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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当众宣布要娶我的庶姐为平妻时,所有人都劝我要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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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狮Lv.6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3-9-30 11:59:08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我夫君陈榆当众宣布要娶我的庶姐为平妻时,所有人都劝我要大度。
我说:「要么就纳她为妾,要么就和离。平妻,想都别想。」
全家人都对我怒目以视,说我没有容人之心,连本身的亲姐姐都容不下。
1
婆婆冷冷地说:「你嫁过来三年有余,仍旧膝下无子,已是犯七出,没有给你一纸休书,是我陈家仁慈。如今不外是要抬大李氏为平妻,你却不依不饶,真是不知好歹。」
我堂堂李家嫡女,嫁入陈家为正妻,如今却落于庶女之后,被称为陈妇小李氏。
陈家还真是掉臂伦常,我在内心冷笑连连。
婆婆长年卧病不起,自我嫁入陈家,便费心勉力侍奉她,除了一日三餐仔细照料,还请来名医为她诊治,才使她身体日渐康复。
婆婆的病不宜大鱼大肉,适合粗茶淡饭,固然如此,我仍是费经心机将饭菜做得可口,可婆婆似乎并不领情,时常向陈榆抱怨我剥削她饮食。
庶姐来后,却背着我偷偷给老太太塞可心食物,今天桂花鱼明日东坡肉后日水晶肘子,我为此没少向庶姐发火,可却惹得老太太更不高兴。
以为我是吝啬那几个银钱。
我母亲去得早,嫁来陈家,我也是至心实意把老太太当亲娘对待的,照这样下去,也不知她这身体能挺到几时。
2
见我不作声,一旁的小姑子白了我一眼:「二嫂,不是我说你,平日里你飞扬跋扈,让全家人都听你的便罢了,如今二哥不外是想娶个平妻而已,你还瞪鼻子上脸了,说出去别人可当真要笑话我二哥夫纲不振要看夫人脸色过日,以后我陈家后代还怎么说亲?」
陈榆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小姑子年方十六,已到了说亲的年事。
我早就托相熟的夫人太太们帮忙相看合适的,前年看好了一门是京城宋家的旁系,虽说不是嫡支,但男方父亲已官至五品,听说这次治水有功,朝廷已故意将他调回京城任职,可谓前途无量。
且宋家少年郎本身也十分上进,为人正直,家风门弟都没得说。
可哪知我婆婆刚要将庚帖交给媒婆,小姑子便冲出来将人撵了出去,并冲我扬声恶骂,说我歹毒心肠,要拆散她与蒋生。
蒋生?
我那时才得知,小姑子早就与隔壁租住我家宅院的崎岖潦倒秀才蒋生暗通款曲。
蒋生虽说家境贫苦,但早早中了秀才,赁了陈家隔壁胡同的宅院作私塾,一边教书一边备战科考。
原本蒋生对小姑子故意,大可光明正大地上门说亲,不管成与不成,都是过的明路子。
这样私相授受算怎么回事,名节对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作为读书人的蒋生不会不知道。
我从心底有些看不起蒋生,每每苦口婆心劝小姑子与他断了往来,却换来小姑子对我的记恨。
反倒庶姐来了,时常掩蔽着为小姑子与蒋生制造相见的时机,二人对庶姐有多感恩戴德,对我就有多痛恨厌恶。
3
庶姐此时在一旁泫然若泣,哽咽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就不会惹得妹妹不开心,搞得家宅不宁。榆郎,算了吧,我马上收拾行李,离开陈家。」
庶姐同她的生母刘姨娘生得十分相像,杏眼桃腮娇姿妩媚,很是惹人垂怜。
