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父亲之三
谁 还 怕 谁？
不知颠末了哪些城镇与乡村，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父亲他们终于来到了锦西。锦西，也就是现在的葫芦岛市，是我国东北的西大门，战略地位非常重要。
父亲说，一路上，听得最多的话是“武士要不怕死”。此时，父亲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复道“怕死不是武士”！
父亲感慨万分地讲道——
那是1948年5月25日晚上，几个穿着黄色军装的人来到我们中间，走在前面的腰挂着手枪，挺着胸膛，趾高气扬，跟着的随从看了看我们这些穿着破烂的衣服，耸了耸了肩膀，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发出“嗤嗤嗤”的声音……
“有什么了不起”，我小声地说道。“你这小子说什么？”看其虎视眈眈的样子，在我旁边的同亲小伙子怕我吃面前亏，急忙插嘴说：“他说你的衣服很美丽！”还用手比划着，并竖起了大拇指。
“现在想起来，如果当时不是老乡帮了忙，不挨打才怪呢！”
是啊！不过，父亲这种倔强的性格也作育了他不屈不挠，无所畏惧的精神。一直以来，无论是在战场上，照旧在各项“运动”中，他都无所惧。
这天晚上，父亲做了一个美梦，梦见本身穿上了军装，像黄色的，又似乎是绿色的，威风凛凛地走在东北锦西城的大街小巷上，别说地方的伪保长，就是背着土枪的匪军也逃逃闪闪，低三下四……
“大家别动，也不要畏惧!我们是人民子弟兵，与你们一样，也是受苦受难的……”
“谁畏惧？”“别吓唬人啊！”面临突如其来的噪声，我睁开眼，面前出现好多位穿着绿色服装的士兵。
“我们是解放区的人民解放军，是革命的队伍。”一个似乎是头头的高声说道：“我们跟你们一样，都是苦难者，被压迫者。我们要翻身，要起来跟国民党反动派作存亡斗争！”
大家半信半疑，都不敢开口。此时，父亲站了起来，高声地说：“什么是斗争？是不是就是拿枪打仗？哪就发给我们枪支和子弹吧？”
父亲继续说道——
面临着他像打构造枪一样的问话，那位头头按了按他的肩膀，微笑地说：“好样子！投军就应像你如许，什么都不怕！”
接着，这位头头不慌不忙地说：“过几天，就会把你们这些土军装换成极新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制服。枪支子弹嘛？敌人会乖乖地给我们送来的。”
“送来？”
“是的。敌人怕我们，仗一打，他们就乖乖地举起手来，把枪交给我们……”
“什么时候打？”父亲他们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上战场。
这位解放军头头清了清喉咙，高声说：“大家先休整一下，明天每人先发点钱，到街上逛逛，买点一样平常用品……不过，记得买东西要还钱。”
天还未亮，父亲他们几个潮汕老乡相约上街，沿途还遇到两位闽南地区一起入伍的战士……
大家聊着聊着，就把钱凑了起来，预备买肉买菜买酒，欢聚一下。可是，当大家来到菜市时，档主摇了摇头，摆出一副不乐意卖的样子。看不起我们，照旧嫌弃我们？父亲急忙高声说道：“我们给钱，卖不卖？”
“干什么？你们这帮国民党军敢于欺凌咱们的百姓！”“来，大家上！”
“你们才是国民党兵！我们是中国人民……什么的？”父亲问了一下旁边一位闽南兵，然后，高声说：“解放军！咱们别怕！”也拉开架势，口里小声地用潮州话骂着：“的人惊的人（谁还怕谁）？”
谁知此话一出，对方立刻收敛，有的把伸出的手收了回来，有的把拳头放开……
一场决斗制止了！是几句家乡话，照旧有别的缘故原由？
图片来源：网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