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我应邀观光一所学校时,正遇到六年级学生在开展项目作品展示与评比运动。一眼望去,宽敞豁亮的大厅里,除了作品,最吸引和打动人的、莫过于孩子们一张张光辉光耀又纯真的笑容。见到我们,他们立刻纷纷迎了过来,大方而自信地为各自的小组作品“拉票”。
“阿姨,投我们小组吧!”“阿姨,投我们一票吧!”“阿姨……”
我也很开心,由于正好可以借着投票的机会跟孩子们对话、听听他们的声音。
“要想得到我这一票,那要先打动我哦!你们最想把你们作品的哪个部门先容给我呢?”我问面前的几个孩子。
“我先说!”“我先说!”……孩子们争先恐后、热情高涨,不一会儿,我手里的选票就只剩下末了两张了。
“阿姨……”一个声音怯怯地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过头去,看见一个斯斯文文、戴着眼镜的小女生。女生用手指了指旁边一座气势恢宏的模型,说:“我不是来给我们小组拉票的,我想请你给这个组的作品投一票。”
“哦?你以为他们组做得很好?”我好奇地问。“非常好,比我们小组好。我们小组太差了。”女生欠好意思地说。“是吗?能先带我看看你们组的作品吗?”我又问,内心闪过一丝莫名的疼。“在那边角落里。”女生边说,边犹夷由豫地带着我走已往。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堆看起来非常稚嫩、尚未完成的泥塑作品,不过,也恰恰由于稚嫩和未完成感,反而平添了几分古拙与淳厚,仿佛一段正述说着太古故事的废墟残垣一样寻常。“阿姨以为你们的作品很特别。能不能告诉我,你对你们作品的哪个部门不太满足呢?”我试着请女生把她的感觉具象化。“这里,另有这里……跟别人组比,我们太差了……”女生向上推了推眼镜,指着作品中的坑坑洼洼说。
“以是阿姨想确认一下:你是以为你们的作品差、而不是你们小组差,对吗?”我轻轻搂住女生的肩膀,帮助她澄清和聚焦自己真实的感受。
“……阿姨,这两种‘差’有区别吗?”女生抬起头,不解地望着我。“很大的区别。”我刚强地说,“就算作品没做好,也不即是你们组欠好呢!你能不能追念一下,在完成这件作品的过程中,你们小组有没有让你以为好的时间呢?”“嗯!对的,有!”女生高兴起来,双手抚摸着其中一段“残垣”说:“做这段时,大家都很警惕,以是它比别的几段要光滑很多,阿姨你摸!”
我伸脱手去,一边触摸、一边说:“是的,你们组有你们组的好,以是,阿姨的末了两票就投给你们组和你喜欢的另一组啦!”女生半信半疑地望向我,仿佛从来没被人肯定过似的。我刚强地点点头,将选票塞到了她的手里,她才终于欢快地蹦了起来,眼里开始有了光,整个人也仿佛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望着逐渐“亮起来”的女生,我既心疼又欣慰。心疼的是:让一个小生命暗淡很轻易,只要将TA等同于“作品”;欣慰的是:让一个小生命发光也很轻易,只要将TA与“作品”分离。
就像我在即将由上海三联书店出书的《生命教诲7堂课》这本书里所说:“当我们对孩子的举动说‘不’的时间,也要记得:对孩子的生命说‘是’。”(林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