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小河
■刘 威
夕阳慢慢落下，赤色的晚霞映照着靶场，映照着不远处涓涓流淌的小河。
一天训练下来，身上的军装已被汗水浸透。我多想像小时候一样跳进旁边的小河扎几个猛子，让清冷的河水洗掉身上的汗渍和泥垢。
我的家乡也有这样一条清澈的小河。入伍以后，家乡的小河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在梦里，我赤着小脚丫跟着妈妈去小河滨洗衣服，我和小伙伴们在河畔嬉戏，小河伴随着我一天天长大……
村里没有人能说出小河道淌了多少岁月，90多岁的邻人老爷爷告诉我：他就是喝着小河的水长大的。小河弯弯曲曲环绕乡村，上游连着黄河，鄙俚奔向大海。在我上初中的时候，爸爸应邀编纂区志。我悄悄翻阅爸爸整理的资料，在厚厚的纸堆里，碰巧看抵家乡这条小河的汗青。原来它已经有600多岁了，从明代开始就在村落边奔流不息。这条小河见证着我们村落发生过的动人故事：抗日战争最费力的岁月里，八路军为了粉碎日军的疯狂扫荡，借助小河四周的复杂地形，掩护乡亲们转移；解放战争时期，乡亲们站在小河旁，目送村里20多名英雄儿郎，胸戴红花奔赴前方战场；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新婚不到一年的奶奶在河滨送别爷爷，看着他蹚过这条小河，奔赴抗美援朝战场……
我入伍的那一天，乡亲们敲锣打鼓欢送我到小河桥头。当我即将跨过小河离开家乡时，爸爸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离开爸妈，你才能长大。在队伍这个大熔炉，好好锤炼自己，为爸妈争气！为家乡争光！”
尽管入伍之前已经做好刻苦的预备，但初到虎帐的我，照旧被队伍高强度的训练、严格的纪律、紧张的工作生存节奏压得喘不外气来。训练场的旁边也有一条小河，河水每天伴着军歌高兴地流淌。业余时间，我喜好徜徉在小河滨，看如镜的水面映出天上的流云，让清澈的河水洗去军衣上的征尘，听哗啦啦的河水吟唱古老的歌谣。这条小河仿佛从故乡蜿蜒而来，带着家乡地皮的芬芳流进我的心中，抚慰着我浓浓的惦记。
秋去春来，我从一名青涩的新叛乱成了一名带兵人，我也经常陪着刚入伍的战友坐在小河滨，跟他们讲述我的故事。有一年，我们外出驻训，圆满完成任务后，回到了营区。当那条小河映入我的眼帘时，我突然发现它是那么清澈、那么漂亮。不知从何时起，它似乎与家乡的小河一样，成为我心中温暖的牵系。
我在小河滨站岗执勤，每每看到小河中倒映的那一轮圆月，我的心中便升起一丝幸福的满足，我知道此刻，我家乡的那条小河也在安宁快乐地流淌……
（原文刊于《解放军报》2020年11月23日“长征副刊”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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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音：朱勇
编辑：向晓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