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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带8岁儿子去看了“学习困难门诊”，得到近10份诊断陈诉…… [打印本页]

作者: 和你一样 时间: 2023-2-27 12:07
标题: 我带8岁儿子去看了“学习困难门诊”，得到近10份诊断陈诉……

很多小孩的标题
就是关系的标题
在上海同济医院“学习困难专病”门诊，儿科副主任周晓迅见过很多焦急而疲惫的父母。
诊室里，有的家长细数起孩子的罪状，边说边掉眼泪。
在家上网课，老师在屏幕那头点了三四次名，男孩就趴在桌上睡觉。一被父母责骂，就发脾气摔门，甚至动手打人。
一位上海母亲和孩子在家待了两三个月，孩子上网课坐不住，功课也做不完，母子间的“战争”逐日上演。那段时间，女人肉眼可见朽迈了不少。
学习标题，总是演化为家庭矛盾。
那名上课睡觉的男孩，被医生问到对父母的评价时，孩子的回答是：

“没有任何长处。”

诊室外的走廊上，十来岁容貌的男孩跟在母切死后，两人冷着脸，隔着一米开外的隔断。
母亲提醒他吃点面包，男孩冲着她大喊：

“我今天就是饿死也不吃！”

学习困难门诊创建之前，同济医院就设有儿童心理咨询门诊，但大部分家长咨询的标题，都离不开学习。
那是最容易引起父母忧心的指标——为什么孩子不听话，结果不好？为什么不肯意读书，整天打游戏？
开学第三天，一名一年级男孩被母亲带进周晓迅的诊室。
他先是对诊室里的设备感爱好，在体重秤上跳上跳下，刚坐定，又从椅子上溜下来，摸摸听诊器，挂在耳朵上听。
但这个活力过剩的男孩其实敏感脆弱，父母说他几句，就会大哭。
新学期第二天，老师就把家长叫到学校。上课上到一半，孩子自顾自站起来，到教室表面兜了一圈。
老师提醒母亲：“小孩是不是有什么标题？带去检查一下。”

周晓迅（左四）接诊患儿和眷属（图源：上海同济医院）
像这样被带来的孩子，超过一半会被确诊多动症（ADHD，注意缺陷与多动停滞），这是导致学习困难最常见的病因。
除此之外，可能确诊的，还包括智力停滞、阅读停滞、自闭症，又或者抑郁、焦急这样的情绪标题。
一位日本专家给多动症取了一个更形象的名字——“大雄—胖虎综合症”。
这个名字对应着多动症的两种亚型：

大雄代表“注意力缺陷型”，散漫、拖延、粗心大意，做事经常失败；

而胖虎是“多动激动症”，激动、易怒，有暴力倾向。

故事的链条经常这样展开：
家长们发现本身的孩子学习不如人意，还表现出种种“特异”之处，家庭内的纠正以失败告终。
他们焦急地带着孩子来看医生，偶然也就劳绩一个名叫“多动症”的症候。
这让他们确认本身的孩子病了，一切出于生理的缘故原由：

注意力不会合，缺乏自控力，都是因为孩子的大脑前额叶皮质受损。

于是吃药、治疗，有的一连一两年，每隔两周就要到医院复诊，然后满心等待孩子们病愈。
但同济医院副主任医师梅竹说：

“小孩子的活动标题也好，情绪标题也好，背后很多就是关系的标题。”

在学习困难门诊，“各种各样的家庭都会在这里展现”。
有的家长一坐下，不答应孩子说话，先数落一番孩子的不是，半句不提长处。
有的家长让孩子和医生交换，本身坐在一边玩手机。
偶然间，母亲带着小孩进门，父亲就站在诊室门外。医生多次约请，对方才勉委曲强进来。
与医生交换时，一些父亲全程不说话，一些母亲则全程抢话。父亲没说几句，孩子刚说两句，母亲都会插嘴进来抢走主导权。
还有一个被带来看病的孩子，家长告诉医生，孩子上课分心、走神，回家做作业也磨磨叽叽。
但经过现场询问和评估，医生扫除了多动症的可能。
这些范例的“症状”，是因为孩子被父母送到他们认为更好的小学去，他不肯意，但因为年龄小，无法反抗父母，只能靠“摆烂”消极抵抗。

