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程萍在一所传媒类院校当老师。其时，她留意到有的学生上课时，会时不时用 “摇一摇”结交，他们还时常在交际平台上点赞、评论、更新动态，似乎沉浸在一种高兴、新奇的状态中。
那一年，结交软件井喷式涌现——后来有人以为，结交软件成了很多仳离案例背后的“隐形杀手”。在2015年首届中国婚姻家庭咨询服务行业高峰论坛上，实验主席舒心说，2014年以来，通过微信、陌陌平台“结交”，或者找了“小三”发生婚外情的案例激增20%。
“结交软件是今世婚姻的‘隐形杀手’吗？”2015年，正在南京大学社会学院攻读博士学位的程萍，将这个问题作为博士论文的研究起点。她进入结交软件“刷来”（注：某知名结交软件，出于研究伦理的考虑，论文进行了化名处理惩罚）“埋伏”了三年，平均天天会收到10名异性的搭讪，末了她筛选出28名具有明显婚外性目的的已婚男性进行个案访谈，完成了博士论文《交际媒体中的婚姻与个体》。
程萍的博士论文出版成了书。
程萍说，这28名访谈对象不像我们想象的夫妻关系都不好，有的回到妻子、孩子身边，会经心全意陪伴家人，负担家务，但时间空间相对自由的时间，他们在结交软件上“结交”。
据她观察，在这些访谈对象的婚姻关系中，有的“性和感情都不同步”，有的“感情同步性不同步”，另有的“感情和性都同步，在外面找点新鲜感对抗家庭生存的枯燥”。
她能感受到他们的心田有很多矛盾，考虑到孩子、产业分割、道德压力等实际因素，婚姻崩溃的资本太高，但性的需求，感情需求，情感需求如果在家庭内部得不到满足，他们又必要有一个释放的出口。
【以下是澎湃新闻与程萍的对话】
“夫妻关系是很复杂的”
澎湃新闻：据你的观察，这些已婚男性网上“结交”，发展婚外情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
程萍：我在书内里给他们做了一个归类和分析。第一种是圈子文化，好比说个案M26，他的网名叫“品味男人”，他是做买卖的，在他的圈子里，带一个所谓的女朋侪出席朋侪集会场所，会被以为是乐成的，婚外结交是社会职位和个人能力的象征。
第二种是单纯为了性享受，在一些受访者的观念里，婚外性活动只是为了身段享受，纯粹的性是令人愉悦的，跟他是否已婚、是否相互有感情无关。
第三种是为了彰显男性气概，好比M21是大型国企的中层管理人员，他本身工作能力很强，人也很强势，在性方面充满了探索欲。
第四种是婚姻平衡，M25、M28和妻子对于性的认知、观念存在差别，他们没办法和妻子评论性的话题，好比M25的妻子总是催他快点睡觉，对性爱方面态度淡漠，他就会通过婚外“结交”获取在婚姻中得不到的东西。
澎湃新闻：28名访谈对象的婚姻关系通常是怎么创建起来的，有了解他们的家庭分工模式吗？
程萍：我在访谈内里没有特别涉及到这类问题。但从他们描述中能看出，自由爱情和相亲熟悉的都有。好比M01和前妻是自由爱情熟悉，他的后一段婚姻则是两个人相亲熟悉，交往过程中发现相互不符合分手了，但父母给了很大的压力，两人又复合结婚了。M28结婚前条件不是很好，他的妻子是其时他能找到的最符合结婚的对象。
别的，这部分已婚男性比力认可男人赚钱养家，负担家庭责任，这也是他们积极维持婚姻稳固性的主要原因。他们的妻子当中，只有一名是全职太太，其他的都有工作。
澎湃新闻：在他们的婚姻家庭中，夫妻关系是怎样的？
程萍：不是我们想象的夫妻关系都不好，有的夫妻关系还挺好的。好比个案M01、M21、M26，夫妻两边看起来相安无事，给各自的自由度都比力高，从来不看对方的手机，干涉对方去哪了，和谁在一起，但这一定水平上是不是也分析夫妻两边心田有点疏远？再好比个案M02、M22，夫妻异地的时机比力多，他们常常趁着夫妻异地的时间，释放一下自己。但回到妻子、孩子身边，他们又会经心全意陪家人，爱也是真实的。而M11的妻子对他非常信托，由于他天天上放工时间很规律，回到家也常常负担家务。
