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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她替小三隐瞒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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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徐正清
时间:
2023-6-30 00:46
标题:
她替小三隐瞒了所有
文/王小毛
1
哀乐凄凄,啜泣隐隐。涂思萍着一身黑衣,搂着一双儿女,麻木地看着虚空。
节哀。每一个经过她身边的来宾都这样劝慰。
这两个字仿佛触动了涂思萍身上的某个开关,一股股悲恸在感情的闸口涌出。她膨胀的身材慢慢枯萎,整个人像一朵霜后的花耷拉着头,无意识地向来宾回礼。
直到那个瘦高的女孩走过来。
涂思萍认得那个女孩,她叫宋小雅,是赵健生公司里的员工。而她的另一重身份,是赵健生的地下恋人。
宋小雅很憔悴,走来的时间身子打着晃儿,她看起来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乃至比涂思萍以及赵健生的父母都更加悲痛。
她说“节哀”的时间咬着牙,嗓子像被粗粝的砂纸磨蹭过,每吐出一个音节似乎都是一种折磨,听起来很疼。
涂思萍抬头看她的时间,她蓄在眼睛里的泪水正从眼角溢出,冲刷出一道浅浅的泪痕。
“谢谢。”涂思萍小声说,“一会儿留下吃顿便饭吧。”
宋小雅嘴角抽动,欲言又止,低下头认真看着涂思萍揽住的两个孩子。
随后,她哭得更凶了,决绝地转身离去。
两个孩子可怜巴巴地扬起脸看涂思萍,涂思萍蹲下来,小声说:“那是爸爸的同事,她太难过了,以是哭了。”
涂思萍说完,起身望着宋小雅的背影。她知道宋小雅为何如此失态,由于爱恨交织,由于悲愤交加。
由于宋小雅跟宋健生好的时间,以为他已离婚。
2
涂思萍再见到宋小雅,是在赵健生头七后。
赵健生走了,留下的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也不能无人掌舵。公婆年事已高,操劳这些事件有些吃不消,且也不是长期之计。
就这样,涂思萍赶鸭子上架,辞掉了本身的外企工作,硬着头皮接下家里这一摊子。
好在公司账目清楚,一切井然有序,她顺应起来没那么困难。
那日,她看完报表,在员工通讯录中找到宋小雅的办公内线,关照她把所有的纸质合同拿过来。
约莫一刻钟后,宋小雅打门进入,放下合同,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涂思萍顺手翻了几本,问道:“你来公司多久了?”
宋小雅:“八个月。这是我结业后的第一份工作。”
涂思萍:“做得还顺应吗?”
宋小雅点颔首:“挺好的。”
涂思萍:“你不是本地人吧?那你现在住那里?离公司远吗?”
宋小雅眼睛眨巴眨巴,夷由了几秒,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襟,接着说道:“我和大学同学一起,租房住。”
涂思萍了然:“行,合同我留下,你去忙吧。”
宋小雅刚才的纠结,涂思萍尽数看在眼里。她知道宋小雅在为难什么,是房子。
赵健生很喜欢宋小雅,生前大手笔送了她一套八十多平的两居室。
当“被小三”的究竟被完全掩盖的时间,这套房子代表的是赵健生的真心和爱意;但是当乱来小女孩的谎言被戳穿后,这套房子就酿成了一种包养的符号、偷情的象征,那是一种羞耻的存在。
涂思萍感觉,宋小雅在葬礼上得知真相后,也许闪过将房子退还的念头。
但也仅仅是闪过而已,究竟,那是一套房子啊!一个外地来此闯荡的应届生,一套房子对她而言太重了!重到可以让她吞下诱骗和羞耻,把这套房子看作一种补偿,把本身的贪婪美化成一种义正辞严的索取。
——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女孩,被一个有家有口的男人骗身骗心,拿一套房子岂非不是应该的吗?这岂非不是我该得的吗?
