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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萝卜我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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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遇见时光
时间:
2023-3-16 06:45
标题:
萝卜我所爱
□王晓燕
汪曾祺在《果蔬秋浓》一文中写到:“吃萝卜不消刀,用棒子打它一家伙,咔嚓一声,萝卜就裂开了。萝卜香气四溢,吃起来甜、酥、脆。”这段笔墨刹时就勾起了我对萝卜的口腹之思。
初秋,故乡的菜园里种满了一畦畦碧绿的萝卜苗,一窝窝的小苗如铜钱草般可爱。清晨,细密的露水敷在叶苗上,奇怪如一行小诗。或者也可以说,读一首清新的小诗,宛如目赏一畦刚出土的青苗。每年一到九月,菜市上就有萝卜苗出售,清炒或凉拌,皆鲜嫩可口。但在乡下,人们是不大舍得吃萝卜苗的,那么青秀的小苗,怎么忍心拔掉呢?比及萝卜叶长到两三寸长左右,便可以腌制了。方法简朴,撒点盐,轻揉几下,鲜绿的汁液便淹没了菜叶。腌好的萝卜菜蒸烂,拌上香油,那种绵滑的口感和特殊的香味,可以佐三大碗米饭。
但这还不是一棵萝卜菜最好的时间。宋署理学家刘子翚在《园蔬十咏·萝卜》中说,“密壤根深蒂,风霜已饱经。如何纯白质,近蒂染微青。”当一棵萝卜菜历经霜露结出鹅蛋般的萝卜时,那便是秋日最好的时间。家乡种的多是白萝卜,圆头圆脑,根蒂泛青,顶端留一截老鼠尾巴似的须。它不如红皮萝卜妩媚,只青白二色,纯净清新,如翠如素。吃生萝卜的滋味还留在儿时。常常是放学路上,肚子早饿得咕咕叫,随手从路边拽一根萝卜,水沟边洗白,用铅笔刀削掉外皮,生生地啃起来。一口一个嘎嘣脆。鲜甜甜,脆生生,解渴充饥。比及回家后,饭桌上往往又是一碗青蒜炒萝卜片。如果是肥肉烧萝卜,那就美到天涯了。浓稠的萝卜汤泡饭,甜鲜绵软,解馋而不腻。
记得宋丹丹的小品《超生游击队》里有一个笑梗。有身的妻子埋汰丈夫夸口给自己买水果,效果一瞅是块萝卜。着实在我们童年时代,萝卜还真就是当水果吃。割晚稻时节,西瓜已下市,能解渴的当数秋梨和萝卜。午后的秋阳还是十分燥热,人在稻田里劳作不多久就会口干舌燥,累了,一屁股倒在田埂上。母亲拔了一捆水灵灵的大萝卜来,这时间的萝卜吃起来就带劲了,水分富足,润心爽口,有提神醒脑之效。小孩们忙着捉蚂蚱,或者将吃不完的萝卜中心挖空,做成萝卜灯玩起来。秋风起,稻子黄,田野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即便后来我尝到了苹果、橙子之类的甜美,但它们都不能代替故乡的白萝卜在我心底的位置。北宋文学家苏轼有一次酒醉夜渴,半夜起来拔萝卜吃。吃完赋诗一首,讽刺浪费无度的西晋权臣何曾“不知何苦食鸡豚”。你看,在苏轼那边,一根萝卜比鸡豚吃得还幸福,这就是苏轼的田地,简朴即福,那一刻的满意便是快乐。“人生行乐耳,须富贵何时。”何等潇洒,何等超然。
萝卜有多种吃法,可腌制各种小菜。我最喜欢的是萝卜干,将刚收上来的萝卜刨成细条,需经农家小院里阳光清风的淬炼。这光和风的比例,应是一道萝卜干的精华。我有个同砚的妈妈,她做的“萝卜干蒸咸鸭”可谓一绝。萝卜干既有嚼劲,又嫩而不柴。萝卜干自带清甜,又饱吸了鸭的咸鲜,乃至另有一丝土壤的香味。这道小菜让我们惦记了许多年,妈妈老了,但咸鸭萝卜干的味道却不绝没有变。
秋日啦,走!去菜园里拔萝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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