这些亲子间的隔膜，如果不实时干预，随着年龄增长，情绪标题会愈发严峻，环境只会变得更棘手。
周晓迅就说，那些来就诊的大孩子，许多有焦急抑郁，或者自残、轻生的倾向，都是环境恶化了的结果。
一名正处于青春期的女孩来到门诊，亮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疤痕，是拿刀子划破的。
孩子的敏感，往往超乎大人的想象。
在学习困难门诊，很多孩子能感知到父母情绪的波动，一看到父母不开心，就变得告急、焦急。
父母则容易忽略孩子的这种特质。
在家长眼里，“孩子没心没肺，说他后，过会儿就忘了”。可等到父母出了诊室门，孩子单独留下时，便告诉医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也有的家长把全部标题推给孩子，“孩子没病，我天然就好了”。
“孩子就像一面镜子，反映的是整个家庭的标题。”梅竹说，“绝对不但单是孩子一个人的治疗”。
家长们往往最容易注意到学习标题，学习困难引发亲子矛盾，家庭战争由此发作。
伤害孩子，也伤害父母，恶性循环之下，不但导致孩子们的心理标题、操行停滞，也成了一个家庭难以愈合的伤痕。
而所谓治疗，在谨遵医嘱之外，往往更须要一场家庭疗愈。

家庭战场
大概是从女儿三四年级开始，绿杉蔷的家庭生活酿成一个战场，上演着权利的压制与反抗、怒吼和眼泪，甚至频频提到过“死”。
触发机制，偶然是女儿笔下的一个错字。同一个字，听写10遍、20遍，这次少一个点，下次又多一道横。
偶然是一个数字，写在草稿纸上是“7”，搬到习题本里就成了“1”。前面明明写的是乘法，算着算着就成了加法。
她冲着女儿大吼，偶然间，咆哮声响彻楼层。
好频频，绿杉蔷被气得手脚发麻，眼前发晕，倒在沙发上。
给安妮报考钢琴三级，几首曲子，反复在同一个地方犯错，纠错、打手心，还是改不外来。
绿杉蔷彻底失控，跑过去打开位于23层楼的窗户：

“都不活了，咱们俩今天一起跳下去！”

而四年级女儿的反击是，她冲进厨房拿起刀：

“你知道我去干什么吗？我要自杀！”

绿杉蔷在黑板上写下女儿的常错生字和记不住的单词，右边的板子贴着学习计划表（图源：绿杉蔷）
夜里，绿杉蔷躺在寝室的床上，被绝望感包裹着。
她想到即将面临的“小升初”，想到将来一道道须要依靠学习翻越的险峰：

以后如果考不上高中，就上不了大学，也就没有好的工作，那这孩子就完了。

她也不明白，看起来那么智慧的孩子，为什么就是学不好？
为了孩子的教导，她自学了心理学，考了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证，但仍然找不到答案。
女儿安妮曾短暂地承托起她的盼望。
在幼儿园的结业典礼上，安妮和另一个小男孩一起，代表幼儿园里的几百个孩子，当晚会的男女主持人。
小区里有8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安妮和男孩，被各人公认为最良好。
上小学后，男孩一连拿下了校级、区级的“三好门生”，安妮的结果却掉到班级中游。
在绿杉蔷身边，乐成教导案例比比皆是。
她亲眼看着一位好友的女儿慢慢长大，考进了北京市第四中学，当上北京的中考状元，又在高考后，收到北大的录取通知书。
如果把孩子们放在同一个坐标系，在浩繁上升曲线中，女儿安妮就像那根最突兀的抛物线。
随着一起失控下坠的，还有母亲的人生。
亲子关系最紧绷时，啪——，绿杉蔷成了最先断裂的那根线。她确诊了抑郁症。
“学习困难”4个字，在她的前半生从未出现过。
绿杉蔷本身在10岁左右就得过国际大奖，读书向来不是多费劲的事情，从小到大，该拿的奖项都拿了个遍。结业之后，她考上了北京的公务员，一起升职。
但40岁这年，绿杉蔷辞掉发展远景更好的向导岗位，换了一份市属高校的工作，有寒暑假，4点放工，给了她足够的时间监督女儿的学习。
当时，绿杉蔷仍认为安妮学习不好，只是“态度标题”。
“对我来说，人生在走下坡路。”绿杉蔷说。
失落感和怨气没有消散，成为日后亲子矛盾的催化剂。
每天下战书，绿杉蔷掐着点放工，朋友间偶尔集会，她也不敢参加。
急匆匆赶回家，做好饭菜，就坐在安妮身边死磕作业。
但凡遇到懂教导或孩子结果好的家长，绿杉蔷就追着问：

