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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含韵:少女出走以后

娱乐 2024-12-31 17:25 683人浏览 0人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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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者提供/图)在中国的娱乐史上,鲜明的少女形象不多,张含韵是此中之一。2004年,张含韵得到选秀节目《超等女声》(以下简称“超女”)全国季军。决赛中,她被唱片公司一眼看中,从此出道。次年,第二届超女引

张含韵:少女出走以后

(受访者提供/图)

在中国的娱乐史上,鲜明的少女形象不多,张含韵是此中之一。

2004年,张含韵得到选秀节目《超等女声》(以下简称“超女”)全国季军。决赛中,她被唱片公司一眼看中,从此出道。次年,第二届超女引发全国热潮,李宇春、周笔畅、张靓颖等选手至今活跃在华语乐坛。随着这届超女火遍大江南北的还有两首主题曲《想唱就唱》和《酸酸甜甜就是我》,原唱都是张含韵。

这一年,她的照片出如今全国各地的电视屏幕、公交车站牌和阛阓大屏上。画面里,张含韵穿着黄白条纹T恤衫,头发披在脑后,刘海别到一侧,45度角望天,手拿一瓶酸酸乳,八颗牙齿咬着吸管,嗲嗲地喊“酸酸甜甜就是我”。

2005年的这届“最火超女”中,与张含韵形象类似的选手都没走到最后,背面几届亦未出现相似范例。她成为这档节目乃至国内早期选秀歌手中的“孤品”,人气高企,唱片热销,前程大好。她出道才一年,已经拥有了两首全国传唱的歌曲。她发唱片,轻松卖到六位数。她才16岁,可以尽情做一个明艳、开朗的少女。

但“酸甜”总与“苦辣”相伴,天下伸开怀抱的同时也箍紧了双手。骂声和非议与人气一同涌来:她被诟病唱功不佳;一些声称是她“中学校友”的网友爆她的“黑料”,甚至合成她的不雅照流传;因为粉丝太多影响教学秩序,她被学校劝退,错失高考时机;华语乐坛实体唱片行业一起下滑,她的经纪公司也出现题目……内忧外祸合击,发展的阵痛似铁锤砸下。近五年时间,张含韵在公众视野中几乎“消失”。

等她再次出现,已经是2013年。张含韵的影戏童贞作《初恋未满》上映。她又在接下来几年参演了几部电视剧、多档综艺,还找时机到中央戏剧学院插班进修了两年。这段时间,她没有了出道时的光芒万丈,艰巨地夺取着每一个时机。但她接到的商演依然会让她唱《酸酸甜甜就是我》。年过25岁,张含韵依然背负“可爱”的标签,早已跟实际错位。

改变发生在2020年。张含韵到场了配音竞演节目《声临其境》,成功解释了《冰雪奇缘》《后妈茶话会》等经典作品中的多位角色,与一群实力演员同台绝不逊色。同年,她参与综艺节目《乘风破浪的姐姐》(以下简称《浪姐》),不但唱功得以正名,此前少有展露的舞蹈也跳得有模有样。

张含韵的诸多特质通过真人秀被观众看见:专业、勇敢、坚固。这是她从低谷爬出的倚仗。她的形象被重新审阅,由机动烂漫的少女转向成熟的女艺人。在节目备采中,她说:“我已经可爱了15年,不想再可爱了。”

以后,她拥有了更多的时机。不但参与多档综艺、晚会的录制,也在演员之路上向前走了一大步,《玉面桃花总相逢》《她的城》《一代洪商》《爱很美味》等多部参演剧集陆续推出。在《爱很美味》中,她饰演一名外貌出众却为情苦恼的离异主播方欣,积极重启职场,刚入职又成了未婚妈妈。这个贴近实际又层次丰富的角色成为她演员生活的代表作之一。

2024年,她出如今《韶光音乐会》第四序的舞台上,重新唱起《酸酸甜甜就是我》。以后的节目中,她学彝语唱《宗子》、学戏腔唱《爱山河爱美人》……风格各异,表现越发多样。观众发现,当初酸酸甜甜的少女,已经出落得别有一番边幅。

在她的演出卡段下,一条评论被顶得很前:被打磨过的韶光真好,她的人生好丰满,她的韶光好丰满。“真好,他好懂我。”张含韵说。

张含韵:少女出走以后

张含韵在《韶光音乐会》第四序中演唱《雪花的快乐》

以下是张含韵的自述:

在深海中搭上救生船

我向往自由,喜欢新鲜但不是绝对刺激的东西,比如前几年冬奥会的时间,我爱上了滑雪。朋友们带我去高级道,竟然也滑下来了。我以为会滑了,推坡(单板初学者必须扎实把握的技术之一)推遍了各大雪场。后来才找锻练,开始系统学习。