夫妻关系是很复杂的，有的夫妻性和感情都不同步，有的感情同步性不同步。另有的感情和性都同步，家庭生存让他感觉很安心，但是时间久了觉得枯燥，必要在外面再找点新鲜感来对抗这种枯燥。
澎湃新闻：在书中，你以小说《双面胶》中的婆媳关系为例，提到婆媳矛盾给家庭带来的一些困扰？
程萍：在今世都市生存中，双职工独立负担照顾、养育孩子的责任黑白常难的，时常必要婆婆或丈母娘的参与，婆媳关系容易成为家庭矛盾的导火索。比方说个案M05，他是一名大学老师，注册结交软件的时间不长，他说“结交”活动是“给生存一个出口”。接受访谈时，他的孩子11个月大，他母亲到家里照顾，婆媳矛盾他两边都搞不定，以是他就不想回家，在单位里加班，实际上是在用结交软件，给自己找一个释放的出口。个案M01也由于婆媳矛盾，在小区单独租了一套房子给父母住，所谓“远香近臭”。M10则说，如果只给老婆打分，我打90分，如果考虑她的家庭，我给她打70分。
他们谨守“结交”与“婚姻”的距离
澎湃新闻：婚姻对于参与访谈的已婚男性的意义是什么？在他们人生不同的阶段，婚姻的意义有发生过变化吗？
程萍：我觉得在不同的阶段意义是有变化的。有两个非常典型的人物，刚才我们也有提到。个案M01有过两次婚姻，他是一个把琼瑶小说全部看完的人，第一次婚姻时，他坚信天下上是有爱情的，他大学结业原本在省垣有更好的发展时机，但是为了初恋回到县里做公务员，以是他的第一次婚姻是奔着爱情去的，对待感情很忠诚，后来由于前妻的原因仳离。他的第二次婚姻，是到了一定的年龄，自己又是家里的独子，有延续香火的压力。尽管夫妻感情淡薄，但由于孩子，产业分配，以及岳父母对他非常好，资助过他买房。以是对于他来说，这个时间婚姻的意义是责任。
M28现在是国企管理层，其时结婚的时间，他的条件不好，选择的余地不多，他为了“完成任务”找了现在的妻子。用他的话来讲，他的妻子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很贤惠，把他和孩子都照顾得挺好。但是她不是他理想中的女性，不敷漂亮，不敷有品位，两个人的共同语言不多。但是妻子对他有恩，对家庭有恩，以是他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一旦仳离，来自亲戚、朋侪、同事的舆论压力将没法遭受。
澎湃新闻：书中有提到：“婚外性方面，24人婚后有过‘结交’经历；2人婚前有过‘结交’经历；1人婚后有过婚外性（情）。”之以是大部分人都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婚外性活动，有哪些内在和外在的屏障吗？
程萍：这个问题我恰好澄清一下。28名访谈对象中有24人有过“结交”经历，这里的“结交”经历就是网络话语中的“约炮”经历，固然“约炮”在学界已有相关研究，但考虑公序良俗和出版审核，我们用“结交”替换它。而且在访谈的时间，我发现很多已婚男性不喜欢被用“约炮”来形容，他们喜欢叫找知己、朱颜、朋侪，用弱一点的字眼，美化自己的活动。之以是单独提到1人婚后有过婚外性活动，是由于他不觉得自己是在约炮，他觉得自己是带有感情的，和一个异地女性保持挺长时间这种关系。
澎湃新闻：这些已婚男性身上是否存在共性特征？
程萍：这些人的时空自由度相对比力高，好比常常出差、异地工作，从事大家默认常常必要加班的工作，他们的妻子能监控到的时间空间比力少，以是相对有条件发生婚外“结交”活动。其次，他们的机密性比力高，好比回家卸载结交软件，或者把它隐藏到文件夹里，手机设置暗码。
澎湃新闻：有少数没有发生过“结交”活动的访谈对象是什么情况呢？
