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正德年间,保宁府有个叫方敬的书生,他出身书香门第,祖父是进士出身,曾官至一州知府。方敬含着金钥匙出生,幼年时倍受宠爱。
但在他5岁那年,家道剧变,瞬间从天国跌入了地狱。
他祖父方海是个大清官,在湖南岳州做官时,虽然为百姓做了许多功德,被百姓称为方青天,但由于不肯与人随波逐流,厥后又冒犯了把持朝政,无人敢惹的阉人权势,最终被人陷害,下大狱后病死狱中。
方家也因此被抄了家,落得个住处都没有,也没人敢收留他们。
方敬父母带着儿子,在城外的破屋暂住了一段时间。厥后方父病重,因无钱医治病危。临死前他泪如泉涌,让老婆带着儿子回乡下生活。
就这样,方母带着儿子,从湖南艰难的回到了老家,将破烂的老祖屋收拾一番,带着儿子住了下来。
此后方母靠着帮人缝补衣服,洗衣做饭,辛苦的抚养儿子。
方母知道,儿子必须送到学堂读书,方家才有大概重回荣耀,可现在没有钱交读书的费用,怎么办呢?她找到村里那六十多岁的周老夫子,在他家关门苦苦哀求了一夜,允许日后为他洗衣做饭,方敬才得以到学堂读书。
方敬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从小就受苦读书。
他的努力感动了夫子,最后周夫子不但未收他的学费,还将他视若己出。看着他母子不容易,时常拿一些钱物周济他们,使得娘儿俩也算有了个依靠。
方敬本就聪明过人,加上受苦努力,学问天然长进极快。
15岁时,方进到场院试,便成了一名小秀才。周夫子也十分欣慰,对他益加重视,说他将来至少能中举人,就算考中进士做官也大有大概。
这一年方母生了重病,虽然请了名医治疗,但最终还是撒手西去。
此后,方敬就自己在家里寒窗苦读,盼着三年后就去省垣考乡试,如果能一举取得功名,那才是真正跨入上面的阶级,将来也能重振方家。
可是连着六年,方敬的科试都无法成行。当时的白莲教反叛,四川、湖南等几省范围,连着两届乡试都取消了。他们这些读书人,本就是文弱书生,也不敢出远门。有些胆大的,离乡跑到北方的省份去考试,有不少都遭了匪害。
一转眼,方敬已经22岁了。他家虽然不富,但考中秀才后,也和周夫子一样,是受人尊敬,得到承认的读书人了。
早在几年前,就不断有牙婆上门给他说媒,可方敬全都推辞了。他心里暗暗发了愿,没有考中举人之前,是绝不能授室立室的。
白莲教反叛,朝廷天然不会任其强大。从边关调来一个锋利的齐将军,任他为剿匪上将军。经过数年围剿,终于消灭了大部门匪徒,拔除了他们在深山中的据点,让百姓的生活终于得以规复正常。
这年秋日,终于重新开了乡试科场,方敬得知后大喜,在家准备一番后。他背上行李和一些干粮,在初秋时节,兴致勃勃的向着省垣出发了。
原本,村里的王大户得知他要去赶考,要借马给他的,这样赶路会快很多。可方敬拒绝了,他知道王大户施恩于他,是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两家攀亲的。但那王大户的女儿王翠雅听说十分刁蛮,方敬根本不肯娶她,一直推托着。
十余日后,方敬进入了一座大山之中。
山中风景如画,没有山外的酷热,还开着许多鲜花,到处蝶舞鸟啼,这美景让方敬着迷此中,不知不觉嬉戏起来。
到日薄西山之时,方敬才发现自己早已偏离了门路,置身在一处偏僻的山谷中,竟已经完全迷路了。他心中大惊,匆忙想要找个人家借宿,可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时间那里还有人家?
