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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过往,皆为续章,庆幸相遇,无憾告别,再邂逅依然仍然,坦荡而无畏……
01
如果不是因为他,大概我连这个小县城都走不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他,大概我的运气会和我姐姐一样,
辍学、嫁人、生孩子……
电视剧看多了,有时候连自己都分不清是戏里还是戏外。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急忙走过光阴,才发现……
奋进的自己擦?鲱美的那个女孩,一路飞驰的风景擦?鲱想看到的烟火。
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的生活只能靠自己去拼搏!
规则并不是一尘稳定的,只要你敢逆命,你敢拼一把,这凡间没有什么是不大概。
不管为他,还是为自己,
多年后再回眸,你会发现齐备都是最好的遇见……
0 2
我妈的一通电话,终极还是把我招回了家。
回家乡的第二天,我就去了县城最大的超市,给我妈采购家里的生活用品。
在挑选大米的时候,我很认真地在看产品分析。
一只手刚好停在了我的眼前。
“就买这个东北大米,还是真空的,好存放”……
认识的声音,一下子蹿进了我的耳鼓。
我仰面望眼的时候,他侧偏着头,正在和旁人语言。
固然只是半侧脸,可我还是看清了他的模样。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任林宇,真的是任林宇吗?
他变化挺大的,比上高中时高了一头,那微挺的啤酒肚太扎眼。
门生时代的阳光少年早没了踪迹。
那微胖的身段,看上去更像个敦厚的居家夫君。
若不是我对他记忆深刻,真的很难认出来。
他提起米袋插肩而过的时候,压根没有注意到我,他的注意力全在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上。
他又随手拿了货架上的酱油醋和调料,转身向熟食区走去。
我不由得喊了一声:“任林宇?”
0 3
他转头望了一圈,才把目光停顿在了我的身上。
我猜想他的大脑一定是在飞速运转。
在积极地寻找记忆中我,
半天他也没有反应,还是站在原地,出于礼貌地对我笑了笑。
一时间,弄得我有点尴尬。
我又喏喏地问了一句:“任林宇,你不认识了我了吗?”
我再次叫出他的名字后,他摸了摸后脑勺,一副囧样。
也难怪他一时认不出我。
曾经的我,太普通,太寒酸。
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连鞋子都是忽大忽小。
自然不起眼,不会被别人记着。
而眼前的任林宇,固然发了点福,但衣着得体,站在人堆里,不争不抢,倒也亮眼。
我不由得又开了口。
“任林宇,我是马晓菲啊!”
他的大脑突然有了记忆,显得有点点尴尬,
“哎呀,马晓菲,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都不敢认了,你在哪发展啊?”
0 4
他记起了我,顿觉一股暖流淌进了心间。
那一刻,勾起了我太多的记忆。
还没等我再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
接了个电话,他的表情就变了。
“不好意思啊,马晓菲,我本日有点事,改天我们再聊,我先走了。”
说罢,他飞转身,快速地拜别。
我的满心欢乐在这种骤降的氛围中,
逐步冷了下来。
0 5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愣了多久。
任林宇的变化,不只是外在的。
门生时代的他,斗志昂扬,那高冷的气质,好像还念念不忘。
而如今的他,竟然如此的接地气,竟然还买起柴米油盐了,
真的是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
