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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晨光清亮，照亮回家的路 | 王加兵 [打印本页]

作者: 云南红河蒙自文澜落龙庄肖植俊 时间: 2023-5-14 13:43
标题: 晨光清亮，照亮回家的路 | 王加兵
泉源：【嘉兴日报-嘉兴在线】

蔚蓝天空下拍照王加兵
我风一样沿环城南路向东骑行。向东，朝阳，天光清清白白。
有保温杯伴着我。叮叮当当，它在笼头上敲敲打打。乐观做人，像这新的一天发达向上。我时而放慢，避免汤水洒出。我时而加快，避免饭菜经不起风寒。有些事避免不了，索性就放开。放开，放开，这考验我在人间疾驰的勇气和均衡技能。
我的心田曾有寒潮袭过，我做不到路旁梧桐树们的安然自若。环城路上的梧桐树冠，造型可爱，向我，也向每一个风雨路人比出一个个可爱的心。风暖日暄的心，风清月明的心，风平浪静的心。枯叶在枝丫间打旋，像群会飞的鱼。隆冬，赤裸的生命没故意义，但成为一条鱼的生命生动风趣。恰好，有一条掠过我的眼，成为我这一天快活的怀念。
校门前，少有的清静。而本日应该是拥堵不堪的周一呀。红绿灯， 8，7，6，5，4……嘀、嘀、嘀，心电监护仪一样让人心慌。但孩子们很从容，没有谁去突破生命的底线。本日，晨光清清白白。
传达室聚集着许多老师和家长，帮孩子领取学习资料。也有几位大胆的孩子，装束齐整，背上沉沉的书包，来了又回。这是周一的早晨，这是蓝天低垂的早晨。
十几位孩子在课堂里自主复习。心中有光，何惧病毒来袭。孩子们病了，老师们也病了。课堂缺少老师。校园缺少书声。只有蓝色的老天能给温顺可爱的孩子们一副金钟罩铁布衫，罡气护体，庇护孩子们像太阳下吃草的绵羊，蓝天下飞舞的雀鸟。太阳，绵羊，雀鸟，青草，蓝天，还有校园赭赤色的墙。校园外墙上悬挂着花篮，篮子里长着四季不败的月季和络石。楼下的玉兰，早早收工。花的使命已经完成，没须要再与腊梅争夺第一名。孩子们把这叫内卷。香樟与桂花安闲地晒着太阳。晒太阳比人在朋侪圈晒“羊”好，这叫做光合作用，你给我光辉光耀的阳光，我给你纯净的氧。阳光那么多，没须要与别人争强。竞争机制，是人发明的花样。
有几只鹡鸰鸟，“鹡鸰在原，兄弟急难”，这来自《诗经》的鸟，与好兄弟们活跃在杨梅树下的草丛。鸟是神的使者，但杨梅却把紫红的果酱遗落在湿热的六月。斑鸠在围墙外的长中港咕咕地叫，一声长，一声短。嗓子简单粗粝，但比我红肿的喉咙干净。我听出，那是两只，肯定是人世之外的情侣，云云默契而甜蜜。当口罩捂住了孩子们的嘴，鸟雀就格外亲切。
晨光照彻赤色的操场，为芳华而定义的红要把整天的蓝染红。
缺少孩子，学校空洞得没故意义。缺少老师，阳光干净得一无所有。腊月如常，而腊梅和花香皆被隔离。孩子们悄悄回家，坐在冷冷的窗前。
我与十来位课堂里的同学闲谈。人是病毒的宿主。病毒不会愚笨到把主子灭了。早先，病毒动手没轻没重，人与毒两败俱伤。而今，各人各退一步，天南地北。均衡术，是万物生存的聪明。
隔壁班有人在朗声讲题。稚嫩，沉稳。生疏，认识。我好奇去张望，是朴实认真的数学课代表子昊同学，领着十来位同学校对试卷。“连结BE，当点P由点A运动到点B的过程中，请写出BE的取值范围。”曾经的小老师，本日像模像样的大老师。
而我的语文课代表呢，沉沉走过来，红着脸说，我冷，我想回家。
回家吧，勿畏惧，勿执念，顺其自然。过几天，大概过几周，各人准保都返来了。
门口是三三两两来了又回的孩子。我也匆忙往家赶，朵儿此时肯定独自在马褂树下与树叶玩，我要抱她回家，并谨慎告诫家里才安全。朵儿喜欢奔跑着扑过来，爸爸，爸爸，尖利又脆亮，能振落几片温暖的马褂叶，能吓退一群潜伏已久的病毒。但朵儿，本日不能，我们之间需要保持间隔。
朵儿一周没去幼儿园，她守着门响。爸爸返来，妈妈返来，而隔离中的哥哥迟迟不得返来。哥哥从成都带回一只太阳一样豁亮的熊猫。妹妹准备了一串比玉轮甜脆的呼唤，“哥哥”“哥哥”。这是兄妹俩隔着千山万水的约定。
孩子，爸妈照顾不了你们，老师照顾不了你们。晨光清亮，阳光会照亮你们难以言说的回家路。
（作者系中学语文西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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