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苏杏林 撰文/文如其名168
“快来人呀，有人被蛇了！ ”水库工地上突然传出呼喊声，我放动手里的锄头，循声走已往。“麻烦你们让一下，我会治疗蛇伤。”我拨开众人，只见一个穿着花衣服、扎着辫子的姑娘，满脸痛苦地坐在地上，不绝地呻吟......
我蹲下身子，瞧见姑娘被蛇咬伤的右脚趾呈现青紫色、右脚背浮肿......
我立即想起父亲教给我治疗被蛇咬伤的办法，叫姑娘躺下不要动，并将她右脚抬高，避免加快毒素的吸收和扩散。在她受伤的右脚上方用绳子绑扎，并用清水冲洗被蛇咬伤的脚趾我用嘴巴将毒液吸出往外吐，吸一口吐一口，旁人看见，都想呕吐。然后，我轻轻挤压她右脚周围的皮肤，促进毒素的流出......
我转身到山上找来七叶一枝花（又名重楼），捣烂外敷在姑娘被蛇咬伤的右脚趾上。不久，姑娘的症状有所好转，我叫人赶快将姑娘送去医院治疗......
在场的民工纷纷竖起大拇指，夸奖我医术高明。有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叔问我：“小伙子，你贵姓呀？你从哪里学到治疗被蛇咬伤的秘方？”
我欲言又止，本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望着一群纯朴憨厚善良的民工，我顾不上父亲生前的告诫，就将自己的出身逐步地讲给他们听。
我叫苏杏林，1952年出生在一个山旮旯的苏家村。我在家里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父亲在解放前就是个民间郎中，村里头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来找他要药吃，父亲最善于的还是治疗被蛇咬伤。我高中结业时适逢大学招收工农兵学员，像我如许出身欠好的人是没有资格读大学的，于是就回家跟父亲学医，不久，父亲不知为何自尽了。母亲带着弟弟和妹妹嫁到北方去了，我孤身一人留在村里......
1975年，县里决定在离我们村四十多里路的一处大山里修建水库，公社要求苏家村派出15个民工参加劳动，村里就从家庭成份欠好的人中挑出15人去修水库。由于我家是田主成份，因此，我也被派到水库工地劳动，而且快要一年了，也没有人来换我。在场的人听了我的出身后唏嘘不已......
我对在场的民工说，以后你们遇见蛇时，千万不能直线逃跑，要沿着“S”形路线跑，不停画着半圆弧地跑。一旦被蛇咬伤后，不要走动，立即用清水冲洗伤口，在伤口上端用绳子绑紧，防止毒素扩散，并尽快将伤者送医院治疗。
一个星期后，一位派头很大的中年男子带着那姑娘来到水库工地，随处打听那天救过她的青年男子。有人将他们带到我地点的工地，姑娘远远地就认出了我，跑上前紧握着我的手冲动地说：“谢谢阿哥，那天要不是你用嘴巴为我吸蛇毒，及时救我，我大概就......”
旁边的中年男子赶紧克制姑娘说下去，姑娘转身拉着中年男子的手说：“阿爸，就是这个阿哥那天救了我！”中年男子用锐利的眼光，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握了握我的手说：“小伙子不错，叫什么名字？哪个村的？你懂医术为什么还会派来修水库？”我只得逐一如实回答中年男子连珠炮似的提问。
姑娘将手里拎的一袋东西塞给我：“ 杏林大哥，这是我阿妈为感谢你专门做的红薯干和糯米糕，你留着逐步吃。”我刚想推辞，中年男子神情严肃地说：“给你的，你就收下，不要不知好歹，一般的人我们也不大概给他！”说完，拉起姑娘的手快速地离开了工地......
