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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烟在飞扬,烟灰在坠落,人生便在这明灭间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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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三酉
时间:
2023-7-19 04:58
标题:
烟在飞扬,烟灰在坠落,人生便在这明灭间消逝
香烟担道义,苦茶著文章
昨天翻朱自清文集时,偶然瞥见一篇《谈抽烟》,很是有趣,遂将本身这一生同烟的交集,又细细地咀嚼了一番,有触动,有感慨,与其说是从烟的角度去感叹人生,还不如说是借着烟来吊唁过往。
大概是客岁开始,有个段子引来不少人的喝彩,“我站在阳台上抽烟,我抽一半风抽一半,我没跟风计较,大概风也有烦恼了吧,厥后想想,越想越气,凭什么风要抽走一半,然后我就开始抽风!”这也算是很有趣的文案了。
我同香烟的交集是很早了,由于,我祖父便是抽烟之人,但好像他的瘾并不是很大,不是没事便要叼根烟在嘴边之人,大抵是属“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的那种耍派一类。
然而,他抽烟的品牌是固定的,只抽大前门,其它的烟同等不抽,大概是已经将抽烟提升到彰显生活品质的高度来权衡了,甘心不抽,也不能丢范儿。
父亲的烟瘾要大得多,听说是在五八年大炼钢铁时学会抽烟的,一是要熬夜,二是为所发购买凭证的“烟票”,送人不舍,浪费更是不甘,于是便买回抽了起来,厥后就自然而然地有了烟瘾,愈发不可收拾,当我从扬州来成都上学时,他已是一天一包的水平了。
父亲的工资要比母亲高,大概一个月有近五十元的水平,每个月只要一发工资,母亲便会给他买回三条烟,整齐地排列在家中书桌的抽屉中,循环往复,雷打不动,此中大概也有定量的意味吧。
当时在工厂的抽烟之人,一样平常都是买一两角钱的烟,如春耕、蓝雁一类,一次只一包、两包地买,而父亲是个很要面子之人,为了进步本身形象的档次,他都是抽三角左右一包的烟,如飞马、红星、金钟,最少是光荣或黄金叶这个档次,以是,这也算家中一项很大的开销了。
我第一次抽烟应该是1970年,那是一个秋天的下战书,包罗陈国刚和代学武在内,应该还有李大桥和魏海林,五六个住现在中区灯光球场附近的半大小子,一人出一角钱,由我去一楼商店中,买了包四角五的红山茶牌香烟,一起去当时还在建筑中的316厂房顶楼上,预备去品尝一下,这抽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在塔吊边,小心翼翼地打开烟盒,取出那紧致的烟卷,突然发现还必要火,但是,一包火柴也要两分钱,太贵,也浪费,不值得,以是,由胆大的代学武同学自告奋勇,竟然下到路上借来火,各人才得以咀嚼到抽烟是怎么的一种滋味。
原来的这里是商店,一楼是卖烟酒杂货,二楼卖衣物百货
可别鄙视这借火,这但是一个不应该抽烟的年龄去向成人借火,估计那人肯定很是吃惊了,可以想象,当一个初中门生来向我借火时的神态,肯定是惊讶万分的,大概会直接拒绝,亦或还会将其教训一番也未可知。
聚集在一起,一人一支地点燃,袅袅的烟雾在头上缭绕,久久不得散去,都是第一次抽烟,咽喉呛得咳嗽了起来,接着便在无人喝采的失望中,结束了这人生的第一次履历,各自回家,只是现在不记得,那剩下的烟被谁人揣了去,但烟盒肯定是归我全部。
我从小就喜欢收藏,先是糖纸,火花,邮票,包罗现在许多人不知道的袜标,就是连接两只袜子商标,很精美,而烟盒也是我主要收藏的内容,之以是要买红山茶的烟,道理很简单,由于我必要这烟盒。