顿时以为他有些陌生了。
正是这种错乱的记忆,才让我乱了方寸,
竟然没和他加个微信。
把他装在内心那么多年,终于见了面,却又一次成了过客。
0 6
任林宇对我而言,不光仅是同学这么简单。
他对于我的人生,有着无人可替代的特殊意义。
在没有遇到任林宇之前,我的人生是晦暗的,
我十岁那年,我爸因病去世了,我妈带着我和我姐生活。
别提有多艰难。
我妈早出晚归的打零工,都攒不齐我爸生病借下了外债。
常年的压抑,让我妈感情很不好,经常是莫名的发怒,
拿着棍子就追打我们,打完又抱着我们哭。
以至于,我和我姐都是在担惊受怕的环境下长大的。
吃饱穿暖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能上学更是福中之福。
为了生计,我妈越走越远,我和我姐就像两片飘零的落叶,不绝在被忽视中落寞成长。
我结果一般,长相一般,性格又沉默寡言,总是躲在小小的角落里。
在班里险些没有什么朋友。
家和学校就是我每天必经的两个归处。
07
我上初二那年,我姐放弃了读高中的时机,进了工厂流水线。
她含着泪让我好好读书,让我不要怪妈妈。
那时候,我就以为自己是这个天下多余的人,
活得苦逼,还看不见希望。
但只得认命,只得岑寂前行。
荣幸的是,我考上了高中,离家不到两公里。
也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任林宇。
他是我们班的班长,特殊的自负和阳光。
至今我都记得,他站在讲台上先容自己的那一幕。
“大家好,我叫任林宇,也可以叫我林宇,”。
在我的记忆里,那个翩翩少年穿着一件橘黄色的衬衫,清瘦的脸庞被衬得是那样的白皙,他的眼神里布满了自负和力量。
在那个年代,这种色的衣服连我们女孩都很少穿在身上,而他就是那样的另类。
任林宇不光在班里很受欢迎,还在年级成了风云人物。
任林宇不光阳光帅气、自负满满,还有个富裕的家庭,和爱他的爸爸和妈妈。
他拥有的齐备,都是我所缺失的,
以是,那时的我,别提多羡慕他了。
0 8
可只是羡慕,只是偷偷地多瞄他几眼,根本不敢靠近半步。
也从未想过,自己能与任林宇有何瓜葛。
那天,学校举行运动会,我参加的是百米冲刺。
别看我个子不高,可却长着一双有劲的小腿。
从小学到初中,我的短跑结果都压倒一切。
要不是我妈拦着,我早都进了体校。
那天运动会,我第一次对赛道恐惧了起来。
不是因为惧怕对手,而是因为我穿了一双不合脚的运动鞋,
不光不合脚,还脚底生硬,走起路来直顶的脚疼。
还没有开跑,我就知道自己准输了。
那双鞋是我表姐穿过的,比自己平常穿的鞋大了不止一个码子。
我妈把这双鞋丢给我的时候说:“能不光脚就行,别挑三捡四的,咱家没那个条件。”
0 9
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没有掉下来。
我没有反驳我妈,因为我早已习惯了。
不光是我,连我姐都一样,穿剩的,用剩的,就差吃别人剩的了。
我迟迟不进赛道,引起了同学们的议论。
他们使劲地朝我挥手,给我加油。
“马晓菲,你磨蹭什么呢?赶紧预备热身,”锻练员对着我一声吼。
队友们下意识地望向我朝后缩紧的脚。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好像听见别人在议论我那双不合脚的鞋子。
“好丑的鞋,都开胶了还穿,真风趣。”
我自己个子就不高,那双“大鞋”确实显得有点突兀了,再加上磨毛的边角和侧面隐约炸开的小口子。
别提多尴尬了。
最要命的是那双大鞋,我还没有走向赛道,它竟然脱落了。
那一刹时,队友们发出的哄笑,简直要了我的命。
把我的自负撵了个粉碎。
10
我不敢仰面看他们,只顾红着脸穿鞋,使劲地系紧鞋带。
正当我再次走向赛道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我的身边,从手里递过一双跑鞋。
“穿上吧,这是王莹的鞋,目测应该是合脚。”
那个人就是任林宇。
因为那双鞋子,我拿下了百米赛的冠军,许多年,母校都没有人打破过我的纪录。
厥后我才得知,任林宇为了给我找双合脚的鞋,急得满头大汗。