陈榆心疼地看着她:「你离开陈家又能去那里?回靳州郑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靳州郑家是大户人家,郑家如今的长房夫人与我过世的母亲是一起长大的手帕交。
当年郑夫人虽远嫁靳州,可与我母亲仍旧保持联系。
二人又一同怀孕,约定好如果是一儿一女便结为亲家。
厥后母亲在生我时难产去世,等到我长大成人该与郑家推行婚事时,嫁过去的却是我的庶姐。
听说郑夫人知道后大发雷霆,立时便要将庶姐退回李家。
可那时庶姐已与郑公子拜了堂行了周公之礼,郑公子对庶姐颇为维护,坚持不予退婚,将错就错与庶姐结成莲理。
郑夫人因着这件事对我颇是愧疚,自责本身连好友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可世事难料,郑公子与庶姐成亲不到两年,便突发疾病撒手人寰。
虽说郑家是大户人家,最是考究贞烈二字,可我爹是朝廷命官,又因着有郑夫人和我母亲这层关系,庶姐婚后新寡,郑家也没多为难她,等她守孝一年期满后,便放她归了家。
可不知怎的,庶姐返来后,四周却传闻是郑家磋磨荼毒寡媳,我爹派人寻上门时,庶姐只剩半条命,不想女儿红颜早逝,便将她接了返来。
对于这莫须有的事,庶姐也不做回应,每次现身都是吃惊过分胆怯软懦的边幅,于是人们对于这个传闻更加深信不疑,非难郑家后宅腌臜的同时,对庶姐也颇多同情。
庶姐返来后并没有深居简出,而是时常到陈家来拜访我。
平时忙于政务甚少管理家事的爹,也来信要我顾念手足情深,多多照抚运气多舛的庶姐。
不消想,也知道是刘姨娘吹的枕边风。
我爹娶了四房妻子,都命不长久早早过世,得了个克妻的称谓,他在外任职多年不停没有再娶,只跟了一个刘姨娘在身旁服侍。
对于庶姐在陈家的蹦跶,我也睁只眼闭只眼,她时常当着陈榆的面夸我好福气,嫁了好人家。
殊不知这福气,可不是各人都消受得起的。
4
对于平妻这件事,我咬死不松口。
庶姐哭泣着要回李家,被陈榆母子和小姑子极力挽留下来。
回到厢房里,小桃奉上温热的茶水,疑惑道:「既然姑爷与庶小姐两情相悦,小姐您也同意与他合离,为何他不写和离书?平妻虽说也是妻,可到底是偏房。」
「是大小姐,不是庶小姐。」我笑着改正她。
「她算哪门子大小姐。」小桃小声嘟囔。
小桃不是家生子,甚至不是从小服侍我长大的,她是我出嫁前从镖局买返来的,从小混迹于江湖,对于这些大宅后院的阴私之事天然不清晰。
「你可知我生母和继母给我留下了多少嫁妆?」我淡淡笑着。
5
我生母是我爹的第二任妻子。
照说我生母做生意世家出身,我爹官家出身,是瞧不上她的。
可哪叫他死了妻子,续弦时,说合的要么是端庄人家的庶出女儿,要么就是出身差点的嫡女。
而我娘虽是商人出身,但是家里富可敌国呀,嫁妆装了八大车,名下的市肆庄子不可胜数。
我爹就是靠着我娘带来的资产,在仕途上平稳进步,在人脉稀薄的官场,硬是杀出了一条阳关大道。
痛惜我爹还没走得足够远,我娘便在生我时难产过世了,固然那笔庞大的嫁妆仍旧留在李家,可我爹用着十分不顺手。
因为按本朝法规,女子嫁妆属于私产,过世后由后代继承。
我爹以为后宅不能没有主母,当然主要是让新的主母替襁褓中的我「管理」母亲留下的嫁妆,于是又娶了第三任妻子蒋氏。
蒋氏出身普寻常通,一门心思花在了为我爹生儿子上。
可人算不如天算,在我两岁那年,刘姨娘率老师下一个儿子。
虽是庶出,但刘姨娘当真凭着这个儿子得道升天了。
那几年,年幼的我日子非常不好过。
蒋氏不待见我,刘姨娘母女也骑在我头上飞扬跋扈,更麻烦的是全家人都盯着我娘给我留下的嫁妆。
好在蒋氏和刘姨娘相互也拉扯着,谁也不愿让谁多占一分自制。
我就在这种夹缝中求得生存。
直到蒋氏也怀有身孕。
那时小弟已经三岁,深得我爹宠爱,可我爹仍旧盼着继母能为他生下嫡子。
蒋氏和刘姨娘的争斗,在蒋氏怀孕后到达白热化。
那一日,身怀六甲的蒋氏只吃了一碗莲藕肉羹便腹痛不止,不一会儿便见红破水。
府里连忙喊来稳婆接生,稳婆一看,产妇肚子还不足六月,这哪是接生,这是落胎啊。
蒋氏和孩子都没能保住。
我爹大怒,蒋氏身体一直康健,怀像也好,怎么会落胎的?