方敬焦虑地胡奔乱窜,在入夜之前,终于在发现前方的山上有一座古庙。他心中大喜,连忙赶了已往。
这是一座不知什么年代留下了古庙,早已无人看管,墙壁已垮塌了许多。
推开早已朽烂的大门进去,发现大堂里的神像跌落一地,屋中充满蛛网,屋顶上也有着几处大洞。方敬苦笑起来,但就算云云,也比露宿荒野安全不少,毕竟在田野,要是夜里碰上了吃人的野兽,可难有活路的。
大堂双方连着几间僧屋,方敬在几间屋子看了一圈,发现右侧靠着山崖的一间屋子还算比较完备,屋中不但有桌凳,还有一张尚未坏掉的木床。
方敬点亮蜡烛,将屋中稍微收拾一番,从行李包中拿出薄褥子铺在床上。他又拿出几个烧饼,准备啃两个饼便入睡,嫡早点寻找出山之路。
就在这时,忽然闻到一阵肉菜香味,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正心中诧异之时,忽然表面响起了拍门声。到窗边一看,竟是一个穿着白裙的仙颜妇人,手里挽着一个竹篮子,那篮子用白布搭着,还冒着热蒸气。
方敬松了一口气,在深山之中,最怕的就是碰到匪贼,对方是个女人,那就安全许多了。他连忙打开门,问道:“姑娘是何人?来此有什么事吗?”
那美妇抬起头来,瞥他一眼笑道:“公子何出此言,这庙是你家的吗?奴家美意来此,给公子送酒席,你还这般责难奴家!早知云云便不来了。”
方敬一听,瞬间红了脸,嘴里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他本就是脸皮很薄,对女人保持着一份原始的羞怯。
方敬让开路,那妇人径直进了他收拾好的房间,把篮子放在桌上,看见他的囧样,不禁噗呲一笑说:“风趣,想不到公子这般老实人。你不必担心,奴家一个寡妇,住在山下的村子里,见这破庙亮了灯光,想必有人住了,才特意做了这些酒席,送来请公子用餐的!”
只见那妇人拉开白布,露出叠放在篮中的几道菜肴,此中有红烧山鸡、豆瓣蒸鱼、爆炒猪肝等。妇人伸出白嫩的小手,将菜一个个端到了桌上,顿时菜香飘满屋。方敬再也不由得,肚子如打雷一样寻常,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妇人见此,不禁笑得花枝乱颤。他又拿出两只羽觞,一小坛酒,打开倒了两杯,喊道:“公子,还不快过来,奴家陪你喝一杯罢!”
方敬连忙上前,端起羽觞,陪这妇人干了一坏。
二人相视一笑,都在桌前坐下,开怀吃喝起来。方敬放下了戒心,问道:“还不知娘子如何称呼,你可真是个好人啊,将来必有好报!”
那妇人娇声道:“奴家严氏,若真有什么好报,也不会死了丈夫,那死鬼从前投身白莲教,厥后被杀,让奴家守寡多年了,现在没人要啊!”
方敬连忙一番安慰,又先容了自己。二人边吃边聊,徐徐的熟络起来。
酒过三巡,妇人眼含桃花,靠近他说:“方公子,你未娶,我又一个寡妇无比寥寂,现在深山破庙喜邂逅,我请你吃了酒,要怎么报答我呢?”
这妇人说完,伸手在方敬腰上抓了一把,笑道:“这腰板很壮呢!”
方敬吓了一跳,连忙让开道:“严家娘子,小生尚未授室,是个童男不能破身,也不能瞎搅的。娘子这般的绝色美人,定会有个好归宿!”
妇人见他云云,变了脸色道:“怎么,你还看不上我?”
方敬不敢说话,也不放下筷子不吃了。严氏冷声道:“哼哼,既然你瞧不上奴家,我多说也无益,这样吧!你把今晚的酒席钱给了。一共需要二十两银子,你付了钱,我就马上离去,和你这样的迂书生也没意思!”
方敬吓了一跳,站起来看着她嘴里嚅嗫着:“这个,这个怎么还要钱啊!”
美妇冷笑道:“怎么不要钱了?这四个菜,一个菜一两银子,这酒是六十年的上好女儿红,要十两银子,我给你做好菜送来,收六两银子的工钱和跑腿费,这一点也不多吧!我就问你,你在表面堆栈用饭,难道就不给钱吗?”