许多年后,我通常想起这一幕,都会不由得心头一暖、泪流满面。
固然不是什么耀眼的事,但那却是我爸去世之后,我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在意。
任林宇不光帮我圆了冠军梦,更是给我浑浑噩噩、晦暗无助的青春带来了希望和力量。
我自己结果就很一般,家里还欠着一屁股的债。
本想着高中一毕业就去工厂的流水线,像我姐一样赚钱替家里还账。
可自从眼前有了光芒,我就想考上大学,改变自己,想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想走出去,寻找另一片天空。
1 1
也就是因为那场运动会,我开始了积极学习。
再也不胡思乱想,每天抱怨运气不公,再也不浑浑噩噩的了。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自负和勇气,
硬是躲过了众人那藐视的眼神和轻蔑的话语。
我着了魔的学习,以至于走路背单词都能撞上路边的电线杆子。
可终究因为底子薄,只考取了一所普通的院校。
高考竣事后,我没有和任何同学告别,就消散在了人海中。
同学们用不同的方式庆贺高考成功,
而我则去了姐姐所在的工厂打工,为的就是赚取大学的所需的费用。
好在我妈没有拦截我,随了我的心愿,让我飞出了那座小县城。
进入大学的我,逐步摆脱了过去那个卑微胆小的自己,蜕变成了全新的自我。
我搏命地学习,年年拿奖学金,深受老师和同学的喜欢,
在我的身上根本看不出半点晦暗的颜色。
这么多年,我内心不绝都装着一个愿望,
那就是想当面向任林宇说声谢谢。
12
上大学的第一个春节,我回了故乡,那时才知道任林宇在北京读大学,
只惋惜那一年,他没有回来过年。
我的愿望也就被搁下了。
厥后的几年,我为了省下路费,再也没有归去过。
再厥后,我考上了研究生,找到了不错的工作,留在了上海。
那时的我,早已变得开朗,也和从前的同学取得了联系,还时不时小范围的聚上一番。
听同学说,任林宇在大学里但是放飞了自我,谈了好几个女朋友,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
只惋惜,毕业后,他考研两次败北,末了回了故乡发展。
在我看来,任林宇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更不是一个认怂的夫君。
1 3
不绝以为他会在北京有一番作为,
然而他却那么快就离场了,
这段藏在我心中的记忆,让我感慨了许多多少年。
但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当年那个阳光少年,竟然在家乡的小县城做了一名城管。
这都是厥后听同学给我讲的。
原来没有计划太“招摇”,想着陪完妈妈就飞回上海。
可那天遇见任林宇后,有感而发地写了一条微信,竟然泄漏了行踪。
晚上同学就来了电话:“晓菲,回来了也不知会一声,什么人吗。”
我还愣了一下,在猜想是谁透露了消息,一刹时竟然想到了他。
直到女同学说她看了我的朋友圈,我才反应过来。
回来了自然是要好好地聚一下了。
我也直爽地说自己请客,许多多少年不回来,让同学不要和我抢,还让她叫上当地的同学。
女同学报了几个名字,唯独没有任林宇。
正当我想开口的时候,她嘟噜了一句:“任林宇就算了,他那个城管干得忙死个人,十次有九次都在加班”。
14
“城管?”我不由得开问。
“啊,你不知道呀,任林宇回来后考了好反复公务员都没进,末了还是他爸托关系,把他塞进了这个单位。”
“城管也挺好的,反正是个正规单位,总比我们在外面漂着的好。”
我赶紧打了圆场,还不忘叮嘱她关照任林宇。
“好容易聚一次,还是关照一下他吧,万一他有时间呢?”
为了那天的到来,我还有点小激动呢。
我早早就去订好的酒店等着,直到快竣事时,任林宇才出现。
看得出他一身的疲劳,电话还响个不绝。
还没有落座,他就自动地自罚三杯,那天大家聊得特殊的开心。
谁谁谁当爹了,谁谁谁生孩子了,各种的小道消息,听得一个个特起劲。
突然谁问了一句:“林宇,你啥时候服务呢?光听你相亲,咋没动静呢?”