厥后也不知查到些什么,反正我爹不了了之,让所有人都不得提及此事。
6
没过多久,我爹又又又娶了一任妻子。
这任妻子也是带资进府,嫁妆的丰厚程度不亚于我娘,而且这个继母待我极好。
厥后我才知道,继母同我生母是认识的,二人年少时都在同一个夫子门放学过算术,所以说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继母来了后,我才真正享有了一个嫡女该有的体面和待遇。
继母替我挡下来自刘姨娘三人的明刀暗箭,教我如何应付后宅里的阴私算计,教我如何管理庶务,教我如何打点产业。
那几年是我生存得最快乐的日子,厥后,继母怀上孩子。
她指着隆起的腹部笑着对我说:「我的嫁妆都不入公账,满是留给你和他的。」
我笑得开心,跬步不离地守着她,生怕她和肚里的孩子有个好歹。
那天,我去了凌云寺烧香祈福,半天,就只半天工夫。
等我再回府时,继母已经变成一具酷寒的遗体,连同她那还未出生的孩子。
我眼睛血红滚烫,心却酷寒刺痛,我问每个在场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就只知道继母从石梯上摔了下来,当场毙命。
我爹垂头丧气地直呼:「家门不幸!」连正眼都不敢瞧我。
确实是家门不幸,因为没过两年,我那还未成年的小弟也死了。
小弟心心念念这么久的母亲们留下的嫁妆,末了全都变成了我的。
绝不浮夸地说,如今我的全部身家加起来比我亲爹还要多,那些可都是上了我的嫁妆清单过了明路的,属于我的私有财产。
7
「放妻?那放的哪是妻,放的是金山银山!」我撇去茶沫,用茶水润了润喉。
小桃瘪了瘪嘴:「真比不得我们跑江湖的光明磊落……」
话音未落,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还没看清来人,尖刺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了:「二婶,你是要逼死大姨吗?大姨眼睛哭肿了,闹着要离开陈家,二婶你就这么不容人吗?」
大姨。叫得可真亲啊,不知你们亲娘知道你们给她找了这样一个姐姐,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陈运礼和陈运仪是陈榆年老的后代,是对龙凤胎。
她们的母亲孙氏与我是旧识,年长我几岁,闺中时便时常照抚我,像我亲姐一般,我跟她一直亲厚。
能嫁到陈家也是她从中牵线,但终究不是好姻缘。
孙氏从小身体弱,原本怀孕生子对女子来说便是九死一生,况且怀的还是龙凤胎,孙氏生产时身体大伤。
我嫁到陈家时,陈运礼和陈运仪已经四岁,孙氏已是油尽灯枯,她拉着我的手说:「陈家的人谁我都信不外,唯独你,你的禀性我最是了解,只有将孩子交到你手里我才放心。你务必允许我,一定将礼儿仪儿带在身边,直到他们成年。」
将死之人所托,我郑重应之,今后必将运礼和运仪当亲生后代抚养,孙氏方才安心合上眼。
孙氏过世后,陈家也默认把陈运礼和陈运仪养在我屋里,陈榆年老长年在外做生意,孙氏过世后并无再娶,再加上孙氏所托,他也便听之任之,将两孩子交到我手中。
刚嫁过来那两年,陈榆因为要准备科考,不停住在邻县书院,一年半载才返来一次。
于是我也便有了更多的时间照顾陈运礼和陈运仪的起居,衣食住行从未亏待过半分,等孩子到了五岁,便请来夫子启蒙,到了七岁便送进陈氏族人的家学。
陈运礼十分聪慧,就是有些贪玩,时常挨夫子训诫,我对他天然也格外严酷,所幸他功课突飞猛进,得到了夫子的歌颂,并说照此下去,不出两年便能下科场,搏一搏童生试。
家里对此都十分高兴,原本对我平日里严苛管教的不满也冲淡许多。
而陈运仪我也计划过两年为她请来宫里放出来的嬷嬷来教习礼节,为她赢得各人闺秀的好名声,以后说上一门好亲事。
8
厥后庶姐来了,比起我这个严厉的婶婶,兄妹二人更喜好温柔体贴的庶姐。
陈运礼因为两年后要到场童生试,夫子单独给他和另两个孩子开了小灶,对他们的辅导更为严苛。
陈运礼回抵家怨声载道,以往我都并不往内心去,只笑着抚慰他几句,便敦促他去书房学习。
庶姐知道后,却带着陈运礼去私塾找夫子评理:为啥单单给陈运礼布置这么繁重的课业,压得孩子喘不外气来,孩子要是学出啥弊端来谁负责?