方敬理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虽然带了几两银子,可都舍不得花,要留着到省垣留宿用的。可这妇人一下便要二十两银子,他那里拿得出来!
美妇见他云云,脸色更冷了,说道:“怎么,你欺凌老娘是寡妇,想白吃老娘的酒席吗?真话告诉你,今晚要是不给钱,就把你打起吃了!”
万般无奈,方敬只得哀求道:“严家娘子,非是小生想吃霸王餐,但现在确实没钱,希望娘子放过在下,以后等我考取了功名,定然会加倍报答你!”
美妇冷笑说:“等你以后考了功名?这事儿谁说得准呢?不给钱,定要打起吃了!”方敬没有办法,只得低头苦求。
妇人看了他一眼说:“原来这也是小事,可是你这书生陈腐,奴家虽然是个寡妇,但也并非丑得不堪入目的大脚丫环吧!可你还嫌弃人家!”
方敬听后,便不敢说话了。那严氏见此,便又靠过来,亲了他一口说:“好弟弟,刚才姐姐逗你玩呢!这样多好嘛!”方敬不敢再拒绝,怕触怒了妇人,便半推半就的被她抱到床头,倒在床上,成了美妙高兴之功德。
过后,方敬失了童子身,以为十分困乏,就这样沉沉睡了已往。
越日听到鸟鸣声,他才从沉睡中醒来。睁眼一看,自己仍睡在破庙的床上,可谁人昨晚娇美无穷的严氏,已经不知那里去了。
桌上的酒席、篮子等物全都消失不见,方敬惊诧万分,起床后在庙子附近寻找了一阵,根本就不见人影,而严氏所说的山下村子,也根本就不存在。
这统统让方敬十分迷惑,难道这妇人并不是什么寡妇?或许是她也不想让人知道了昨夜之事,就这样独自离开了?
最后,方敬在床上找到了一只翡翠玉镯,镯子中心竟有数朵白色的莲花,显得颇为妖异。心想这或许是严氏留给她之物,便将之小心的收了起来。由于担忧考试,他急着出山,便收拾了行李匆匆离开。
找到山路后,方敬翻过了大山,一路上他专心赶路,不再四处嬉戏,终于在半个月后平安到达了省垣,安顿下来后,顺利的到场了乡试。
不久后放榜,方敬考取了本省第八名。寒窗苦读,终于也得以出人头地。
回家路上,方敬想到了妇人严氏,特意进入那山中破庙,想等着她出现。如果她愿意,方敬想带她回家娶她为妻的,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
等了三天,也没有看见那妇人踪影,附近也没有村子,此事只得作罢。
方敬返乡后,本县的豪门乡绅都送来厚礼祝贺,方家一下变富贵起来。不久后,王大户带着牙婆登门了。在牙婆一番奉劝下,王大户也许了很多的好处,甚至愿意拿出一半的家产做嫁妆,最终方敬也只好允许下了这门亲事。
一个月后,方家热闹的办了喜事。虽然这这王翠雅听说生性刁蛮,但生得可是十分仙颜,自己现在已是举人身份,想必她也不会怎么样的。
但娶她过门后,方敬便悔恨了。这女人简直如河东母狮,生性十分善妒,把方敬到处管束着,让他苦不堪言。
有一天,王翠雅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了那只翡翠手镯。面临老婆怀疑的诘责,方敬只得骗她说:“这是我方家的祖传之物,正要传给我妻呢!”
王翠雅白了他一眼,怪他不早点拿出来,自己便将镯子戴到了手腕上。刚一戴上去,王翠雅眼前一黑,身子站立不稳,一下昏迷了已往。
这女人昏睡了三天才醒来,醒来后以前的很多事都记不得了。但她因此转了性子,变得温柔可人,体现也十分贤惠。让方举人受惊万分,但又心中窃喜,他虽然怀疑那手镯有题目,但对他来说也是因祸得福,此事又何必穷究呢!
(本文作者:阿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