听到“相亲”二字,我简直以为不可思议,
我无法把曾经那个自负满满的阳光少年和相亲这件事联系到一起。
1 5
我一眼望过去,任林宇的脸绯红,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被追问了隐私。
估计还是喝了点酒的缘故,他也开始侃侃而谈。
说他妈把他催得都快招架不住了,只是相亲越来越没感觉,还单着呢。
那天散场,我自动加了任林宇的微信。
他还说我不老实,不给他们男生体现的时机,怪我买了单。
那一刻,好像那个翩翩少年又回来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望着星空,一股莫名的暖流涌进了心间。
我睡意全无,开始翻看任林宇的朋友圈,
一条接着一条,舍不得落掉一个字。
直到翻到底了才罢休。
那字里行间的冷暖,终于让我对如今的他有了一个大抵的相识。
他从胸怀雄心到考研碰钉子,再到公考败北,一路的跌撞,让他意气消沉。
固然进了个不怎么好的单位,收入一般,但胜在稳定。
比起我们,他优越的太多。
不消奋斗,就有父母替他买好的房子和车子。
16
在我们这个倒数都排不上名的小县城,生活也没什么压力,
对于他而言,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看得上眼,谈得来的女友。
像他这种在北京见过世面,谈过无数漂亮女友的夫君,
怎么大概轻易看得上小地方的女孩。
可时间是不等人的,一晃眼就立刻奔三了。
他也像许多普通夫君一样,年纪越来越大,小肚腩越来越挺,
人也越来越现实,越来越接地气。
不再只图漂亮,不再坐等缘分,也参加了相亲的大军,
只是为了能找个过日子的女人。
平凡地度过一生……
17
看着看着,我竟然落泪了。
难怪我见到的他,会在超市里那么的“接地气”,那么的“居家范”。
仿佛我下一眼就能看到他厥后的人生。
结婚、生子,扮演儿子、丈夫和父亲的多重脚色,
那种暖男的形象一下子让我回不过神来。
正常的人生轨迹,却又夹杂着一丝丝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刚想退出微信时,任林宇竟然发来了一条视频通话约请。
我愣了足足半分钟,有点猝不及防,想接收,但又手发颤。
终极还是敲上了一行字。
“太晚了,不方便视频,请包涵”。
他回复了我一个笑容和拱拳。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对我变化的惊诧。
我们从工作说到生活,喋喋不休。
大概是开场聊的随意吧,我终于对他说出了“谢谢”,
他愣了一下,不知我何以感谢。
18
我没有解释,只想让那些记忆永远留在我的内心。
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他,只是一个被现实磨蚀的夫君,
聊着聊着,我竟不知该回复什么,心田布满了阵阵的惋惜。
这么多年,他在我的内心,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我的眼里,他和别的夫君是不一样的。
可那天的一通聊天,让我彻底地清醒了,
原来他也可以如此的市侩,如此的满身陈腐。
得知了他的抖音帐号,我还特意去光顾了一番。
那里但是更精彩,不光有他拍摄的生活片断,还有他工作时的一幕幕。
他吃个海底捞要晒一下,坐个游艇也要晒一下,
连他开的车也要故意把标记弄个大特写。
还有更浮夸的,连相个亲,也要把对方狠狠地吐槽一番。
还不忘捞起袖子晒一下他的那块台甫表……
放在过去,我可以会羡慕死他,
可如今,他身上聚集的特质,满是我最讨厌的。
我不知道是我曾经误解了他,还是随着生活的渲染,他变成了这个模样。
我静静地退出了抖音,也将那段美好的记忆永远尘封在了内心。
1 9
还没有等到同学们回请我,我就飞走了。
坐在飞机上,看着家乡一点点远去,我突然就释然了,
青年时代的耿耿于怀和内心的岑寂惦记,从那一刻,是真的要放下了。
我们都不再是过去的那个自己,都不再是彼此眼中的那个他。
大概此生再无交集,再无那么美好的记忆。
不过,不管任林宇变成啥样,哪怕成了我遐想中的那个中年油腻大叔,
我也会衷心祝福他,希望他能在人生的旅途中遇到那个心仪的女孩。
无关爱情,也谈不上多深的友情。
只因在自己最卑微的时光里,他曾像一束光,温暖过我,
而我,正是因为感受到那束光的力量,而走到了本日,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我想,许多人的内心,都曾拥有过一段幼年时的美好记忆,
不光仅是恋情,还会有特殊的感情,就像我和任林宇一样。
不管是何种情,都很难照射进现实,
走进彼此的心灵深处……
这是一个感情倾吐的网络故事……
很纯情的一个故事。
看得我有点唏嘘。
很奋进的女孩,很温暖的男孩子。
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鼓励了奋进的步伐,但却没有握住心中的那束光。
很想改个脚本,让男主继承耀眼,让女主为他停顿。
大概是爱情片看多了,很想笑剧收场,
很想有那种相爱万年的恋情,让人遐想连篇。
只惋惜是以这种方式结局。
太感染的情节未必在现实生活中实用。
本就不是一个频道的两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走进一个家门。
只是想想而已,那个中年油腻大叔未必生活的不幸福,
未必是我们想得那么俗不可耐,
谁也看不透谁的人生,谁也无法主宰另一个人的幸福。
人生有太多的未知,路还很长,风还很大,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路口会遇见谁……
作者:小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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