“我们家孩子怎么就这样呢？”

关系好点的朋友，都收过绿杉蔷发来的卷子照片：

“又考成这样，你说到底为什么呢？”

当时，绿杉蔷还不知道，本身患上抑郁症，女儿安妮也逼近了伤害的边沿。
一天，女儿同桌的家长突然找到绿杉蔷，告诉她，两个孩子觉得上学没意思，相约着跳楼。

担当一个普通的孩子
2019年5月，安妮在北京市第六医院确诊为注意缺陷型多动症。

安妮做过的韦氏智力测试：气质范例为“难养型”（图源：绿杉蔷）
据中华医学会精力医学分会编写的《中国注意缺陷多动停滞防治指南》表现：

全国ADHD患儿大概有1461万至1979万人，就诊率不足10%。

北京大学第六医院助理研究员王久菊在担当媒体采访时表示：

从2016~2020年，医院诊断了601名多动症患儿，此中，有200个孩子归并有阅读停滞。

这家医院，还是国内为数不多，能为阅读停滞提供明白诊断的机构。
这意味着，绝大部分的多动症或者阅读停滞的孩子，既无法适应学校的学习，也无法得抵家长的理解。
在当下的社会价值序列中，他们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失败者”。
拿到诊断结果，绿杉蔷感受到一种极强的摆脱。
孩子是个好孩子，标题也不在于本身教养不妥，她只是病了。
一些多动症孩子通过用药恢复正常的案例，让她感到振奋。
但她也在医生和部分家长那里了解到，也有孩子用药之后结果并不显着，反而产生了抗药性。睡眠不好、食欲降落，也是可能存在的副作用。
考虑到安妮的症状并不严峻，绿杉蔷暂时没有让孩子服药。
这位焦急的母亲又开始打听其他的疗法，包括食品疗法、感统训练、数字疗法等等……
所有与多动症干系的书，绿杉蔷险些全找来读过了一遍。

“渴望着有一天药到病除，孩子酿成我等待的样子。”

一位做特殊教导的朋友问绿杉蔷，如果孩子以后没有显着好转，不绝都是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做到采取她吗？
绿杉蔷在心田愤愤回应：你没这样的孩子，当然说得轻巧。
去医院时，绿杉蔷偶遇一对从山东来北京就诊的母子，是被学校老师撵来的。
孩子在地铁上跟人搭话：

“老师说我有病，不让我上课了。”

男孩七八岁，布满活力，在医院跑来跑去，抱着其他孩子转圈。
中午，妈妈买来汉堡，孩子举到绿杉蔷嘴边：“阿姨，你吃啊，这个不辣。”
晚上回家，绿杉蔷在微信上告诉对方的母亲，孩子非常招人喜欢。
听到转述的夸奖，孩子有点不测地问妈妈：“阿姨也喜欢我这样的孩子吗？”
仿佛心被撞了一下，电话另一端的绿杉蔷心疼起来。
在怀上安妮之前，绿杉蔷和丈夫最喜欢看宫崎骏的动画片，里面的小女孩，个个生动可爱。
夫妻俩许愿，将来一定也要生个波妞那样的女儿。
不久前，两人想起这件事，才突然意识到，老天已经赏给他们一个这样的女儿。
安妮阳光、朴拙，一点也不娇气。在班里人缘很好，每天都生气勃勃。
“我们怎么又贪心了。”丈夫说，“当时我们并没有求一个学习好、在学校表现乖巧的孩子”。
在学习困难门诊，治疗开始前，梅竹会跟家长达成治疗共识——

不在于分数提高多少，除了改善焦点症状，更须要关注孩子的活动和情绪管理，以及家庭成员、老师和同学的相处模式。

“不是孩子送到这里，医生管他就行了。”梅竹说，“就像桌面的平衡一样，孩子动了，你（家长）势必也要动，才能创建一个新的平衡”。
但担当一个普通的孩子，就像一场漫长的自我斗争。
安妮升上五年级不久，拿回数学第一单元测试的试卷，上面写着耀眼的数字——76分。
绿杉蔷提醒本身：深呼吸，淡定。
她没有责骂安妮，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搬来一堆习题。
但情绪还是会反复。
有一次，安妮写一篇作文，用了2小时，抄了3遍，还是出现了3个错别字。
绿杉蔷又开始变得狂躁，脱口而出：“我真是悔恨生了你。”
安妮像头受伤的小鹿窜回房间。
绿杉蔷的反复无常给她带来了另一重伤害。
安妮哭着质问：

