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我与麻雀4”
就像歌曲《我热恋的故乡》中所唱的那样：
一片贫瘠的土地上，
收获着微薄的盼望！
或许，这微薄的盼望里，也包罗着多捉住几只麻雀来打打牙祭吧！
因此，在北中国我的家乡，那时间的整个春天和冬天，都是捉麻雀的好时节，而不是鲁迅先生所说的非要比及“总须积雪盖了地面一两天”以后。乃至，即使在赤日炎炎的夏天，也有捕捉麻雀的机会。
大家知道，造成大西北贫苦的根本原因就是自然环境的恶劣，而这恶劣的首要体现就是干旱缺水。
地球，这表面积被百分之七十水资源覆盖的星球，我们与其叫她地球，倒还不如叫她水球更准确一点。
地球上正由于有了水，才有了生命，有了万物生灵。
而这人间间，有时却真是如此的不公。
别轻信老子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敷，人之道损不敷奉有余”了。
很多时间，天道也和人性一样，遵循着“马太效应”——“油往油缸里淌”。正如老天对于我苍茫的大西北，就吝啬到一丝一毫的水资源都不愿多给，只留下分崩离析的黄土高原，沟壑纵深；无边无际的漫天风沙，拔城掠寨。
在这里，绵延的大山，因无水而不能拂堤杨柳，草长莺飞；广袤的田野，也因无水而不能稼穑发达，空想熠熠，就连麻雀这些可怜的小生灵啊，也在烈日似火的夏季，因喝不到一滴雨露，只能张大嘴巴，饱受饥渴的煎熬。
这时的人们，会在平展的麦场上，挖一个小坑，舀上一小碗水连碗放进小坑里面（由于如果把水直接倒进小坑的话，这干渴的大地也会在一瞬间吸干这一小坑水的）。可别把人类想象的多么优美！认为是在为麻雀提供水源的爱心驿站，这是人类为捕捉麻雀而投其所好所设的陷进。
烈日下，麻雀们张大着嘴巴，到处急切寻觅着水源。
我们常说水是无味无色无形的液体，但对于这些饥渴的生命来说，水现实是有味道的，它甘美飘香，隽永悠长；水也是有颜色的，它五彩斑斓，熠熠生辉；水更是有形的，那微风中皱起的死水微澜，正是生命的律动，映入眼帘，波澜升沉。
这味、这色、这形，会让小麻雀们在遥远之地就能发现这汪生命的源泉。
这时的小麻雀，会忘记统统，冒着生命危险钻进筛子下面，喝一口这生命的甘露。
没成想却自投罗网，最后成为了人类的囚徒，盘中餐。
说老实话，而我不管多么饥饿，就是不喜欢吃麻雀肉。倒不是在标榜本身骨子里的善良，重点是麻雀肉质的腥臊、土味浓烈。
大家发现没有，大型动物都喜欢吃食草类动物，而不去吃食肉性动物。由于麻雀也属于杂食性动物，以是肉质也不好吃。加之那瘦骨嶙峋的身躯，只在两只大腿上尚有一丝肌肉，但也不够人们塞牙缝的。
但那时的人们，正处于寒不择衣的年代，捕捉麻雀的目的，一为掩护粮食，二为充饥，着实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而我们小孩，之以是爱捉麻雀，当然更多的是为了玩耍。
母亲一直不让我去掏麻雀窝，说麻雀窝里有长虫（方言，蛇），说小孩张嘴去看时，蛇会钻进小孩的嘴里。
这种环境到底有没有发生过，我不敢包管，但在我身边，却真实发生小孩由于爬上高压线杆去掏麻雀时，被高压线打断了两只胳膊的变乱，惨不忍睹。
因此，想捉麻雀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弹弓。
小男孩玩弹弓，这是农村男孩子必备的一项技能。
而对于缺乏此项技能天赋的我，长这么大，用弹弓也只打死过一只麻雀，有且只有一次。
记得那是一个深冬的早晨，我家院落里的大榆树上早已掉完了干枯的树叶，一阵西北风吹过，树枝摇曳，树梢呜咽。我发现一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叫了两声，呲起羽毛，缩起脑壳，蜷缩在树枝上，一动不动。
我悄悄走到树下，掏出口袋里随身携带的弹弓，装上小石头，抬起头，半眯眼，在树下瞄准，双手用力，拉满橡皮，放手的一瞬间，石子挣脱地球的引力，在我与麻雀之间，以最短的直线距离，垂直而上。
我仿佛听到“嘭”的一声，是小石子撞击麻雀身体的声音，我眼睁睁看着石子一下打在这只小麻雀的嗉子上。眨眼间，刚才还叽叽喳喳鸣叫的小麻雀，一声不吭，直线坠落下来，掉在我的脚下。
我捡起一看，早已气息全无。
此时的我，刹那间消散殆尽因第一次打中麻雀而带来的高兴，反而懊恼之极，懊悔本身因武艺不精，做了一件损“人”而不利己的事。
我知道我周边的一些神弹弓手在打小鸟时，为怕把小鸟打死，专打小鸟的翅膀和大腿，而小鸟的嗉子是最要命的地方，是想要活捉小鸟最不能打的禁地。
可小鸟如果落在树上时，人在下面看到的三分之二躯体却满是嗉子，以是这对弹弓手的技术要求很高，而且对弹弓力度的掌握也要求很严。既不能大，也不能小。力度大的话，即使打在翅膀上，也会把这弱小的生命打死；而力度太小，打下来的却只是麻雀的一两根鸟毛，麻雀会叽喳一声，带着嘲笑飞得不见了踪影。
为了活捉小鸟，弹弓手所用的“子弹”也不能是小石子，而是小土块最好。以是说，要一弹弓打下来一只活麻雀，那绝对是一项技术活，并不只是“唯手熟尔”罢了。
我无此技能！
因此，弹弓虽小，也非雕虫小技，练得一流射术并不轻易。汗青上有的弹弓爱好者射术很精。《齐书》称桓荣祖善弹弓。登西楼见一种被称为鹄的鸟在飞翔，对左右说：“我当生取之！”于是拿弹弓弹射鹄的两翅，鹄羽毛脱尽堕地。桓荣祖于是将其养起来，待羽毛长全后放飞。
时人纷纷称善。
未完待续下文“我与麻雀6”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