夫子本就是陈氏族人花重金从京城请来的老学究,教了无数门生,还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尊师重教不识好歹的门生,当下吹胡子瞪眼体现不愿再教陈运礼了。
我得知庶姐这番操作都惊呆了,连忙备上厚礼去给夫子赔罪致歉,又花银子找上族长帮忙说情,才把变乱摆平。
哪知一回陈家,婆婆便把我找去,说听庶姐说,从前在靳州时就有夫子因为太严苛把门生逼死的事发生。
「这陈家私塾的夫子听说在京城时名声就不好,陈腐教条,着实不行,就花钱另外给礼哥儿找个好点的老师。」婆婆最是看重陈运礼,听说他为了学习吃不下睡不好,心疼之极。
「母亲有所不知,这夫子虽说严厉,但是教出来的门生却极负盛名,单是会元就出了好几个。」我耐心劝解婆婆,「夫子能来陈氏家学,听说是因为京城的陈翰林对夫子有救命之恩,这才说动他来给陈家孩子们当老师的,可以或许得夫子辅导,是求都求不来的缘分。」
「嘁,什么缘分,我看是嫂子舍不得多花那一份钱罢了。」小姑子在一旁嗤笑,「连我都知道因材施教这个道理,别的人大概在那夫子手上能成材,可我家礼哥儿天天头疼,用饭没胃口,觉也睡不安生,这是把孩子往死里逼呀,合着不是本身亲生的就不心疼呀。」
我不停关注着陈运礼的衣食住行,那里就用饭没胃口,怕他积食,我还经常限制他晚餐不能多食。
睡不安生就更无从谈起了,他晚上按点睡觉,早上三催四请才起得来床,夜间雷打都不醒。
我只小声说了句:「不是不停都好好的嘛。」
一旁的陈运礼就双目瞪眼着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庶姐在一旁心疼地抱着他安慰,小声在他耳边嘀咕:「可怜见的,有大姨疼你啊……」
陈运礼转头就扑在庶姐怀里号啕大哭起来:「我想亲娘!」
此话一出,屋里气氛顿时变得十分玄妙,婆婆以猜疑审视的眼光看着我,似想从我身上找出荼毒她孙儿的证据。
当夜,婆婆便修书给远在京城做生意的陈榆年老。
那时陈榆刚从书院搬回陈家,专心准备来年的大考。
婆婆以不影响陈榆考试以及我夫妻二人子嗣为由,将陈运礼和陈运仪接去了她院里。
她身体原本不好,根本不大概抚养小孩,更况且两个孩子。
刚开始庶姐称怕老太太身体吃不消,三天两头去她院里帮忙照看孩子,厥后索性便搬去了老太太院里与孩子们同住。
陈榆从书院返来后,每天都去老太太院里请安以表孝心,厥后读书累了也往婆婆院里跑,似乎那里有解乏良药,每次从婆婆那里返来都神清气爽如沐东风。
有一次我偷偷跟了过去,就见陈榆兄妹并陈运礼兄妹围在婆婆跟前有说有话,庶姐温柔地笑着,在一旁给几人倒茶送点心,还贴心地将点心喂在陈榆口里,活像他四体不全似的。
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我也被深深感动了,不由嘴角向上差点笑出了声。
9
看着陈运礼带着陈运仪怒气冲冲跑来我房间责怪我,数落我的罪状,一副要为庶姐出头的样子。
我只是感到可笑:「礼儿你知道吗,你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你比你二叔还厉害,你刚刚责怪婶婶的话出口成章,当得一篇好檄文。」
陈运礼许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一时有些怔愣,脸涨得通红:「那……那是新请的老师教得好。」