3
她义正辞严,但也忧心忡忡。由于她不确定涂思萍知道多少,不确定涂思萍会不会不问缘由地报复她,把她定性为小三,大闹一番后再把她的房子要返来,让她名利尽失。
但不管怎样,她末了选择了不退回。关于她的住处问题,她对涂思萍撒了谎。
宋小雅走后,涂思萍转动椅子,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熙攘的街道,以此平息本身满腔的肝火。
她恨赵健生,从得知他出轨的那一刻,她内心的恨就没有停止疯长,即便现在他死了。死亡让两人的对峙戛然而止,让涂思萍的恨扑了个空,她没有比及赵健生的致歉和反省,于是那些恨通通反噬返来,像黑洞一样吸食着涂思萍的能量。
她是很想拿宋小雅当个出气筒,可思来想去,她放弃了。
至于那套房子,她也不计划追回。人死债灭,这页就镣这样翻过吧,她就冒充什么都不知道,由于她和孩子还得继承活。
赵健生百天事后,涂思萍已全面掌握公司业务,成为名副其实的涂总。
公婆待她很好,帮她照看两个孩子,为她准备早晚餐,又将积攒多年的人脉先容给她,两个老人的行为乃至带着些许讨好。
涂思萍都懂的,他们的独生子死了,留下了一间公司和两个年幼的孩子,涂思萍现在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她不能倒,更不能跑。
其实他们多虑了,涂思萍从来没想过跑。履历过叛逆后,她的心已经僵死。
她现在就想好好抚养孩子,好好谋划公司,一手抓娃、一手抓钱,把余生过好,固然顺便也会为公婆养老送终,并非由于儿媳妇的身份,而是他们的确是很好的老人。
残缺的家就这样慢慢走出悲伤的阴霾。
而就在涂思萍一门心思带着业务开拓市场的时间,她的亲生哥哥涂思成突然找上门来。
涂思萍的父母都已去世,她的外家人只剩这一个哥哥。但她哥这个人不怎么争气,野心奇大,能力奇差,赵健生还在世的时间,他就没少以大舅哥的身份过来搜索,涂思萍曾不止一次告诫赵健生不能纵容她这个败家哥哥。
此刻,涂思萍看着涂思成歪在沙发上的品德,不耐烦地问:“你来找我干嘛?我这一堆事儿呢。”
涂思成笑呵呵地说:“我妹妹现在真牛啊,摇身一酿成涂总了。你发达了,哥不得跟着沾点光吗?”
4
涂思萍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涂总是那么好做的吗?你有话就直说吧,抓紧时间。”
涂思成:“行,涂总时间宝贵,我也不兜圈子。我吧,近来发现开奶茶店特别赢利,就琢磨本身也弄一个,但是手头上没那么多钱,你赞助我点呗。”
涂思萍:“要多少?”
涂思成:“起码得五十万。开小店没赚头,我得去高端商场里租个好位置。”
涂思萍冷笑:“你能把小店开好就不错了。五十万太多了,我没有,公司账上的钱我不能动。”
涂思成盯着她,语气不悦:“不是吧我的亲妹妹,你管这么大一间公司,五十万拿不出来?说出去谁信啊?现在你是他们老赵家的当家人,五十万算个啥?我看你就是不想借我吧?”
涂思萍有点恼火:“你这些年从我家里弄走多少钱本身内心没数吗?你今天做这个、明天做那个赔了多少钱本身不算算吗?我实话告诉你,你就不是那块料,赶早找个厂上班吧!”
涂思成闻言,踹了身旁的椅子一脚:“涂思萍我发现你现在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在这当老总呢,美意思让你亲哥哥去找个厂上班?你另有没有本心?要是没有我替你盯着赵健生,你会知道他在外面找小三的变乱吗?就你那个蠢脑袋,恐怕一辈子会被蒙在鼓里!”
涂思萍心口一紧,反驳道:“你那是为我着想吗?你那是为了抓住赵健生的把柄,方便从他身上多讹点钱!”
涂思成气得脸色发红,指着涂思萍吼道:“行!你可别后悔!”
涂思萍了解涂思成,那就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货色,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况且赵健生已死,他这个把柄不值钱。
但她千万没想到,涂思成会把这件事半遮半掩地捅出去,以至于几天后,公司上下乃至涂思萍的公婆,都知道赵健生生前找小三的事,只是大家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5
赵健生的爸妈当了一辈子体面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已经够悲惨了,现下还要承受外界对儿子的指指点点,一口火怄住,双双进了医院。
涂思萍从医院返来的路上,拨通涂思成的电话,高声吼道:“涂思成,赵健生他已经死了!你这样搅和所有人不得安宁,另有什么意义?”
涂思成奸笑两声:“你不让我好过,那我就不让你好过。你以为你很牛逼吗?在别人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戴绿帽子的可怜女人而已。涂思萍,你现在装得倒是挺贤惠,你公婆肯定不知道,赵健生没死的时间,你偷偷转移了家里不少财产吧?他们肯定也不知道,你让我跟踪赵健生吧?他们肯定还不知道,你让我想办法偷拍赵健生和那个女孩的床照计划曝光吧?你这么恶毒的一面不让大家见地见地,那可太可惜了。”
涂思萍牢牢攥着手机,思量很久,说道:“末了一次,五十万。你最好明白一件事,服务不要太过份,不然你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问题是我有无数个八百,你却连一千都没有。”
涂思萍在路边平复许久,才找回理智。
她赶到公司时,意外地看见一直躲着她的宋小雅,竟等在她的办公室门前。
“有事吗?”涂思萍问道。
宋小雅点颔首,跟在涂思萍的身后,关好门,几步走到涂思萍的面前,将一本房产证放到桌上,欲语泪先流:“涂总,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
涂思萍瞥了一眼那本房产证,淡淡说道:“我知道,赵健生那个畜生骗了你,他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说他已经离婚了?”
