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常以“难得糊涂”来糊弄得过且过的日子:工作做完就行了,追求完善就是强迫症,能人所难,自讨无趣;生存过得七零八落,以点外卖或随处混吃混喝为紧张营生,不做饭不理家务,一片狼藉,且以十指不沾阳春水引以为傲。
无论生存照旧工作,都知道,压倒骆驼的就是一根稻草,而这些看似完全不在规定的重点范围内的小事,实在就是压倒庞然大物——骆驼的那根稻草。
有一个基本的科学知识,就是点可以连成线,生存中的小事,就是那一个个的小点,没有这些小点,无以高谈阔论地讨论直线。
工作凑合,生存凑合,旁观者必然定论为不可靠,不能托付,一句话:不靠谱!
一个完全不靠谱的人你乐意和TA成为工作同伴,婚姻朋友吗?
这就是《不能蒙受的生命之轻》要表达的主旨。
这是一本思辨性很强的书,并不像平凡的小说故事,开启“爽读”杀时间模式就行,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此书读完一点也不轻松。
此书的故事性不强,且是译著,不是那种很适合读世情小说的风俗胃口,能磕磕绊绊地对峙读完一遍,已属不易。
笔者也是读读停停,数度拿起放下,几次三番地才把它读完。
怎么说这种感受呢,用蒋捷的一首小词告诉你吧: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离合悲欢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初读,囫囵吞枣,似懂非懂,追个潮流。
再读,感慨唏嘘,曲中之人,难以言说。
又读,离合悲欢,存亡循环,已是宿命。
灵与肉,孰重孰轻?假如做二者必居其一的选择,必将改写人买卖义和命运走向。
“生命困境”是此书主题,在解读上,作者也是万万次地问,假如做哲学思辨性的讨论,估计谁都看不下去。
米兰·昆德拉嫁接了一个故事,以四个人对生存的选择和态度来告诉你,摆脱这个困境的难度,险些等同于无穷大。
托马斯,医术博识的外科医生。不堪婚姻带来的家庭责任之重负,他想轻盈地过完一生,于是选择仳离,不见儿子,断绝父母关系。于是他身边便拥有无数情人,性生存糜烂放荡,似乎这就是他想要的生存开始。与全部女人相处,只保持一条原则:只做性同伴,只谈性友谊,绝不发生爱情。
特蕾莎,小镇女招待。托马斯出诊时与她偶尔认识,二人竟一见钟情。于是同居,而托马斯并不想为此改变本身的来往原则,依然一天到晚随处鬼混,夜不归宿。特蕾莎追求的是灵与肉合而为一的爱情,托马斯的滥情的行为,让她陷入无比痛楚的挣扎中。眼看本身心爱的女人如此痛楚,托马斯有些不忍,于是又和特蕾莎结了婚。婚后的托马斯根本无法对这段婚姻保持纯洁和忠诚,像吸毒上瘾一样寻常,他必须要和情妇约会,而约会中他又三心二意走神,随时有愧疚负罪感袭上心头。
萨比娜,画家,托马斯诸多情妇之一。艺术家特质在她身上无限彰显,奉行绝对的我就是我,独断专行,讨厌媚俗,其美学原则就是——美,就是被背弃的世界,我们可以理解为翻着白眼走路的那一类人。她与托马斯,90%是肉体关系,谁都不介意谁,也就是我们说的那种“王八看绿豆,越看越对眼”。可萨比娜在瑞士,居然爱上了一个乐意扛起生命之重的大学教授弗兰茨——要投身革命,要死得大张旗鼓。萨比娜的一生都在背叛、逃离,没有责无旁贷的认同,不对任何人负责,当她脱离这个世界之时,生命留给她的只剩空虚。
弗兰茨,大学教授,是萨比娜认识的全部夫君中最优秀的那一个,有乐成的奇迹,稳固的职业,他心中有一种扛下全部重责的豪杰气。于是三观上与萨比娜有天堑鸿沟,萨比娜以为弗兰茨的这种豪杰情结就是一种“政治媚俗”,萨比娜不屑一顾,她觉得无比沉重。面对萨比娜的逃离,弗兰茨照旧选择了本身的政治信奉,参与战斗。他的死,作者安排了一个特别蹊跷且匪夷所思的场景:败北返回途中的弗兰茨竟然死在与几个暴徒的搏斗中,这种偶尔突发性的殒命,似乎也实现不了生命之重的代价,反之,轻如鸿毛。
这次翻开此书再读时,开始会发出一声嗤笑,觉得这种安排太刻意,太狗血了,后来反复将前后连贯起来品味,不觉潸然泪下,全部的偶尔性安排了你全部的人生。
越想过得轻盈的人,时时遭遇沉重的倒逼;越想过得大张旗鼓的人,却被很多突如其来的偶发事件磕绊倒下得不值一提。
没有结局的开放性收尾,也是米兰·昆德拉无法对众人解答的灵魂之问。
托马斯、萨比娜一类,看似活得琳琅满目,盘点后却只剩一副空虚的躯壳。
特蕾莎、弗兰茨一类,对生存、对信奉都有很高要求的人,却数度陷入生命的困境。
轻盈也好,沉重也罢,在没有期冀中看似平静的忍耐和等待,都让人生出无尽的恐惧,这些容易被本身和他人忘记遗漏的日积月累带来的无望和绝望的恐惧,就是不能蒙受的生命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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