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这些信封可以看出,徐志摩对陆小曼的热烈,有些理想主义到爆烈程度,情书到后面是又甜又腻,但越是往后越以为这份感情的至真至纯,一边说着对方年近三十,不再是小孩儿,却也一边不绝的亲密叫她宝贝,更有甚时在他信件的落款处频仍见到令人酡颜的称谓如“摩摩"“摩吻"“摩的热吻"“你的顶亲亲的摩摩"……也算是重新熟悉了徐陆二人。
我的肝肠寸寸的断了,今晚再欠好好的给你一封信,再不把我的心给你看,我就不配爱你,就不配受你的爱。我的小龙呀,这着实是太难受了,我现在不愿别的,只愿我伴着你一同吃苦——你方才心头一阵阵的作痛,我在旁边只是咬紧牙关闭着眼替你熬着,龙呀,让你血液里的讨命鬼来找着我吧,叫我眼看你如许生生的受罪……
眉眉!
简直的热死了,昨夜还在西山上住。又病了,这次的病妙得很,完满是我眉给我的。昨天两顿饭也没有吃,只吃了一盆蒸馄饨当点心,水果和水倒吃了不少;结果糟透了。不到半夜就发作;也和你一样……哼,你不用管我这难受,你大约也有些知觉吧。刚才你接连叫着“我不是醉,我只是难受,只是心里苦"。你的话,一声声像是钢铁锥子刺着我的心,各种感情就像潮流似的涌上了心头。当时我就以为什么都不怕勇气像天一样寻常高,只要你一句话出口什么事儿我都干!为你我扬弃了统统,还顾得什么性命和光荣?
……
小曼,你不是已经允许了我,做我永世的搭档了吗?我再不能放松你,我的心肝,你是我的,你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成绩,你是我的生命,我的诗。你完满是我的,一个个细胞都是我的,你要说半个不字。叫天雷打死我完事。
志摩
一九二五年三月十日早三时
我的所爱在山腰;想去寻她山太高,低头无法泪沾袍。爱人赠我百蝶巾;回她什么:猫头鹰。今后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使我心惊。不知各人以为徐志摩的情诗咋么样呢?
我的所爱在闹市;想去寻她人拥挤,仰头无法泪沾耳。爱人赠我双燕图;回她什么:冰糖壶卢。今后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使我糊涂。
我的所爱在河滨;想去寻她河水深,歪头无法泪沾襟。爱人赠我金表索;回她什么:发汗药。今后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使我神经衰弱。
我的所爱在豪家;想去寻她兮没有汽车,摇头无法泪如麻。爱人赠我玫瑰花;回她什么:赤练蛇。今后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由她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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