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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泰山庙门儿的姑娘们之：难过的爱 [打印本页]

作者: 森焱垚 时间: 2023-2-19 17:36
标题: 泰山庙门儿的姑娘们之：难过的爱
花恋妈忍了几天终于开口语言了:“闺女还是留你弟弟在家，你先下乡吧。居委会催得紧，每天来上门动员，你走了两个弟弟还得再走一个，你先走我们就可以拖拖时间，到时间咋着，再说。”“我下哪儿去呢？学校又没有通知下乡，你急啥？”“可以投亲靠友，我不想让你跟学校走。我看着北头队伍里投军的一个小伙儿不错，前天我把他叫抵家里来，听话音儿是本地人，今晚儿你看看？”“妈，你怎么如许啊？去求人家干啥，也不先跟我先说一声就叫别人来家，要不成不羞死人啊。”“要不，就不叫他进来，你现在门口看看他，行不？”“你不是叫过人家了吗？”“不要紧，他们经常吃了晚饭去庙门儿买东西，从咱门口过，等他走过来我叫你出来先看看。”就要到五点了，她妈搬着凳子坐到了门口，没等一刻钟，那武士走过来了。花恋！快出来。她三步跨成两步站到了妈身边，听她妈喊到:“小同道，又去买东西啊？”“嗯，大妈等我回来帮你搬长凳啊！”他看到旁边站着的姑娘，有意无意进步了嗓门儿。走远了她妈回头问:“咋样，还行吧？”“长得还行，声音也好听，你咋喊人家小同道啊？不知道他姓啥叫啥？”“你看得上就自己去问好了。”“那咋问呐？”她红了脸，欠美意思地回屋了。一会儿那武士回来了没等喊他就上前搀着大妈的胳膊拎起那条凳子往屋里送。“这是俺妞花恋，你姓啥？”“姓周，周大牛。”“这名儿取得好，老实，老实。”她妈笑着说。花恋忙把桌旁的椅子向前拉拉说:“坐下吧，你喝水。”将一杯水放他面前。她妈问:“小周家哪里人呐？”“马庄县，本省人。”“你爸爸妈妈都是干啥的呀？”“都是农民，种地。”“姊妹几个啊？”“三个，弟弟妹妹都还在上学。我得走了大妈，时间到了得按时归队。”他看了一眼花恋笑着点点头，转身迈出门槛。娘儿俩出门相送，她妈喊:“小周，来日诰日是星期天，中午来俺家吃饺子吧。”他回头“吃饺子？那____好啊！我会包。”“来日诰日中午可一定来啊！”她妈增强了语气喊。转头对女儿说:“看样子家庭条件欠好。不打紧，像咱家如许的条件在城里也算好人家了吧，两进院的院子还有自己家的盐碱厂，你爸爸还是面粉厂厂长，不会缺糖少盐的，哪有俺妞去受苦的份儿啊，多陪你点儿妆奁就行了，放心吧妞儿。”“妈，咱等等不可吗？”她看着妈的脸认真地问道。“不可，听说他们转业得很快就要走啦。”“下到别的地方不一样吗？”“哪有跟小周完婚有个安生的家好啊，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应。别管了，来日诰日来了我跟他说。”“你别说，第一次来家就给人家说跟他走，不掉身价呀。还不知道他啥性情呢，你别说那么多啊。” 花恋心里忐忑不安地频频叮嘱妈。
