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文
一天下午,途经街边,我看到一位老奶奶正在卖梨子,圆圆滚的身子披着黄色的外衣煞是可爱。恍惚间我以为自己好久没吃过梨子了,一时间,几斤梨子就被我带回了家。
刚到家,便急不可耐地拿出一个冲到厨房,用水洗洗就咔嚓一口,照旧那般脆,那般水分足,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我拿着被啃过的梨子过细端详着,“到底少了什么呢?”
犹记得,老家屋后有棵梨树,结出的梨子非常好吃,一口下去,满口的甜汁,既爽口又解渴,那味道至今都回味无穷。仍记得,东风拂面而来的时间,满树的梨花争相开放;花谢了,树上就挂满了青色的小灯笼,可爱极了。待金风抽丰吹起时,满树的梨子就相继成熟了。一颗颗的果子随机藏匿在稀疏斑驳的枝叶间,在秋日暖阳的映衬下,与整个庭院形成了一幅温暖至极的水墨画。
梨树长在房屋斜后方的一块空地里,是外公种下的。梨树长得很随意,它既不高大也不挺拔,但每到春夏时节,就会看到那一簇簇赛雪的花朵与绿油油的树叶。偶尔候我会趴在树干上,感受着树身上的纹理,像极了外公身上那皱巴巴的皮肤,而树身上转达出来的温度,也和外公的手一样温暖。
自从吃过梨子之后,我就喜好上了梨子的味道。当一朵朵小花开放在叶芽之间时,我就开始守着梨子树,也开始了与外公的你追我跑的游戏。当树上的梨子长到拳头大的时间,我就如饥似渴地想尝上一尝。趁着外公睡着的时间,我和几个小伙伴找来一根长长的竿子,对着树上的果子一顿乱捅,看着空中飘舞着的树叶,听着果子与大地相拥的声音,我们开心得连蹦带叫。谁曾想,这欢呼声招来了屋里的外公。外公捡起地上的果子、枝叶,皱巴巴的脸上布满了心疼:“你们这些小娃娃,这果子还这么一点儿,怎么吃的了?”“少来了,都长得这么大了。怎么就吃不得了?你就是舍不得给我们。”各人全都嚷起来了。“还不信?你们自己尝一尝看。来来来…”外公对我们招着手。看着我们咬下去后龇牙咧嘴的样子,外公脸上的皱纹绽成了一朵花。
梨子成熟的时间,四周的人们都喜好来我家串门儿,站在这棵树下,不由得感叹:“别看这树长得不咋地,可这果子结的真不错!”摘果子的时间,小孩子更是都跑来了,院子里的欢笑声此起彼伏。
等果子摘完了,外公便招呼着我帮忙用袋子分装好,然后一家一家地送。那天,家家户户都溢满了梨子的清香。当时间,我总是很不乐意,不懂外公为什么要把这么好吃的梨子送给别人。外公笑着说:“你喝过背面杨奶奶家的豆腐脑,吃过旁边宋叔叔家的李子、木瓜,蹭过对面王叔叔家的饭,可这么快都忘记啦?”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都是左邻右舍的,一各人子呢。”外公笑呵呵地摸着我的头说着。
多年来,我一直在外地。厥后,外公老了、去世了;父母也逐步地上了年纪,搬离了老屋。在看到街边卖梨子的那位老奶奶,尝了一口之后,我突然很想回老屋看看,看看那棵梨树。
时隔多年,当老屋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只见那墙角边随意地生长着各种杂草,墙体上也留下了时间的痕迹,那棵梨树早已长大,悄悄地站立在金风抽丰里。草丛里散落着一些果子,碎了,烂了,也乱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又看见了那满树的梨花迎风绽放,外公在树下陪我玩耍;一树的果子压弯了枝头,外公在唤我摘梨子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