“你到底有多少个面孔？

“为什么你偶然间对我那么好，给我做水果，还摸我的头，转过头就说你悔恨生了我。”

主流社会里
不正常的人？
安妮确诊多动症后，绿杉蔷开通了公众号，记载女儿的治疗过程，由此创建起与四五千个多动症家庭的毗连。
她结识了许多受苦此中的家长，此中许多是母亲。
来自济南的一位妈妈全职带娃，孩子患上多动症后，丈夫怪她，连个孩子也教导不好。
每隔两三天，她就会接到老师的投诉电话，现在，她一听见来电铃声就想哭。
住在北京大兴的一对夫妻，在孩子确诊后离了婚。
妈妈患上严峻的抑郁症，把小孩带在身边，住在孩子的姥爷家里。
老人搞不清多动症，也不了解抑郁症，难以忍受“不正常”的母子，每天在家发脾气。

一位多动症家长与绿杉蔷的谈天记载（图源：绿杉蔷）
痛苦之中，家长们带孩子看病，给孩子吃药，祈求本身的孩子能变得正常。
但慢慢地，一种“逆反”也在某些家长心中产生：
本身和孩子都那么痛苦，真的只是因为一种病、一种缺陷吗？
一位社会学博士写下本身的观察：

“就是在一个过分将学业结果表现即是本事的环境中，孩子学业结果不佳，才会被视为功能减损，或是才会引发他人负面的反应，致使孩子遭致波折。”

在医院时，绿杉蔷遇到一位给孩子取药的父亲。
他吐槽完孩子的结果和在学校的表现，又表暴露温情：

“咱们这种孩子，还自我感觉特好，每天倍儿乐呵！”

如果没有学习生活，多动症孩子或许是最快乐的一群人。
在很多家长的形貌中，快乐仿佛是这类孩子的某种天赋。
一位妈妈形容7岁的女儿，像一只快乐小鸟，每天自娱自乐，时而哈哈大笑，一家人都被会她的情绪感染。
网名叫“A娃洛爹”的父亲，在网上写下飞鸟与鱼的比喻：

儿子是一条快乐的鱼，却被要求和一群小鸟角逐飞翔，不飞就会被看不起。

家里没矿，无法突破世界的规则，只能给小鱼吃药，让他扭扭捏捏学飞。

可能难解的标题是，学习而非快乐，才是孩子们童年的“端庄事”。
“现在真的太卷，太‘变态’了。”曾是学霸的绿杉蔷也连连感慨。
安妮六年级时，期末考试满分700分，她考了650多分，每科均匀分在90分以上。但在班里排到了20多名，跌到全年级100名以外。
绿杉蔷承认，就算把当年的本身放到现在，也不一定能做得比女儿好。
绿杉蔷实验“躺平”，放过孩子，也放过本身，作为母亲心田僵固的角落开始松动。
她参加了医院开展的正念教养课程，这一次，干预的对象不是孩子，而是父母。
课程主题上写着：

“我们能否暂时去掉对孩子的种种标签，全然观察他真实的样子？”

在那次发火之后，绿杉蔷预约了心理医生，排解本身的焦急和压力。
她突然发现，本身好久都没有大笑过了，连笑的感觉都很生疏。
客岁元旦，绿杉蔷陪读3天，居然没发过一次脾气。
安妮的爸爸也发现了妻子的变化，晚饭时，他对妻子说：
“感谢你这3天没有发火，这个假期过得很舒畅。”

另一种生活的可能性
有一天，女儿给绿杉蔷看手机里的微信谈天记载。
那是一张照片，一个孩子在白皙手臂上，用裁纸刀划下一道道伤口。
手臂的主人属于小区里另一个女孩子，不久之前，她刚考上北京一所很好的初中。
毫无疑问，她是大人眼中教导乐成的范例，但手上的每道伤口，都揭示着可能付出的暴虐代价。
像绿杉蔷这样的父母不得不问本身：