「嗯。」我点点头,「学问是做得不错,可这做人还得多学学。」
我不想听陈运礼再在那里聒噪,将目光转向他死后的陈运仪。
陈运仪不停低着头站在陈运礼死后,不怒不喜。
我招招手,将她叫到跟前。
「你是怎么想的?」我轻轻问道,她知道我问的是庶姐这件事。
要说我对陈运礼一直严酷,但是对陈运仪却十分宽和。
她不像男儿要担发迹庭的负担,她只需要明辨事理,以后嫁到婆家不受人欺负就行。
所以即便她也跟着陈运礼一起学功课,却要轻松许多。
我还额外请了师傅传授她琴棋以及女红。
可庶姐却说女子一定要会一两支舞曲,这样才气身姿曼妙步履轻盈,拢住丈夫的心。
我不由在内心嗤笑,刘姨娘当初在家可没少教她舞曲。
于是庶姐有空便传授小姑子和陈运仪跳舞,还经常选在陈榆途经的时间。
陈运仪对此并无态度,没有抗拒也没体现过喜好。
此时见我发问,她仰面看了我一眼,忙又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我内心了然,点了点头,似是接受了她的致歉。
「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再考虑。」
我挥了挥手,小桃连推带搡将二人送出了门。
10
望着二人消失的背影,小桃忍不住骂道:「你瞧瞧这大户人家都尽出些啥不知恩义的东西,小姐你可长眼吧,你这是掉进狼窝了,一家子的白眼狼。」
正说着,丫鬟春雀从门外走了进来,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我不自发扬了扬眉:「周掌柜怎么说?」
「周掌柜说不出所料,河间的二三十间铺子都被人动了手脚,清理起来不难,就是这幕后的人……」
我天然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不外如今不宜打草惊蛇。
「不但不能打草惊蛇,还要再给她点甜头。把陇南和江北的那几十个庄子也一并送给她,这件事让吴管事去办,那边他最是认识。」
对了,我还得给我那在任上做官的父亲写封信,也不知刘姨娘的枕边风吹到哪段了,我得配合一下她。
11
因为我反对陈榆娶平妻,他对我十分淡漠,连续数日都宿在了书房,大有我不松口就与我老死不相见的架势。
按本朝法规,夫妻年过四十无子夫君方可娶平妻,大概经由正妻首肯写上作保文书交由官府盖印也能行。
如今我不同意作保,庶姐就无法如愿嫁进陈家。
听说庶姐每日都做好消夜送去书房,一去就两三个时候,有时离开时天都大亮了。
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庶姐。
陈榆在邻县书院读书,由于住不惯书院的厢房,便在外单独租了宅院,还偷偷瞒着家人在宅院里养了一个美娇娘。
陈榆金屋藏娇两年,临了,也没把美娇娘给领返来,如今还养在别院里,似乎并不想给她名分。
要说起来,陈榆并不是好色之徒,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学业上。
别看陈榆家就陈榆一人过了乡试,但陈氏族人在京城为官的可不少,更甚者已官至内阁。
陈氏族人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能学习的人就走仕途,不能学的就做生意。
做生意者赚得的钱提供给仕途之人,用于学习与官场疏通。