我很喜欢滑雪的感觉,有一次去新疆,坐缆车到山顶,太阳就在身边,云层都在脚下,是淡淡的粉色。新疆的山特别壮阔,往下滑景致就在眼睛里不停变革。我滑的是妥当的雪、安全的雪,不凌驾40迈,但已经感觉像要飞起来。

我很传统,退休了想找地方种田、种花、种水果蔬菜,身边最好有山、有水、有树林。我能不但守着这个山头,还可以去谁人山头。我向往这种简朴但自由的生活。

到场超女时,我没想到“自由”这样的人生命题,只是我喜欢唱歌,我就去了。我的人生好像一直都属于还没预备充分就出发了。我从小就不是唯唯诺诺的女孩,有想法就去做。我喜欢做的态度和过程。

在海选现场,旁边是学美声的选手在“嗯嗯啊啊”开嗓。我想:这……我行不行啊?赶快唱完回家找妈妈吃饭吧。所以走上台,我就唱了两句《遗失的美好》,“海的思念绵延不绝,终于和天在地平线交会”(唱),就“叮——”。评委老师头也没抬,说了句“挺好的,谢谢,下一位”,我就出去了。

一个多星期之后,我收到入选通知,当晚就是发布会。我赶快穿上其时本身最美丽的一件白色水手服,系上一条红色领带,把所有的发卡都别头上,什么悦目的都往身上摆。现场相机咔咔对着我们闪,人都傻了,仿佛听到有人说我们要留下来,几天以后开始50进20的角逐。就这么一场一场比下去。

这在我料想之外,也在我想象之中。我喜欢唱歌,来到场这个节目当然想往下走。但每个星期都告诉本身,这个星期角逐完就可以回家吃火锅了——角逐在成都,我是德阳的,我一个外地人,没人带我去吃。

角逐之后签约,公司送我去北京,进了一个女子中学。我每天哭,以为去了每天都在台上唱歌大概做音乐,想象中是明星一般的生活。但实际上还得上学。

上课我坐在第一排,是被老师重点关照的区域。一边哭一边记条记,想家、想同学。我好不容易才考上德阳一中,那是德阳最好的高中,它有新的校区,墙是粉红色的。

北京学校管理非常严格,窗户装着防护栏。必须住校,但我从来没住过,晚上和七八个同学一起回宿舍。我第一次在北方居住,有很多生理、生理的不适应。我上过电视,有人来看热闹,把我当嗲嗲的女生。

我受不了,每天下课铃声一响,就拿着手机到操场角落给我妈妈打电话,说我要归去。我在这边哭,她在那里哭,但还是让我对峙。

当时卡上有800元,我算了算,机票680元特价,还剩了些钱可以打车。我住在老板家的客房,计划不告而别。那每天还没亮,一台红色的出租车在漆黑的雾里亮着车灯等我。我看着灯跑上车,就像在深海中搭上了救生船。

回家路上,我一起在想妈妈会怎么骂我。但她开门一看到我,就说:“你这个娃娃,回来了啊,你先本身把饭吃了。”我大哭,她也跟着哭。(哽咽)对不起,我一提抵家人就想哭。

但过了一个星期又被“赶走”了。百口轮流做功课。我给德阳一中校长打电话,他说我已经退学了,没法再办入学手续。他告诉我:“你应该勇敢去北京追寻你的梦。”

我去北京有转校费、有读书的钱还有生活费。我问公司,公司说你先把钱还我们,再谈违约的事。我没问多少钱,只是觉得不能让爸妈出钱。那一刻我就知道必须归去了,突然有了做大人的责任。

归去还是哭,哭着哭着慢慢就习惯了。我同学很好,带我去逛街,还凑钱给我买了一双鞋作为礼品,走读的同学给我带煎饼果子、鸡蛋灌饼。在这个过程中就留下来了。

我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妈妈在铁路系统工作,爸爸是武士。他们没有给过我压力,哪怕我从北京跑归去,他们也只是告诉我:“你好不容易去北京了,有唱片公司给你发歌。你想一下,这个时机错过了可不可惜?”