傍晚收工后，和我同村的苏望声偷偷地告诉我，谁人中年男子是我们苏家大队支书余得宝，谁人姑娘是他大女儿余雪玲，是大队的民兵连长，实际上是大队派她来监工的。我听后长长地“哦”了一声，余雪玲原来在我脑海中清纯的形象一扫而光。我心想，反正以后跟她也不大概有什么交集了，就权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
岁月清浅，安之若素。一年时间已往了，反正我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回家也是形影相吊。既然没有人来更换我，我就继承在水库工地不停做下去吧。跟民工们在一起劳动生存，也有许多乐趣。
我们村的十五个男子都在一个大工棚里打地铺，晚上睡觉前，每个人都会讲一个笑话或故事给大家听。他们最喜欢听我讲《西游记》中的“三打白骨精”，《水浒传》中的“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三国演义》中的“草船借箭”等故事。
有一次我讲完“草船借箭”故事后，工地组长苏汉洪情不自禁地夸奖道：“苏杏林，你小子今后肯定会有前程的，你记取我今晚说的话！”大家都起哄道：“是呀，到时候不要忘记我们一起修水库的兄弟哟！”
1976年立春事后，我正水库工地挖土时，一个中等个子，衣着整齐的男子找到我。谁人男子扬了扬手里的纸片，用下令的口气对我说：“苏杏林，颠末大队讨论，报公社答应，调你去苏家村小学做代课老师。手续我们已经办好了，你如今就去摒挡一下，跟我们回去！”我事后才了解到，他是大队李管帐。
在场的民工兄弟听后，纷纷拍掌叫好，工地组长苏汉洪依依不舍地说：“杏林兄弟，你走‘狗屎运’了，我们既为你高兴，又感到可惜，今后我们少了一个讲故事的人。大家都会想念你的，记取‘苟富贵勿相忘’！”他们一个个噙住泪水向我告别......
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就如许稀里糊涂从水库工地来到小学教书。有一次，学校召开教师例会，散会后不少教师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有点莫名其妙，就问跟我共班级上课的杨老师。
杨老师将我拉到一旁，悄悄地告诉我说：“由于要你来学校教语文，就把原来的一个也是教语文的中年女老师辞退了。不少老师都为那位女教师打抱不平，说你是靠着大队支书的裙带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我听了杨老师的话后，更是丈二僧人摸不着头脑。这时，突然想起了在水库工地救大队支书女儿余雪玲一事，这才名顿开。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大队民兵连找到余雪玲，问她为何要叫自己的父亲辞退那位女教师而让我去学校代课？余雪玲“咯咯”地笑着说：“苏杏林，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为了让你去学校代课，我阿爸不知费了多少头脑，你不感谢也就罢了，还跑来责问我。你有没有良心呀？”说着说着，她委曲地趴在我肩头抽泣起来，我吓得不知所措，赶紧逃离......
回到学校，我写了一封辞职信交给学校黄校长。黄校长恼怒地对我说：“苏杏林呀，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来当代课老师吗？你小子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大队余支书居然亲自找我说情，才让你当个代课老师，你倒好，想辞职不干，你可要想清楚了哟！”黄校长怒气冲发地走了。
当天下战书，余支书到学校找到我，怒不可遏地问道：“苏杏林，你是不是脑筋进水了？你是不是认为学校是馆子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吓得全身哆嗦，结结巴巴地说：“余支书，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来学校代课挤掉了别人的位置，我以为欠盛情思，所以才想辞职的......”
不等我说完，余支书就火冒三丈地说道：“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想去管别人的事？管好自己就行了，抽闲多去找雪玲聊天！”余支书拂袖而去。我呆呆地愣在那边，吓得不知所措......
继承在学校代课，又会遭到少数老师的白眼；想辞职不干，却比登天还难。我无精打采去找余雪玲，她安慰我说：“杏林，你不消怕，我阿爸会帮你撑腰的，看谁敢把你怎么样！”说完，她挽着我的手，叫我陪她去散步。
走在林间的小径上，余雪玲扑闪着一双大眼睛问我：“杏林，你以为我这个人怎么样？”我敷衍道：“你很好呀！”她生气地说：“你喜不喜欢我？愿不肯意娶我？”我心有余悸地说：“我，我，我当然喜欢你敢作敢为的样子。但是我家庭成份欠好，配不上你呀！”余雪玲听后，伤心地啜泣起来。望着她不绝抽动的双肩，我吓得不知所措......