而考取功名的人,除了给陈氏做生意者一定的便利,还要相互扶持。
包罗姻亲之间,也要相互抱团,形成强盛的优点链。
陈榆只要过了来岁的会试,朝中族人立时便会运用所有人脉关系,为他打通一条最便捷的升官途径。
正因如此,当时我被庶姐顶替了亲事,选定了固然做生意出生但已过了乡试的陈榆时,我爹深思熟虑后仍旧同意了。
我爹都能明确,陈榆假以时日肯定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陈榆本身就更明确了。
他日夜苦读,为的不外就是金榜题名时。
可他偏偏在这关键时间为了庶姐与我撕破脸,要抬她为平妻,也不知说他痴情好还是无情好。
不外值得肯定的一点是,庶姐确实是好本领。
12
这不,一个月不露面的陈榆现身了,死后跟着柔情似水楚楚可怜的庶姐。
我手中的冰糖血燕是吴管事特地从陇南带返来的,加了东海的大丹珍珠磨粉熬制成,如今吃着也没啥味了。
我放下碗擦擦嘴,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人。
就见庶姐二话不说,上前来就给我跪下。
陈榆心疼极了,要扶她起来,被她阻止了。
「总是要跪的,终归是我对不起妹妹。」
说着,豆大的眼泪从庶姐脸上滑落,好不凄美绝伦。
我预感这会是场大戏,不敢抢了她的风头,只静静看着她。
「我知道妹妹内心不痛快。我并不想与妹妹争妻室之位,可榆郎与我实是至心实意两情相悦,只要能与榆郎长相厮守,我可以给妹妹做牛做马,绝不僭越半步。」
瞧,把本身摘得干干净净,是陈榆爱慕她,是我在拦阻,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朵逆来顺受的小白花。
「更况且,我与妹妹也算是扯平了。」她小声加了句。
我眉头一挑。
「此话怎讲?」
「原本我不想说,可我实不忍心看着榆郎因为平妻之事对妹妹愧疚难安……」
庶姐泪眼婆娑看了陈榆一眼,陈榆心疼地看着她,转过头却狠狠剜了我一眼,这变脸的速率着实让我惊叹。
「说来听听。」
我接过小桃递来的安兴金骏眉尝了下,本年的口感比往年好,又连着喝了好几口。
「当年嫁到靳州郑家的原本该是妹妹你,可妹妹却一早就得知那郑三郎已身患恶疾,命数未定,便筹划让我取代你嫁了过去。也活该我命不好,嫁过去没多久便守了寡。」说到此庶姐已泣不成声。
「我不怪妹妹,替妹妹吃下这些苦,是我这个姐姐该做的。」
我内心咯噔一下,她怎么知道是我筹划她嫁到郑家的?
再一审察哭得好不凄凉的庶姐,眼神闪烁,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
原来她并不知道原形,只是单纯想筹划污蔑我,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污蔑我的这些事都是真的。
13
那郑家是个什么腌臜地,一家子男的都不是好东西。
郑夫人性子软懦,虽说是长房夫人,可实则郑家当家主母是二房夫人。
郑三郎确实与我在娘肚子就定下婚约,可自从我娘过世后,郑家便再也没有提过此事。
郑家给郑三郎相中的是靳州大户柳家的姑娘,可还没来得及过庚帖,郑三郎便病了,这病来如山倒,来了好几波名医都没能看好他,郑三郎的病时好时坏。
二房夫人给郑夫人出主意,娶个媳妇过来冲冲喜,没准三郎的病便好了。
郑夫人最是耳根子软,思来想去,可不但有远在千里之外出身家世都不错又死了娘的我为最佳人选吗?
