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白开水
冬天,很恰当触电。
触电,就是一见钟情,一种逾越喜欢的感情,“心头陡生怜爱意,安闲惊鸿一瞥中”,好像不要三分之一秒,你就会被这种感情的狂热,追逐,撞击,乃至扯破。
可巧,触电故事的男主角,就是我。
固然说每次触电,都昙花一现,却铭肌镂骨。
最让我铭肌镂骨的,是门。
只要我指尖一挨着门把手,不自觉地就会一哆嗦,穿云箭般的刺疼,刹时从手指深入到灵魂,这种触电的体验,非常难熬。
而我们单位楼层过道的那些木质门,如今全换成了光洁而又豪放的不锈钢,导电本事更快更强更猛,每当我一走进过道,面前银光闪现,立马我脑筋就短路,智商一下子降到零。
偶然,还没挨着门,我的手指,就会条件反射地哆嗦起来,不由自主的那种。
颠末无数次哆嗦的积聚,我学会了走在人群的后边,亦步亦趋,人家开了门,我就径直靠上去,用皮鞋抵住门框,一闪而过。
如果不鉴戒走在了前边,我就停下来看手机,大概系鞋带,大概拍衣服的尘土,故意落后边,等人家开了门,我再上去,义正辞严地走过。
只我一个人的时间,碰巧那门又是朝外开的,我就用肘压把手,用肩推门,如许就不至于让赤裸而无辜的手指,再难熬一回。
但这个天下,门不大概永世都是朝外开的,否则,那肯定是一去不回的路,这并不是我们所盼望的,以是,转身返来,我的智商又成了零。
很多时间,我以为我在单位就是一个行走的“爆仗”,随时随地都大概“来电”。
那天,我们办公室漂亮的晓晓,站门口蜜意地抚摸着墙壁,郭工好奇地看着她,“你干嘛?”
“我放电啊。”
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放电”。
随后的两天,我也用摸墙壁的方法开门,居然安然无恙,我欣喜若狂,但第三天,我又触电了。
我摸到的是墙纸。
是呀,如果墙壁上贴了纸,那我又该摸谁呢?
网上有高招,说勤洗手可以防静电,我特意去洗手间,发现那的水龙头,全都是不锈钢的。
这不锈钢的水龙头,我能用意念拧开它吗?
伤头脑。
用饭也伤头脑。
早上和中午,我都在员工食堂就餐。我们食堂的座位,桌面都是厚厚的不锈钢板,装饭菜的餐盘是不锈钢,盛汤的碗是不锈钢,调羹还是不锈钢,一顿饭吃下来,我要哆嗦好几次,提心吊胆。
在食堂用饭,我是从来不敢看手机的。手上握着一块电池,桌面和桌子上又是一大堆导体,我这不是找罪受吗?
我很倾心那些坐我旁边,无所顾忌地吃吃喝喝,时不时对动手机屏幕傻笑的男女,我不知道是他们皮糙肉厚呢,还是我丰肌弱骨?要不,就是他们都接了根地线,才气云云大气凛然。
昨儿读到一篇养生小文,说恒久受静电干扰,大概会引发色素岑寂、心率非常等疾病。
难不成,我脸这么黑,是电打的?
之前我老以为,我是垂纶,晒的。
不外,我在家从来没有这种触电的履历,大概是我家冬天气很少开空调,再加上长沙氛围的湿度本来就重的缘故吧。
关灯计划睡觉的时间,我倒是时常会想起小时间的冬天,以及冬天里的我和我的母亲。
谁人时间的冬天,好比今的冬天,冷得多,也暖和得多。每当晚上我脱下那件不知道几个哥哥穿过的老旧毛衣,就望见无数的光亮在面前闪烁,尚有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时间母亲就说,“哎呀你看咯,衣服有电咧。”
然后,我便很有兴致,把毛衣不绝地甩,不绝地甩,抖落一地的火花,星光闪闪。
唉,冬天,不光是一个容易触电的季候,也是一个容易吊唁的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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