四神捕是被万圣会杀害的，等捉到这帮人一问便知。”
“从现场看，这帮万圣会的应该是已经拿到了模板，但是去哪找他们呢？”百晓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三七没有回道该问题，而是提了另一个问题：“万圣会为何要将这银钞模板运到这小小的午阳城？”
（四）：没有查清的真相
三七等人从乱葬岗回到驿站已是戌时。
吕万方验了金刀四神捕的四具S体，证明都是中了幻术被害。
根据守城兵士福明的说法，应该是到达乱葬岗后才中的幻术，从武器掉落和现场痕迹判断应该是一接近乱葬岗便中幻术了，所以被线人设套诱杀的可能很大。
“现在问题就剩怎么抓到这群万圣会成员，追回银钞模板了，但是去哪找他们呢？”小不点觉得这有点困难。
三七想了好久说道：“银钞模板大概率还在午阳城？”
“为什么？”百晓生和吕万方好奇地问道。
三七解释道：“全国那么多城市，偏偏要将银钞模板运到这小小的午阳城，而且能一次调动百十人同时挖掘四座乱葬岗，可见午阳城存在大量的万圣会分子，如果我没推断错，午阳城就是万圣会的老巢。”
百晓生推敲着说道：“这样分析确实有点道理，而且午阳城虽小也是府州级别，却只有四个六扇门同僚，同时午阳城除了府兵，周围连驻军都没有，这么弱的治安防备力量在全国府州里是绝无仅有的，很适合万圣会这种组织生存。”
吕万方听完也表示认可，“但是，即便知道万圣会老巢在午阳城，可是这种帮会都是暗中活动，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呢？”
“不行的话，咱们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小不点一脸兴奋地说道。
三七等人都望着小不点：“怎么引？”
小不点这才发现，手里没有万圣会要的饵。
“马”三七突然说道。
三七接着解释道：“我们一直忽略了金刀四神捕到城外乱葬岗时所骑的马，据报案的义庄收S人交待发现S体时，没有看到他们的马。”
“咱们六扇门的马都是有标记的！”小不点突然喊道。
三七赞许的点点头，他发现小不点到午阳后反应快了很多。百晓生和吕万方也恍然大悟。
“小不点，我还有百师叔明天上街排查所有马匹，老吕，你在家配置毒药和解药，针对万圣会幻术毒药的，我的意思你是否明白。”三七安排了任务。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第二天，百晓生和小不点装作无聊闲逛，在整个午阳城瞎晃悠，三七则是艺高人大胆，直接翻墙入户查看，午阳城并不大，仅用了两天，众人就将午阳城排查了一遍。
四匹马都在城西南的一所寺庙里，而且百晓生和小不点盯梢还发现这所寺庙购买了油墨，应该是在印制银票。
三七准备晚上突袭，小不点说道：“这寺庙里有将近一百五十个万圣会教徒，咱们就四个人，午阳府的府兵也就五十来人，咱这突袭没胜算吧。”
谁知三七不屑地说道：“老吕，给小不点开开眼。”
老吕嘿嘿一笑，没说话。
当夜亥时未过，小不点和百晓生已经趴在了寺庙外的山坡上，他和百晓生的任务就是监视外来的万圣会教徒，和防止准备潜逃的万圣会教徒。
而三七和吕万方已经潜入了寺庙，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群万圣会教徒在老吕的带领下载歌载舞的从寺庙里出来了，这群人唱着歌拍着手整整齐齐地直接走进了午阳府大牢。
这把小不点和午阳府众官吏都惊呆了。
百晓生带着小不点进到了寺庙，刚好碰上三七，三七手里拿了四块模板晃了晃。
“三七哥，你这也太神了吧。”小不点瞪着惊讶的眼说道。
百晓生摇摇头说道：“你晚来了几年，早几年，他俩联手进五百多人的军营如入无人之地。”
三七谦虚地说道：“这得多亏了老吕，老吕要是玩毒，那就是江湖上玩毒的祖宗。”
第二天在午阳知府衙门，三七直接审问了这一百多万圣会教徒。

三七审问万圣会教徒
原来，他们将银钞模板塞在那两具S体里后，一路以瘟疫病死者运回家乡安葬为借口，将S体带到了午阳，沿线的哨卡听闻是瘟疫病死者，查都没查直接放行。
一切都很顺利，结果到了午阳城，赶上天黑，路上又有冰雪，车子打滑和午阳城收S人的车子撞了，两辆车拉的S体混在了一起。
当时推车的并不是万圣会教徒，而是为了防止意外临时请的一个农民，真正的万圣会教徒在后面隔了一段距离押车。
那拉车的农民并不知道S体里的东西，看着差不多就凭印象扛了两具放回了自己车上，因为这事解决的时间很短，在后面押车的万圣会教徒只是看见了此事，赶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
直到把S体拉回寺庙，才发现搞错了，而此时那帮忙拉车的农民早被灭口了，后面押车的万圣会教徒才想起了这么个事故。
万圣会教徒打听了一天才打听到那些S体的去向，都送到了城外义庄，但城外义庄的埋S人为了公平，竟然先将这些S体集中在一起，然后再平均分了四份，当夜就埋了。
万圣会的也不敢贸然找那四个埋S人询问，只能在第二天夜里连夜组织人挖了四个乱葬岗找到了那四个银钞模板。
至此万圣会盗取户部银钞模板，借助S体盗运至午阳一案，已经水落石出，过程与三七等人预料的一致。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金刀四神捕是不是你们杀害的？”小不点最关心这个问题，质问了万圣会的首领。
万圣会首领说道：“人是我们杀的。”
“线人是谁？”小不点想着一定要把这吃里扒外的线人给抓到。
万圣会首领一脸懵的问道：“线人，什么线人？”
小不点一拍惊堂木说道：“我说的是，你们是让谁去给金刀四神捕放的消息，把他们四个分开引诱到四个乱葬岗杀害的？”
万圣会首领说道：“没谁啊，我们正在那挖S体呢，就看到来了个穿六扇门官服的，我们也怕呀，就在他们刚靠近乱葬岗的时候用药把他们迷了，然后把他们吊死了，人真的不是我们引过去的。”

隐藏在乱葬岗的万圣会教徒看见六扇门的很紧张
小不点先入为主，才不信，正要发飙。
三七拦住了他，说道：“他没撒谎，万圣会自己都是仓惶应对，应该没心思去管这事。”
“那，那金刀四神捕为啥会分别出现在四个乱葬岗？”小不点不相信这是巧合。
对此问题，三七也想不明白。
好在杀害金刀四神捕的凶手找到了，银钞模板也追回了，顺带将万圣会也剿灭了。案子就这么结了。
但是，为什么金刀四神捕会分别出现在四个乱葬岗，成了永远的谜。
这也是三七职业生涯里唯一没有查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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