郑家固然里子坏了,面子还是靳州数一数二的世家,聘礼礼单随着媒保一起递上来时,刘姨娘与庶姐眼睛都直了。
当然,郑三郎抱病的消息,郑家瞒得死死的,我刻意让人把郑家光鲜亮丽的一面渲染给刘姨娘母女听。
能做郑家长房长孙媳是何等殊荣,刘姨娘母女对此深信不疑,执念一旦产生便难以根除。
刘姨娘随即在我爹耳旁吹起了枕边风,刘姨娘和庶姐时至今日都还以为,庶姐能顺遂嫁到靳州,是刘姨娘的枕边风起了作用,是爹对刘姨娘和庶姐宠爱无边,于是默认她们偷梁换柱。
殊不知我爹虽说死了四任妻子落个克妻称谓无人敢再嫁,只留了刘姨娘一人在身旁服侍,但他最看重的还是他本身的官途。
对他来说,即便再得宠,一个姨娘和庶女也万万没有嫡女重要。
庶女抢夺嫡女的婚事是绝对不能发生的,嫡女才是李家身份的象征。
我私下找到爹,同他谈了一夜,他便同意让庶姐替我嫁到郑家。
我说:「爹,作为李家嫡女,我的婚姻对爹的仕途大有助益,方可称良缘。」
我爹以为我有牺牲精力,还对我好一通夸赞。
等庶姐出嫁后,我爹果然开始为本身的前途着想,计划将我嫁给他的直属上锋作续弦,一个五十多的老头,比我爹年纪还大,不但本身官大,孙子还做了太子伴读。
那时陈运仪兄妹的母亲孙氏得知我的窘境,主动为我牵线想我嫁进陈家。
我知道孙氏的意图,她知道本身时日无多,不外是想找个信得过的人嫁到陈家,帮她照顾双生兄妹。
孙氏本身也有不少姐妹,人品不错的也有,可她舍不得,舍不得本身的至亲嫁到陈家。
她在陈家几年,早已把陈家人看破,陈家人不是良人。
我不在乎孙氏的算计,比起老奸巨猾家里都是重臣的老头子,陈家于我而言算是不错的选择。
为了说动我爹,我主动拿出生母留给我的极小部分私产纳入公中,并体现以后家里需要银钱打点的地方,就包在我身上。
大话谁不会说。
14
继母在世时,把我生母和她的嫁妆虚虚实实分作好几份交到我手上,没有人能清晰我到底有哪些产业,只知道是笔不小的数量。
刚到陈家,我也曾想过,大概我可以跟陈榆过一辈子,毕竟他受苦上进年少有为,只要他不负我,我也可以对他好,对他家人好。
所以我仍扮演着贤妻,孝顺婆婆友好夫兄夫妹,照顾家中子侄。
厥后我慢慢知道陈家人的品性,都是些没心的人,怎么焐都焐不热的,我花的那些心思和银子只当喂了狗。
我再也不愿多耗费一分在陈家人身上,在陈家待的每一刻于我而言都是煎熬,更况且在无意间,我发现了陈家一个惊天机密。
15
去靳州接庶姐返来,是我偷偷安排的。
我派了家里管家去靳州打探情况,郑家果然比我想象的还龌龊。
庶姐这个新寡妇被拘在后院不说,二房老爷每晚还爬院墙去与庶姐私会。
我让管家故意在二房老爷爬床头的时间无意撞破,郑家丢尽颜面,不好再拘着庶姐,只有放她归家。
庶姐返来后也不敢多讲郑家的事,生怕被人扒出端倪。
我对庶姐的战斗力体现满意,短短半年她便全面攻占了陈家,只等陈榆给我写和离书了。
这几年我固然也会贴补陈家,但多少有点扣扣搜搜,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呃,固然我的似乎是。
但我骨子里流淌着商人的血液,我看重回报,像陈家这些想吸人血还养不熟的人,对我来说,每投下一笔钱,都意味着血亏。
但庶姐不同,她对陈家很大方。
刘姨娘应该私下给了她不少钱,就是想让她在陈家站稳脚跟。
刚开始她真的只想做个平妻,我的嫁妆在陈家,她嫁进陈家牢牢抓住陈榆的心,不就即是抓住我的嫁妆。
厥后刘姨娘将手伸向我那些明面上的产业,得了不少好处,以为本身已掌控了局面,便生了想取我而代之的念头。
庶姐应该私下与陈家告竣了协议,会尽力资助陈榆以后在官场的一切开销。
这样就算陈榆娶了庶姐,与我和离,嫁妆仍旧留在陈家,只是倒了倒手变成庶姐名下,更况且庶姐比我可大方多了。
16
庶姐说我筹划让她代嫁,陈榆就在一旁骂我阴毒,说我这种毒妇不配和离,就该被休弃。
我忍不住笑作声,鼓掌为他们喝彩:「想休我?陈榆,你可别忘了我父亲是朝廷命官,你休我就是在打他的脸!」
庶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与嘲笑,她劝道:「榆郎,妹妹说得对,父亲就算对她再扫兴,再不想管她,可她毕竟是我妹妹,是父亲的女儿。」