这烟可不自制,代价是4角5分钱一包,属于中高档的烟,寻常很难收集到,当然,还有更贵的,那便是中华牌香烟,6角1分钱一包,这对我来说,想要收集到这个品种,那几乎就是我的“中国梦”,所谓梦寐以求,说的就是我如许的心情。
不外,偶然候机会就会令人意外地出现,一天,就在球场上坡的路上,突然发现二楼卖百货的那位新来的售货员,同另一人靠着路边低矮的石栏在相互敬烟,而他拿的便是中华烟。
当时把我看得眼都直了,于是,心中斗争了很久,末了照旧鼓足勇气,前去讨要,这可以说是我今生难忘的一次求人的履历。
终于,通过我的表明,看着我那卑微的眼光,那人允许将烟盒给我,而他则小心地将装有烟的锡铂纸包取出,由此,我终于得到了这枚心仪已久烟盒。
为了包管烟盒的品质,是不能折起来放进裤兜中的,那样的话,品相将会大大受损,只能用手掌将其握成空心状,满心欢乐地奔向家中。
人狂有祸,这话一点都不假,我至今都视之为放之四海而皆准,推之百世而不悖的真理,由于,回抵家中一看,手中空空如也,烟盒早已不在,吓得立即返回原路查找,结果是大失所望。
正郁闷时,我家二楼的窗户上,一个小男孩突然发声问我,“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哇”,而他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枚中华烟盒,大喜过望的我连忙哀求他还给我,但是,他在一顿地戏谑我后,竟然一缕缕地将烟盒撕成条状丢下。
看着飘落而下的纸屑,我简直惊呆了,那是铭肌镂骨的痛,我不可想象,这世界上还有这般狠心之人,还有云云损人倒霉己的恶棍,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暴徒,就是眼前之人;为此,这件事,这个人,我记恨了一辈子,至今不能释怀。
再厥后,下乡后也曾抽烟,但却始终未觉其妙处,而下乡的知青中有烟瘾之人,除了刘新民大概就没有了,由于在谁人年代,抽烟大抵可以同暴徒划等号的,至少在我们谁人年龄段的人是如许认为的。
进厂后,酒成了最大的喜好,可烟却始终没有感觉,哪怕是在供应处当小头目时,也有人送烟,我大概偶尔会取上一包,由于这就足以我抽一个月以上了,这便是人们所说的抽“耍耍烟”,是抽不出烟之好坏的。
真正抽烟是到北京以后,公司初创,人手少,吃住在公司,许多时间是一个人,每天翻译日文资料,这时便学会了抽烟,当时抽的是两元五一包的,最低档的那种中南海,现在已经涨到十五元一包了。
北京的近二十年中,整天云山雾罩,开始时,没有三包烟是混不到入夜的,厥后方逐步淘汰,但一天至少要一包半,直到来深圳带孙儿,方才又进一步地消减,大概稳定在两天一包烟的水平。
实在,吸烟的危害是心知肚明的,也曾想过戒掉,但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是很难实现的,记得鲁迅曾说过:“中国成年人有三大爱好,抽烟,麻将和姨太太”,麻将是打不成的,缺人,而且北京也不时兴,姨太太就更是无从谈起,欲想潇洒,这孔方兄也是不允许的。
看来只剩下这抽烟了,迅哥儿指的但是鸦片,如我等这香烟,退无再退,就是天主来了,天见可怜,大概也要网开一面吧。
时至本日,在百口的同等抗议上,烟是不抽了,不外,通常在写文章碰到头脑短路时,这两手便成为无处安放的多余,这时方才感觉到“香烟担道义,苦茶著文章”的精准,没办法,只能到处寻找吃食以混时间,而体型也随之胖了起来,几近变形,不知能坚持多久。
回想这一路走来时与香烟的交集,倒也很是有趣,年轻时抽烟,抽的是狂放,烟在飞扬,烟灰在坠落;中年时抽烟,抽的是寥寂,烟在弥漫,星火忽闪,时明时暗;老年时抽烟,抽的是孤独,烟不知所往,如看来时路般地迷蒙,个中的滋味,只有本身去咀嚼,实在是难以为旁人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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