妈妈是典范的“一切为了孩子”,我小时间要学什么兴趣班,她从没说一个“不”字。她觉得本身娃娃美丽,知道我喜欢穿美丽衣服,她可以三年都不买新衣服也要给我买。我心中中国女性最温婉、最美好的传统美德都在她身上。

但她不是溺爱,我被她用很粗的毛线针抽过,满身都是血印子。因为我撒谎。

一次她上完夜班回家,白天补觉,我想出去玩。但事先说好了要在家做功课。我偷摸着出门,跟同学去小吃街溜达,喝奶茶,玩得也不踏实。

我妈醒了问我,你出去没?我说没有。我妈说不可能,你到底出去没?我不认可,心想中间她醒没醒过?但也不敢问。我妈突然很生气,开始打我。那年我月朔,刚好到叛逆期,她很担心我学坏了。但我骨头硬,嘴也硬,死不认可。最后是阿姨拉住我妈,说别打了。

第二天我妈说:“实在我醒了,看到你不在家。你不消撒谎,(出去玩)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不必要你认错,你意识到就行。妈妈打你,因为这是原则性题目,你不可以错,不然以后会犯大错。”

这种关键时候,我妈做了很多准确的教诲上的选择。包罗我刚出道时被骂,上学的时间也有不少风言风语,都传到我妈耳朵里。她跟我说:“妈妈年轻时间也被人说。”她大眼睛、鹅蛋脸,白白的,是典范的川渝玉人。她说:“遇到这种太正常了,你不消介意,做好你本身。夸你悦目你还不高兴吗?”她帮我化解了很多负面情绪。

我真过不去的是,我确实唱得欠好。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我喜欢舞台,上台不是做一件领工资的事情,而是想找时机显现本身。直到30岁之前,我都有很多自卑,一不自信话就特别多,总问身边的工作人员,这个行吗?谁人好欠好?刚才好像不够好。一来就先否定本身。

那段时间,对我最大的伤害来源于对本身不够满意。我爸妈帮我化解了情况上的欠好,但这一点留给我本身办理。

超女之后我请过老师,学了理论、发声和气息,但我一两天也练不出来。我很积极地唱,但就是唱欠好。有段时间特别喜欢请公司的向导去KTV,抓紧时机唱很多大歌,玛丽亚·凯莉、阿黛尔这些,甚至还唱《青藏高原》。如今我才看清,虽然能唱,但我未必适合,每个人的嗓子和性能都不一样。

不过我如今也还没找到我更适合唱什么样的歌,我也盼望能再拥有一首《酸酸甜甜就是我》。

张含韵:少女出走以后

《爱很美味》剧照,张含韵饰演方欣

“张含韵,你行”

快30岁那年,我拍了电视剧《南烟斋笔录》。之前,好几次谈好的戏被退掉。我很受打击,想问本身到底在干嘛。唱也没唱出名堂,演戏别人也不消。人不算最美丽的,拿得出手的作品也没有。业务能力没什么特别能打。

这个时间,从前互助过的导演叶昭仪发给我戴晚清的人物小传,我特别喜欢。她是一个刀马旦,履历了人生的高低升沉,最后成了大明星。戏份不多,女三都不是,但角色特别好。我试了好几轮,降服各种困难,拿到了角色。

进组第一天就拍一场重头戏,刘亦菲的角色扇我巴掌,我要大哭,整场戏情绪升沉特别大。第一天我们不熟,刘亦菲第一下打得很轻。我说没关系,你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我必要你给我刺激。她说好,“啪”一下扇过来,我脸上火辣辣的。回过神来,开始我那部分吵吵闹闹的台词。拍完脸肿了,巴掌印留了好长时间。我很感谢茜茜(刘亦菲小名),她一直是我在演员路上的榜样,很专业、很有耐心,跟她的互助让我对演出更加沉浸。

我问制片人,第一天我拍这么重的戏,我行不行啊?她说:“我选你是戴晚清,你就是她。你什么都不消想,你就去过戴晚清的人生。”(哽咽)

对不起,我又想哭了。我很感谢那一刻。我一直在被放弃,但她选择了我,而且那么坚定地信托我。

从那部戏我开始明白了演员应该做什么。从前演戏我会想拍出来好欠悦目、东西演得真不真,很浅近。那部戏让我进入到脚本上的这个人,她不再只是一个名字,而拥有真实的一生。我告诉本身:你在代替她过戏中的人生。

这种感觉转移到唱歌上,我领会又不一样了。你刚才问我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练歌,我一直没放弃过,但不是循规蹈矩去练习,而是人生发生了变革,履历了这些故事,懂得什么是情,懂得以情带声,用我的情和我想讲的故事把歌里的故事讲出来。我发现唱歌和从前不同了。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和《南烟斋笔录》差不多同时拍,丽颖见我那段时间没事做,跟剧组保举我。导演给了我几个角色,此中淑兰跟我形象最不符合,但我毅然决然选择了淑兰。她嫡女低嫁,受尽委屈,终极在家人的帮助下和离,做回本身。