听庶姐如此一说,陈榆内心更加笃定:「岳父效身朝廷就更能明辨是非,绝不会徇私偏帮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我笑着说:「你联合庶女休弃明媒正娶的嫡女,你说各人是信我说的话,还是一个庶女的话?你说这朝堂上的官员,是嫡出的多还是庶出的多?你说他们的夫人,是支持嫡女呢还是支持庶女?」
「陈家在朝堂为官的不少,对了,陈阁老也是你陈家族人,你说这官当这么大,会不会有政敌呢?你说他们到时会不会弹劾你陈家治家不严家纲不正呢?你说你陈榆以后官路还好不好走呢?啊不,是有没有戮由走呢?」
陈榆额上冒出了冷汗,他咬咬牙,眼神狠厉:「你到底想怎样?」
我真是有被他蠢到。
「我说了,我只要和离,你别搞这么多事。」
看吧,这就是焐不热的陈家人,连末了的体面都不想给我,非要将我休出家门。
就算寻常人家,只要闹得不是太过,大抵都会选择和离,放妻归家,好去好散,给相互留分薄面。
休妻者,做事太绝,大都不太好再娶。
陈榆咬着牙给我写了和离书,一式三份,我欢欣鼓舞地拿着去官府盖了印画了押。
本朝法规,休弃者,由父兄做主再嫁。
和离者,嫁娶由己。
今后,我的婚姻我本身说了算,谁也安排不了。
我哼着小曲,带着十几个婆子回陈家收拾东西。
陈家老少都跑来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看我一件件要把陈家搬空,陈小姑子忍不住出来拦阻。
「你这贱人,凭什么带走我陈家的东西?」
我扬了扬手中的单据,笑着说:「不识字?白纸黑字写着,这些都是我的嫁妆,由你们陈家清点后画了押的。」
陈榆敢怒不敢言,只悦目着庶姐,用眼神扣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都过到她手上了吗?
庶姐固然内心也不痛快,但面上还是安慰着众人:「随她,都是些空壳子而已,以后有她哭的。」
我着实忍不住想笑,这么多年,这母女二人还是一点上进没有,又蠢又坏。
为陈家置办的东西,我一件都没留下,陈老太太房里的古董摆件,陈小姑子的头面首饰,陈榆书房的名家字画,凡是我私家出银子买的,我都带走。
还是那句话,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陈家人追着我一路骂到大门口,直到已经有人上前围观才肯作罢。
我不理睬陈家人对我的诅咒诅咒,喊了十辆马车将东西拖回我在城南置办的此中一个宅院里。
在城南的宅院住了两天,我又偷偷将拉回的东西转移到城西郊野的庄园。
庄园是我出嫁前买的,里面的人手满是我本身的人,左邻右舍的农户以及护院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在庄园住了几天舒心日子,我便回到了李家。
我爹来信对我一顿数落,说我不该如此任性,虽说本朝对和离女子多有宽容,但到底有伤名声,特别他三年任期已到,正是考绩升职的关键期,流言蜚语对他政绩考核恐有影响。
我立马给他发了一万两银子过去,我爹第二封信语气就缓和多了,让我只管在家住着,谁要是敢对我闲言碎语,定撕烂他的嘴。
还说以后会为我说门好亲事,让我不必同庶姐置气,若是陈榆日后高中,各人同朝为官,还是一家人。
我嗤之以鼻。
17
河间的铺子,陇南和江北的庄园,很快我便收了返来。
刘三元那个蠢蛋还在做着当老爷的好梦,就被人拖去了衙门打得皮开肉绽。
继母过世后,刘姨娘举荐刘三元来管理母亲们留下的产业,将刘三元的才气好一通夸赞。
说我一个未及笄的闺阁女子,沾染这些俗务脏了手。
交给外人又不放心,不如就交给她表兄刘三元来管理。
我很爽直地同意了。
刘三元作为大执事,被底下的管事们捧上了天,他时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我得替我侄儿管好他的产业,这些以后都是他的。」
还很苏醒,还不够飘。
我告诉底下的管事们,要让他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整个庞大产业都尽数把握在他手里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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