宋小雅瞪圆了眼睛,木然地点颔首:“涂总,你……”
涂思萍笑笑,捡起那本房产证看了看,而后合上推过去:“你拿着吧。如果近来没有那么多风言风语,其实你也没计划还我,不是吗?一套80平的小房子而已,我不在乎。你放心,我不会出尔反尔,这页就此翻过,以后你也不要让别人知道这段过往。我再给你写一封推荐信,你可以换份工作了。”
宋小雅泣不成声,涂思萍招招手,将她赶了出去。
6
关于赵健生生前的艳闻,圈子里疯传了几日。涂思萍偶遇熟人时,总能从对方的交际中品出一丝可怜的意味。
那日她去到场业内举办的一场展会,遇到了几个偕行。午休时,大家聚在一起吃饭。
有个曾与赵健生交恶的竞争对手见到涂思萍,不咸不淡地与旁人开打趣:“涂总真是女人中的典范,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能力高超又豁略大度,你们几个啊,都跟涂总学学,别整天盯着男人打打杀杀,成什么样子?一点都不大气!”
众人笑,涂思萍也跟着笑,笑事后,她仰脖灌了本身一盅白酒,眼泪刷地流了满脸。
众人一见这局面,纷纷安静下来。
涂思萍擦掉泪水,说道:“我今天在这里,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必须为我家赵健生澄清一下,他没有出轨。那些传闻都是假的,不知道是哪个狼心狗肺的人在污蔑他,连他死了都不愿放过他。
“我俩从大学时就在一起,风风雨雨经过那么多年、那么多事,他从未对不起我,我也从未对不起他,我恳请你们,卖我涂思萍一个体面,以后不要再传这些事好吗?
“我的两个孩子还很小,我不盼望他们误解他们的爸爸,在怨恨中长大;我的公婆待我如亲生女儿,他们年事已高,受不起任何打击,我也不盼望他们误解本身的儿子,在懊恼中度过余生,我求求你们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言语,直到一位大姐提起酒杯,说道:“涂总,你是个好人,我敬你,赵健生娶了你,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在这里表个态,以后绝不嚼这些烂舌头,咱们好好合作、一起发财。”
气氛酝酿至此,其他人纷纷附和,涂思萍抹掉眼泪,恢复往昔铿锵边幅,就像桌上那道拔丝三样,浸了冷水,所有的软弱、拉扯皆不再,坚强得绝不拖泥带水。
赵健生的丑闻,渐渐被人淡忘,现在大家只知道涂总是一个很锋利的女人,她将公司管理得井然有序,她很大气,向来舍得让利于他人。
公婆出院后,日子恢复了昔日的平静。涂思萍无论再忙,总会抽出时间伴随两个孩子和两位老人。
公公生日那天,涂思萍空出一天时间,亲自下厨,烹制一桌佳肴。
饭桌上,公公老泪纵横,说道:“我们老赵家祖上积大德,才能有你这样好的儿媳妇。你在家操持公司,对外维护健生的名誉,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果健生真的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也别恨他了,我和你妈都会一直记得你的好。”
涂思萍说道:“爸,健生很好,他没有对不起我。”
7
涂思萍讲这些话时,眼神无比诚挚,只管她的脑筋里浮现出的是另一幅画面:那天,她将涂思成偷拍的床照甩到赵健生的脸上,她狞恶地吼叫着,她要把这些东西曝光,要让他和宋小雅身败名裂,还要把这些东西寄到宋小雅的家里。
赵健生急了,字字句句都在维护宋小雅,他说宋小雅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个单纯的姑娘,是他骗了宋小雅。
涂思萍被赵健生的话扎了心,冲上来与他厮打,而赵健生也疯了一般逼她交出底片。然而不过几分钟的工夫,刚刚还像困兽一样的赵健生在她眼前倒了下去。
涂思萍冷眼旁观,看着赵健生向她伸出求救的手。
那一刻,她的脑筋里一片空白。当赵健生的手慢慢着落的时间,她打开门冲了出去。
她跑了很久,才如遭雷击般清醒过来。然而等她打完接济电话跑回家的时间,赵健生已经没有呼吸了。
赵健生死了。于是,她与赵健生所有的爱恨情仇,终结于两个字:心梗。
涂思萍后悔过吗?后悔过的。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选择好聚好散;大概她不会让本身那么失控,起码会及时拨打接济电话,救赵健生一命。
夫妻一场,恨他时,他罪该万死,但究竟爱过,那便罪不至死。
但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过去的时间,不可能重来。涂思萍只能向前看、向前走,故而赵健生的死只能是突发心梗那么简单。
涂思萍不想、也不敢让任何人摸索到这场突变背后的缘故原由,没能及时救回赵健生这件事,她将要背负一生,只管她不是故意的。
但是谁又会信赖呢。
以是,什么出轨、小三、房子、舆论……齐备过去吧,谁也不要再去追究一丝一毫,无论过往有什么账没算清,她也不要再转头。
由于那边隐藏着一份她说不清、道不明也还不起的债。
抽丝剥茧后的真相,是那么的不堪,即便她受过那么重的伤,在一条性命面前,也会变得不值一提。她不想让任何人恨她,无论是公婆还是孩子,她已经失去了许多,害怕失去得更多。
现在,她的心碎和怨恨已被逝去的生命全部带走了,这世间留给她的,是不屑回想的优美,是不得喘息的奔波,另有空空茫茫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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