程萍：M24其时刚刚用结交平台，使用时间不长。他是一个国企的高管，异地轮岗。他跟妻子之间的感情很枯竭，但为了面子和孩子，拖了十几年没有仳离，在他的观念内里仳离是一种失败。以是他在平台上谈天，有两重渴求，既有性的，也有情感的。他想找到一个代价观趋同的女性，聊一聊自己的一些人生困惑。
M8是由于年龄比力大，50岁，做后勤管理，他对自己的奇迹不是很自信，收入不高，文化水平也不是很高，他对平台当中的一些规则、话术也不会用，他大概觉得有的女性看不上他。但他们大多数选择结交平台是对性方面有期待和需求的，只是由于各种原因还没有实践。
澎湃新闻：这些已婚男性中有由于婚外结交活动给家庭带来实质性的影响吗？
程萍：大多数是没有的，由于他们在结交平台上，一般不会使用真名，风险控制做得非常好。但也有少数“出过事”，M16开始时和结交对象提出三个原则——AA制、互不影响家庭、互不束缚相互，但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姓名和单位，效果后来女方爱上了他，盼望和他各自仳离后重组家庭，他花了不少钱才摆平这件事。
M16的妻子是全职太太，从道德上，他的太太经心全意投入家庭，一旦要仳离，他背负的道德压力，产业分割的压力是很大的，他另有两个孩子，不大概为了女方放弃这些东西。别的，男性结交的时间根本上非常理性，不然也不会选择“结交”平台。
“中国的传统男性很克制，在家庭中是硬邦邦的存在”
澎湃新闻：这些已婚男性在结交软件上怎么呈现自己？
程萍：他们的个人资料并不是很丰富，由于他们本身不是真正地想结交，而是想寻求婚外性，以是不会在平台上展示太多信息，如果有熟人看到不安全，被“结交”对象了解太多，也不容易脱身。有的人会在网名和签名中表达自己的“结交”诉求，好比M11的网名是“猥琐的胖子”，M09的签名是“再不疯狂就老了”，M26的网名是“品味男人”。
澎湃新闻：他们“真实的自我”和熟人眼中“实际的自我”形象存在一些偏差吗？
程萍：会有偏差，好比说M28，他的熟人圈对他的定位是顾家、传统、诚实，但他在访谈中说现在婚外性征象很普遍，“我如许的人都有了（婚外性），谁还会没有。”有的人为了吸引异性也会包装自己，比方M09对自己的定位很高，他是做医药贩卖的，对女性的生理结构比力了解，他觉得自己特别懂女性，他炫耀说自己很干净，天天都会换内裤，洗濯身段，这点很多男性做不到。
能感受到他们在结交软件上更能放得开，有些跟熟人、妻子沟通不了的变乱，大概更乐意跟陌生人聊，这也属于一种自我疗愈，只不过是选择了一种粗犷的，原始的疗愈方法。他们也会面对很多矛盾，好比传统的家庭主义和个人的理想主义之间的矛盾，性、情感、道德之间的张力。他们必要解决矛盾，但有的人大概没办法仳离，感情、诉求必要有一个释放的出口，以是在网上找到一个头脑比力成熟，可以大概解答他的一些困惑的所谓的朱颜，一定水平上抵消他在实际中的克制感。
澎湃新闻：访谈对象普遍倾向于选择30岁到40岁，“安全、魅力”的女性结交，看重女性的内在气质，这些要求和实际中他们的择偶标准是否存在差别？ 这是受到客观条件限定还是自主选择的效果？
程萍：他们在平台当中的择偶标准和他们实际当中择偶的标准差距不大，只不过在实际中种种原因，他们的择偶标准没有实现或者是打了折实现，但在结交软件上选择面广，他们坚持同样的标准，实现的大概性更大。
这种选择受主客观因素双重影响。一般来说，年轻、漂亮、未婚的女性有爱情市场，不太能接受“玩一玩”这种方式。30岁到40岁的女性，要么大龄只身，在爱情市场受欢迎水平不高，要么婚姻不幸福，情感需求得不到满足。别的，也和他们需求“树洞”，有点感情阅历的女性更容易理解他们有关。
澎湃新闻：他们在实际当中实现不了的择偶标准，在结交软件上实现的大概性更大。那这部分女性和这些已婚男性交往的动因是什么？
