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活在当下
陶渊明在《饮酒》(其一)中写道:“忽而一樽酒,日夕欢相持。”
既然不期然而然地得到了一杯酒,那就愉快痛饮,一醉方休吧。
看似在说饮酒,乃职苄些现在有酒现在醉的颓丧之意。
实则正是一种布满着正能量的处世哲学:顺境也好,逆境也罢,人都应当活在当下,学会享受生存。
活在当下,是一种好汉主义。
人生在世,最怕的不是缺少潦倒、众叛亲离,而是盼望的淹灭、自我的放弃。
人一旦自取殒命,就像个生存的逃兵,对天下绝望透顶。
人生不大概不停顺风顺水,跌至谷底是有人捶胸顿足、哭天抢地,有人灰心丧气、坐以待毙。
陶渊明就非常潇洒,他像一位与灰心作战的好汉,他以为苦中作乐也是一种人生智慧。
看破了人生的梦幻泡影,他自然也就能看淡功名利禄的了无。
只需简单的维持一家老少的生存,无须分析官场的阿谀奉承。
时而喝喝小酒,时而写写小诗,悠哉安闲,便是人生。
鲁迅说:人生最痛楚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
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若没有看出可以走的路,最紧急的是不要去惊醒他。
路在脚下,梦在心中,向前走便是。
大概柳暗花明又一村,大概已是悬崖百丈冰。
倘若走到背面,发觉无路可走,何如?
庸鄙俚众,大概会绝望跳崖,或是原路返回罢。
你看那唐朝的王维另辟蹊径,面临人生低谷,他说:“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那宋代的苏轼身陷逆境时,同样圆融无碍,他说:“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无疑,陶渊明、王维、苏东坡同属一类人——宠辱不惊,顺逆一视。
岂论何种境遇,都能发现、创造、享受自然与人生的优美。
人只要在世,每一个转瞬即逝的当下,始终都被我们所拥有。
哪怕天高地远、哪怕弹尽粮绝,只要怀有一个寻常心,不灰心于将来,不痛惜于已往,活在当下,就拥有着最美的时间。
第二杯·只求心安
陶渊明《饮酒》(其二)中有这么一句:“善恶苟不应,何事空立言?”
微醺的陶渊明思索了这么一个标题:“像伯夷、叔齐云云有节操的好人,因不食周粟终极饿死西山;
品行高尚的容启期,九十高龄穷到用绳索做衣服。
为何好人总是落了个饿死山中、缺少潦倒的效果?”
古人总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现在来看,并非都是云云。
这是为何?陶渊明也没有答案。
只是面临现在的本身,陶渊明颠末一番思索,对人生、对天下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从而让本身从卖弄的仕途中抽离,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布衣百姓。
公元405年,四十来岁的陶渊明辞去了彭泽县令一职,今后阔别朝堂,开启了归园田居的后半生。
大概这就是陶渊明心中的答案吧:不求富贵,但求心安。
佛教宣讲的因果循环、善恶报应,大概也是云云。
不禁想起达摩祖师来到中国后与梁武帝发生的这件小故事。
梁武帝是汗青上著名的佛教徒,他严格服从佛教戒律,多次舍身出家。
在位期间梁武帝还广建古刹,将佛教定为国教。
当时佛教在中原大地的盛况就像是杜牧的诗中那般:“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当得知达摩祖师来到中国,梁武帝将他约请至宫中,二人对佛教话题睁开了叙述。
梁武帝问:“朕即位以来,造寺、写经、度僧,不可胜纪,有何功德?”
祖师直言:“并无功德。”
梁武帝问:“何以无功德?”
祖师答:“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跬步不离,虽有非实。”
梁武帝问:“怎样是真功德?”
祖师答:“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
功德,不以世求,如果本身心安,那便是最圆满的效果了。
换句话来说就是:但行功德,莫问前程。
对于陶渊明来说,当他决定抛下理想、舍去俸禄,大概就是如是生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