我戏份不多,很多人看完了都不知道我演过。谁人戏只拍了十天左右,但我见地到了顶尖的剧组什么样、顶尖的演员什么样,学到很多。伸开宙导演常常引导我,按我的表达让我来一条,然后说“这里再狠一点”大概“这里能不能情绪大一点”。我拿不准的地方,有专业的班底帮助我判断。和良好的人一起工作成了我向往的事情。

在演戏这条路上我遇到了很多贵人。十七八岁开始拍戏,不是很喜欢剧组,人太多,生活氛围更复杂,做的事情也没有那么专长。我拍了一个景象剧,在里面扮可爱。导演吕小品看了我的演出,说我可以走演员这条路,让我去进修。

在他的保举下,我进入了中戏。我很想去,感觉去了中戏能提拔本身,出来可以多一条路走、多一碗饭吃。

第一节课就是打开本身。我插班进去,同班同学比我小三岁,实在有些包袱。但去了发现一切正常,没人觉得我很特别。他们的眼神好烂漫,充满了阳光,特别热情地约请我一起排大戏。走位、道具、创意全都本身来。

交完第一个作业,我去问老师,您觉得怎么样?老师说:“张含韵,你行,你有天赋。你有戏就去拍。在剧组摔打比在学校发展快很多。你要相信本身。”

中戏上完课之后,我了解到演戏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热爱演戏,对这份工作充满了敬意。

《南烟斋笔录》一直没有播,所以找我的还是可爱的角色。30岁时,我主动在家苏息了一年,进入了另一个思索阶段:到底该演什么角色?已经小可爱十几年了,还要可爱下去吗?内心在拒绝。

我妈老问怎么还不谈爱情。“就算如今开始谈,还要几年才会结婚生孩子,都多大年纪了。”

这些都让我觉得本身的人生有些“昏暗”:芳华不在了,演戏被放弃,感情没着落,我的价值在打折。

这期间《声临其境》和《浪姐》找过来。这两个节目对我有很大的影响,我好像看到了光。

《声临其境》每段都有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预备,我每天逼着本身练,舌头都打结了。现场演出时,我讲了第一句,听到表面的观众席爆发一阵欢呼,我就知道稳了,更坚定地配下去。《浪姐》可以说每一场公演都是我一个面向的显现,不停“卷”,开拓连我本身都不知道的可能性。

这两个节目让我再次领会到,原来专注做一件事情是这么享受、这么过瘾。我更不知道这会带来了这么多的时机和认可。很多人告诉我,我状态很好,表现得很好,唱歌有味道了。节目完结后还演了《爱很美味》,收获满满。

人是情况的产物。我有一个重新显现本身的时机,虽然角逐确实让人感到害怕和畏惧。到场完《浪姐》,我才发现女人30岁一点都不晚,期间变了。30岁才是最黄金的时间。20岁的时间没钱也没脑子,傻傻地看着这个天下。30岁有一些积聚,懂得什么是本身想要的,带着目标出发。

从前我总向外求,渴望得到认可,如今我就想得到本身的肯定。中间有一段确实苦过,随时面临困难,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看见本身拥有韧性。要怎么在生命中突破重围,让家人都过得好,让人生过得朝本身渴望的、有意义的方向去发展,那就是去被天下毒打,然后爬起来。

本年8月我开了人生中第一场演唱会——我从来没想过本身有资格开演唱会。在多方互助下,这件事情真的成了。我花了半年时间练习,减肥,练声,练舞。这场演唱会线上同步直播,后来主办方告诉我,稳定在线播放量是1200万,是他们到当时为止全年最好的数据量。我很开心,觉得交了一份及格的作业,回馈了本身出道的20年。

这次在《韶光音乐会》第四序里,我又唱了《酸酸甜甜就是我》。小时间唱很多次,有一点唱烦了,一点都不觉得可爱,快嫌本身造作了。无法正视本身,永远都觉得不够良好。但是回过头才发现原来如此的美好。那次唱带着一种任务感、光彩感,感觉找回了芳华,又开始珍惜那些粉红色泡泡和Hello Kitty了。

曾经在叛逆时期不喜欢做的事情,经过韶光沉淀之后,年岁让一切都变得有意义。谁能成为张含韵,谁又能代表《酸酸甜甜就是我》这首歌呢?我特别有幸让它成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首歌。

节目播出后,有个评论说,被打磨过的韶光真好,她的人生好丰满,她的韶光好丰满。我其时看到就满身起鸡皮疙瘩。我无比认同。真好,他好懂我。

南方人物周刊记者 张明萌

责编 杨静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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