程萍：实在我也很困惑。我原来是想做一个双性的研究。但是我在平台上自动接洽一些女性，她们都不搭理我。我接洽的女性都是发动态、照片挺多，一看就是盼望被搭讪的。以是能看得出来，她们在平台上想吸引异性，并不想跟同性做很深条理的互换，或者说女性的警惕性大概更高一些。
澎湃新闻：这些已婚男性既害怕孤独走进婚姻，又时常想要躲避婚姻，出来一个人静一静，这怎么理解？
程萍：这是理想主义和实用主义之间的矛盾。从实际层面上来讲，婚姻对于男性有很多红利。好比说我们的研究表明婚姻对于男性的收益比力大，组建家庭有老婆，有孩子，似乎是男性人生乐成的一个标准形象和标准定义。他的香火得到延续，也有人照顾衣食住行。
但是婚姻里不但有面子，也有很多责任和压力，他要履行好丈夫的责任、父亲的责任。好比挣钱够不敷花、工作有没有提升、有没有尽到家庭责任，压力是比力大的，以是在各种压力下他必须把他的自我压缩，一旦生存有了一定的缝隙，他乐意让自己缓一缓，出来释放一下。
澎湃新闻：像你刚才提到的，这些已婚男性中有的人跟妻子的关系是调和的。那他们有情感诉求的时间，为什么不去找自己的妻子互换？
程萍：有的和妻子的认知不同，无法同频共振。也有的是性方面不调和，他的妻子不能理解他，他也不大概跟身边人说。以是他们找“结交”对象倾向于年龄在30岁到40岁，由于这个年龄的女性有比力丰富的情感阅历，大概更能理解男性说的一些话。
我的感觉是他们找的不是知己，而是“树洞”，找一个吐槽的对象，抱头痛哭一下，互相安慰一下，宣泄过后，各过各的生存。实在“树洞”这个脚色也可以由心理咨询师，婚姻家庭咨询师也来替换，但实际中有多少人会去找咨询师？而且报班学心理咨询、个人成长类课程的，咱们可以看到，大多数都是女学员，男性真的很少。以是说中国的传统男性是很克制的，似乎他们在家庭内里是硬邦邦的一种存在。
澎湃新闻：他们会怎么去把握一些边界？
程萍：起首在目标筛选上，就要做好风险控制，好比选择年龄稍微大一点、独居、有过婚姻的女性，两边都认可互不干涉对方家庭的代价观。别的，要自动情感剥离，好比说M11有过一段越线的关系，他现在还很惦记那个女性，但是他们都各自有家庭，知道自己的底线，不大概连合的，如果再交往下去，比力伤害，出于婚姻稳固性的考虑，两人都各退了一步。
“我看到了更丰富的男性，这些问题也不是男性独有的”
澎湃新闻：你是如何处理惩罚作为女性用户和女性研究者的双重身份？
程萍：双重身份实在不太好处理惩罚。好比有的人会忽略我的女性研究者的身份，问“约不约？”，如果约的话，他就接受访谈。另有人要求我给他介绍女学生，或者用照片、语言来挑逗我，以是我才从80名有过双向互换的男性用户中筛选出28人接受访谈。由于这28人可以大概理解我作为女性研究者身份，他们不会用“被搭讪者”的身份来定义我，他们的态度是中肯、朴拙的。
至于作为女性用户，只要在结交软件保持一定的活跃度，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搭讪我，从而有更多选择访谈对象的余地。体系会自动根据我的地理位置的变化，给“附近的人”保举我这个“新面貌”，从而收到更多打招呼的信息。我为了进步活跃度，常常发一些动态，好比最近看的书的摘录和名人名言。一方面，如许的动态比力符合我的真实身份，另一方面，大概会让男性用户觉得这个女性有颔首脑，有点文化条理。
澎湃新闻：相较于传统的婚外性活动，借助结交工具后，婚外性活动呈现出哪些新的特点？
程萍：起首，通过结交软件，选择面更广一些，在面向陌生人的结交软件上有很多女性的资料。而传统的婚外性途径无非两种，一种是去专门的场所找专业的，另一种是通过生存圈、工作圈、求学圈熟悉。
第二，更加速食、快餐化，在陌生人结交软件上，你只要发一段语音、一张图片或者发点文字“勾搭”对方，如果对方故意愿，可以很快速地推进，见面吃饭、看电影、发生性关系，不必要前期投入很多时间、情感、物质等。
