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悠悠 |年磊
又到了三伏天,酷暑难耐,每逢到用饭的时间,总是没有胃口。
此时,遥忆儿时,很想吃母亲做的凉面条。其时兄弟姐妹五人,都尚小,盛夏中午,母亲从地步里干活返来,我们便像雏鸟般飞奔跑上前围已往,仰起小脸迫切地问:“娘,晌午吃啥?”
母亲走到院子里,放动手中的农具,一手举着刚从菜园子里摘的黄瓜和西红柿,笑呵呵地说:“吃凉面条吧!”于是,我们便开心地等待着。凉面条,不仅是夏日里最可口的饭食,更是难耐酷暑里的一股清冷。
大姐是老大,固然说话有分量,兄弟姐妹五个的分工也由她来指挥。由于轻车熟路,很快告竣分工:大姐抱柴,我烧锅,大弟负责从村西头挑水备用,妹妹和小弟剥蒜,并捣成蒜泥,安排完毕,大家便各司其职,开始忙起来。
母亲看着我们都谨慎其事的样子,脸上笑开了花。她先是切了几个西红柿,打上几个鸡蛋,在大铁锅里炒熟,盛出,放在饭桌上凉一凉,然后用水瓢往大锅里续上水。我往锅塘里塞满柴火,大火烧起来,以备煮面。
在我烧水的间隙里,母亲和好了面,把面团放在盆里醒了一会。然后把醒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上,用力揉成光滑的面团,母亲再用手掌心按成饼状,用大擀面杖先用力擀得更薄一点,然后把面皮卷在擀面杖上,从中间向外推出一只手的位置,然后两只手转到两边用力拉回到原来的位置,就这样一推一拉,一推一拉,很快一张又大又薄的面皮就擀好了。母亲说,擀的遍数越多,面条越劲道,才更好吃。
这时,母亲把擀好的面皮上撒上一层薄薄的面粉,然后一前一后把它叠起来,放在案板上。再用刀切成粗细匀称的面条,然后把切好的面条抖散放在案板上。母亲麻利而娴熟地干完活,直起腰来,脸上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汗水湿透了上衣,我赶紧拿来毛巾帮母亲擦去额头的汗水。
此时水已烧开,母亲快速把面条下到锅里,往水里加入一勺盐,为了防止面条粘连,盖上锅盖大火煮熟,随后捞出,放在备有凉水的大铝盆里,一遍各处用凉水过洗着。
三遍过后,面条的热气消散,母亲便将冷却了的西红柿鸡蛋、黄瓜丝、胡萝卜丝、青椒丝放进去。这时,小妹捣好的蒜泥也端了过来,母亲用醋、酱油、香油化开蒜泥,一同倒进盆里。随后,母亲用筷子不绝搅拌着,让面条和各种食材佐料完全融合。
其时那刻,真是最为激动和开心的时刻。五个娃围在母亲身边,眼睛盯着盆里的面条,馋得流口水,肚子咕咕叫……
总之,那一碗爽口的凉面条一口吻吃下去,整个身体充满凉快而舒畅。气候虽然酷热难耐,可一家人其乐融融在一起,却是多么的幸福时光。
每次回想那年那月,其时的场景不绝是我无比贵重而快乐的回想。随着年岁增长,我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那样美味的凉面条里,不仅包罗着浓浓的母爱,舐犊情深,尚有一家人通力合作、共同劳动的快乐,一家人把爱融合在一起,营养才如此丰富,味道才如此绵长。
“妈妈,太热了,没胃口,想吃你做的凉面条了。”这时,儿子打断我的回想,“好的,咱们晌午吃凉面条。”
一家三口分好工,我和面、擀面、切面,先生帮着做动手,儿子剥蒜和捣蒜泥。不一会儿凉面条做好了,儿子一口吻吃了两大碗,嘴里还不绝地说着“好吃,是妈妈的味道!”
这一刻,我觉适当年吃母亲做的凉面条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一家人围在饭桌旁吃凉面条的温馨画面又浮在眼前。爱在传承着,是家风,是魂,更是根,中间系着浓浓的乡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