到底是“不会学习”的病，还是单一的价值评价标准，才导致那么多的焦急和痛苦？是否能有另一种生活的可能性？

一位华人妈妈Mana向我们展示了这种可能。她带着患有多动症的儿子在澳洲生活。
孩子刚确诊时，Mana也曾焦急过。
她从小在国内长大，在澳洲打仗最多的，也是本地的华人圈子。
身在外洋，他们仍是最热衷鸡娃教导的一群人：

补课、上强化班、进入“精英中学”，考上一流大学。

就连国内的外婆也会时不时发来老姐妹们的孙辈视频，谁家的孩子考了钢琴几级、今天背了多少文章、明天又学了几首唐诗。
直到孩子学习停滞的出现，才突破大人们的抱负。
这位母亲的荣幸之处在于，她更少感受到来自家庭内部、学校，以及社会的压力。
Mana的丈夫本身也患有多动症，他奉劝妻子：
“孩子只是性格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应该担当孩子的不同。”
丈夫告诉Mana，小时间，他经常被老师投诉，“他上课不可”“他多动症”。
妈妈从没维护过他，反而帮着老师，这在他心田烙下异类的标签，让他从小就有创伤影象。
16岁，丈夫成年后，拥有了选择权，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弃大学的入学资格。
他讨厌读书，转而选择本身喜欢的技校学修车，打过几年工，厥后本身创业——
即使无法成为世俗意义上的“优等生”，也可以拥有属于本身的生活。
多动症孩子容易在长期的负面评价中，积累挫败感和低自信。
但Mana的儿子在学校里，险些每个学期都能拿奖。除了学习，学校还会设置一些关于操行的奖项，比如有责任感或者愿意助人为乐。

孩子在学校得到的奖状（图源：Mana）
上月朔后，安妮的数学结果常低于班级均匀分。
答题漏步调，卷面也不够干净。
这是一所唯分数论的中学，数学老师当着全班的面批评她：“无药可救。”
在安妮拿回家的卷子上，绿杉蔷都能感受到老师的烦躁。上面打着硕大的“X”，连纸张也被划破。
状况严峻一些的孩子，如果粉碎讲堂秩序，就算能避免被老师劝退，也遭不住其他家长的投诉，甚至可能会被班里的孩子孤立。
绿杉蔷并不诉苦老师。
家里有一个多动症孩子都会焦头烂额，更别说在几十个孩子聚集的班级里。
与学习困难抗争了3年，现在，绿杉蔷正在学着怎么当一个甩手掌柜。
这是应对女儿进入青春期而改变的策略。
这个最叛逆的年龄，让父母们如履薄冰。她决定把重心全部放在维护亲子关系上。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跟她做朋友，其他的都放在第二位。”

她慢慢信赖，在医院确诊，不意味着孩子一辈子就“完了”。
“不符合学习，肯定有得当的事。”
绿杉蔷地点的家长群里，几个妈妈开始讨论：

孩子善于做甜点，造型风雅，口味也很好，那么长大了当个面点师也不错。

喜欢插花和瑜伽的，将来能走的路又多了两条。

这也让绿杉蔷想起，女儿安妮喜欢电子音乐，本身就会做大量笔记，啃英文原版电音杂志，这让她的英语PET考试一次通过。
她爱打篮球，入选过校女篮队，代表学校拿到过北京市向阳区冠军……
绿杉蔷想，无论哪一项成为她日后的职业选择，能让她安身立命，或许都不错。
现在，女儿写不完作业的晚上，绿杉蔷不再执着于熬夜完成，而是和丈夫一起煽动她苏息一会，或者出去转转。
周末的时间，其他孩子都在学习，安妮却总被爸爸拉着出去骑自行车，或者坐在绿杉蔷的小电动车后面兜风。
女孩喜欢戴着耳机听歌，或者跟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比如学校里发生了什么、近来喜欢哪些歌星。
绿杉蔷的手机歌单里，有一首齐豫的《女人与小孩》。
这是她怀孕时最喜欢单曲循环的一首歌。
当初谁人年轻的妈妈，战战兢兢捧着隆起的腹部，发誓要给孩子最好的爱。
她好久没听过这首歌，但歌词记得很清晰：

我不知道这个小孩是不是一个礼物
但我知道我的生活不再原地踏步
陪他长大
给他很多很多的爱
让他拥有本身的魂魄和梦
因为一个小孩是一个秘密的存在……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谷雨实验室（ID：guyulab），腾讯新闻内容出品，如需二次转载请联系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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