第三，具备工具理性。在使用“结交”软件的时间，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白，而且控制风险的能力强，很容易隐藏自己。但如果嫖娼，显然会面对法律责任、生理康健、社会光荣等多重风险。
别的，通过研究观察到已婚男性在“结交”平台上不但是具有单一的性需求，也会享受搭讪，两边调情的过程，而且他们不介意告诉别人已婚的身份，由于“已婚”相当于一个免责公告，告诉女方“我不大概对你负责，你不要想太多”“大家就是相互娱乐下而已”。
澎湃新闻：“稳固性大于统统”是“中国式婚姻”所特有的吗？
程萍：无论中外，责任是婚姻最核心的东西，但是“稳固性大于统统”我觉得是比力中国化的。由于在传统观念里，婚姻崩溃是一种失败，而且今世婚姻崩溃的实际资本太高了，往往要围绕判定谁是婚姻崩溃的不对方、共同产业分割、孩子抚养责任分配等经历长期、反复的博弈和纠葛。以是为了保持家庭的完备性，中国式婚姻比力多见的情况是高稳固、低质量。
书店里的《婚姻法》地区。
澎湃新闻：结交软件的使用对婚姻稳固性有怎样的影响呢？
程萍：研究发现，这些已婚男性使用结交软件恰恰是为了维持婚姻的稳固性，给自己找一个释放的出口。软件只是一个工具，人有充分的自主选择性和主体性，他随时可以安装、卸载，他也可以选择上线、下线的时间。
借助结交软件的婚外性跟传统的婚外性比起来，资本、风险更可控，对于婚姻稳固性的影响相对较小。如果这些已婚男性没有了网上 “结交”这种渠道，他也大概会选择其他的宣泄出口，好比QQ漂泊瓶、微信摇一摇、到酒吧熟悉，或者和附近同事、朋侪“结交”。
澎湃新闻：密切关系是怎样创建起来的，是否有所谓的方法帮助人们更好地处理惩罚密切关系？
程萍：密切关系不是两个人的事，受很多因素的影响，包括理想的、实际的、传统的、今世的、家属的、个体的，情况的等因素，永世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活动性。必要有足够的聪明、知识、技术，在变更中维系密切关系。
由于创建密切关系这么费劲，要花很多精力、时间，斲丧热情和耐心，以是现在很多年轻人不乐意创建如许的关系，不谈爱情不结婚不生孩子。但实在每个人都有创建密切关系的需求，只是要看他乐意为了这个需求付出多少。好比夫妻关系里，他真的尽力跟自己的妻子沟通了吗？还是他只是有需求，但是没有积极去表达需求，或者积极让自己的需求找到一个康健的，正确的释放端口。
澎湃新闻：做完这个研究之后，你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程萍：我们现在有一种交际障碍叫“恐男症”，大概有“男性是下半身动物”之类的刻板印象，但做完这个研究，我一定水平上可以大概看到他们身上的多重张力，看到了更加丰富的男性。实际上，男性可以大概创建这种婚外性关系，肯定有女性的参与，分析这种问题不是男性独有的，是把男性“他者化”了。
在这个时代，我们发展到了追求个体自由，追求个人空间，释放和满足个人欲望的阶段，和婚姻制度发生矛盾是必然的。这28个个案乐意接受访谈，有一个非常紧张的原因是，他们的心田内里没有那么安宁，他们也黑白常的痛苦的，盼望通过跟我的互换，了解女性的想法，了解社会其他人的见解。作为访谈者，我要保持代价中立，有一定的同理心，才可以大概真正地理解他们。
别的，今世教育里缺乏对爱情、情感、婚姻的专业化教育，这些男性采用婚外性活动的方式自我疗愈，是很原始粗犷的，一旦被配偶发现，有很大杀伤力。我盼望心理教育、情感教育能进一步遍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