就在我意气消沉之时，1977年10月21日，我从广播中听到了规复高考的消息，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就像久旱逢甘露，润泽了我干渴的心扉。夜晚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一边是高中期间学的东西早就忘到爪哇国了，另一边是我渴望已久的高考就要来临。
我把自己要参加高考的想法告诉余雪玲和余支书，他们的态度都是同等反对。余支书威胁道：“假如你对峙参加高考，那么学校是不会保举你的，大队也不会为你出具证明的！”
余支书缓了缓语气说：“除非你如今向雪玲求情，求得她的原谅和同意，学校才气保举你，大队也会出具证明。”
我肯定要去参加高考，哪怕付出任何代价都毫不勉强。“雪玲，请你原谅我！那天，我态度欠好，惹你生气，今后肯定听你的话！”
余雪玲嫣然一笑，转身对她父亲说：“阿爸，你看杏林都向我赔礼道歉了，他还包管听我的话，你就让他去参加高考嘛！”余支书的脸色立即转阴为晴，颔首同意了。
我颠末一个多月的紧张复习，终于迎来了高考。12月10日，余雪玲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送我到县城考点外大门口。我看见考点门口拉起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故国，请您挑选吧！只见各种穿着、年岁悬殊、身份迥异的考生涌进科场。我怀着无比冲动的心情，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入科场。上午考语文，作文题二选一； 下战书考历史和地理，共一张试卷，各占50分。11日上午考数学，下战书考政治......
高考后，我盼星星盼玉轮，终于盼到了邮递员送来的录取通知书，我打开一看，却是录取本地的一所医学高等专科学校，而不是我想像中的医学院。虽然脸上有点扫兴，但是医专毕竟也是大学，结业后至少能分配到公社卫生院当医生，也能端上铁饭碗，吃上国家粮，所以还是很开心的。
余雪玲似乎比我还要高兴，她看了又看录取通知书。“杏林，我们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爸阿妈，晚上叫他们弄几个好菜庆贺一下。”我委曲颔首答应。
饭桌上，余支书郑重其事地宣布：“杏林、雪玲，你们俩来日诰日就去公社打完婚证，如许杏林也可以安心去读书，雪玲也好安心在家搞生产，我们两个老人也可以安心等着抱孙子。反正如今上大学也不管你是否完婚。”余雪玲高兴得像哑巴过十岁，抱着她父母亲个不绝。而我也无可怎样地颔首答应，假如不答应的话，肯定上不成大学。
到了医专后，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去，偶然找捏词连寒暑假也不回家。虽然我和余雪玲领了完婚证，但从未过夫妻生存。我大三在县人民医院练习时，与引导我练习的女医师陈冬梅产生了恋情。共同的兴趣爱好，共同的专业知识，使我俩一见仍旧。我告诉陈冬梅，我上医专前与大队支书女儿领了完婚证，陈冬梅一点也不介意。颠末近一年时间的相处，我和陈冬梅谁也离不开谁了，我俩乃至发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结业前夕，我回到苏家村，找来余雪玲，跟她如实讲述了我和陈冬梅的恋情。希望余雪玲看在我曾经救过她命的份上，跟我离婚，成全我和陈冬梅。余雪玲含泪答应了我，并且回家做她父母的思想工作。余支书听后，气得暴跳如雷，立即扬言要打断我的双腿，还要去学校告我作风败坏，让我无法结业，无法分配工作......
余雪玲跪在父母跟前，眼泪汪汪地对父母说：“阿爸阿妈，我们纵然能留住杏林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再说，五年前要不是杏林舍命救我，我大概也活不到今天。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还不如放手让杏林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父母女儿三个抱头痛哭，痛彻心扉，我在旁边看见，心田也惴惴不安，差点放弃与余雪玲离婚的念头。
在我和陈冬梅的婚礼上，余雪玲满面笑脸地做起了证婚人，外人一点也看不出她心田的痛楚。只有我知道，她的心肯定在滴血，只是被她刚强的外表掩盖了。我虽然也很内疚，但是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大概恒久的，与其长痛不如短痛。只愿余雪玲在今后的生存中，能早日寻觅到自己的意中人，相信好人肯定会有好报的！
声明：文章泉源于身边生存但又高于生存，部分情节虚构，请理性阅读。图片泉源网络，侵权即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