还没到中午，花恋的饺子已经包好了一半儿。小周来了，脱下军装，把衬衣袖子扁得高高地说我来擀皮儿供你俩包。刷刷刷一个擀面杖下两张面皮儿在转，花恋看傻了眼说:“你哪儿学来的呀，你家每天吃饺子练出来的？”“俺家过年才气吃上饺子，谁要能每天吃就有福了。俺是在队伍学会的，这个大熔炉教我学会了很多东西，队伍的炊事比俺家好，一两个月就能吃一次饺子，每次包饺子都角逐擀皮儿，看谁擀的快。立刻就没这好日子了。”她妈问:“咋个说法儿啊？”“要转业了。”“不能留着当官儿啊。”“嗯，我是家里的老大，得归去帮爹妈，让弟妹能上完学。当五年以上老兵才气提军士，提干更难，要有立功，等不了。”“是家里有对象了？要归去完婚吧？”“哪儿来对象啊？家里条件欠好，谁嫁给我呀？”她妈想再问问他家的环境，接着问:“农村吗，有房子有地就行了，各家不都一样吗？你家不也有房子，有地啊？”“房子是有很破了，我转业回村里会分给宅基地盖新房子安家的，就等着转业安置费呢。”“饺子好了，花恋你招呼着小周先吃吧我再下。”他俩方桌前一左一右对面吃饺子，花恋欠身拿桌上的醋把大蒜皮剥好给小周问:“味道还好吧？吃啊！”小周笑着点点头。叽里咕噜一大碗饺子进了肚子。花恋拿新盛出来的一碗放在他的面前，拿走了空碗说:“吃哦，还有两筛子没下呢，你吃啊。妈，我爸中午在厂里吃饭不回来吧，弟弟去母舅家也不回来吃吗？”“都不回来吃饭”。怕他客气，有意进步桑门儿问。吃完了两大碗饺子他说:“我去挑水，把缸给你挑满，大妈。”“不用，不用。”花恋上前夺着他手里的扁担说:“井离你们队伍那么近，你不怕门前‘岗哨’看见？”“不怕，为百姓做功德儿是武士的义务，何况我今天来吃饺子，吃饱总应该做点儿事儿才好。”挑着桶就走了。挑完了水花恋对他说:“咱后边去;大声喊，妈！我带他到后边儿盐厂看看。”“嗯，去吧。”两人并排往后院走去，盐碱厂在她家后院后门外边。一片很大的空地上摆着很多排大缸，空缸时小孩儿放学常跳在里边儿捉迷藏，玩儿对对（两个小孩儿盘腿坐在里边交叉拍手伴唱念童谣，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你拍二……）。花恋讲给他听:“这是爷爷年轻时干起来的，爷爷奶奶带着我爸和叔全靠盐碱厂过生活呢，现在爸有了工作，叔叔也去了外地，只能我妈带着母舅在干了，也是辛苦活。跟你家农民没两样儿……。”“大妈真能干，又热情，我喜欢。”他不知道还该说点儿啥，也不直接看她的眼睛。花恋问:“转业的人多吗？能有几个？”他敏感地转了转眼珠说:“不知道，等上级批下来公布了才算数。”心想，为什么这么问？很快走到了水井边。花恋说:“我妈夸你好。”“只大妈夸我好还不可，得你夸好才好。”她哈哈大笑，揚了揚手说:“常来玩儿啊。”头也不回一起小跑向隔壁同砚家跑去。刚进了大门口就喊:“快意！在家吗？”“在，在吃饭，进来吧。”“咋这么晚才吃啊？”“返校了，学校要求‘复课闹革命’，我跑着通知去了，弄到现在才吃上饭。你们学校没通知啊？”“叫奶奶收拾，咱出去吧，我给你说个事儿。”“啥事儿啊？还这么神神秘秘的。”出了门儿，她急不可耐地说:“俺妈给我介绍个对象，是北头队伍里投军的，想叫我下乡下他家。”“下乡就下乡，下他家干嘛？”“俺妈说直接去他家完婚，有个安稳的家，有人关心，少受点儿罪。”“怕受罪就别下乡，叫那个投军的上你家当上门女婿，跟着你家享福不更好吗？”“别开玩笑，我是认真地跟你探究呢。”“跟我探究啥，跟他探究去吧。”“他队伍转业的人多呢，让小周也给你介绍一个好吧。”“结你的婚去吧，我们要复课闹革命去学校了。”说着转身向回跑了。
第二天晚饭后，小周又来家了，花恋带他到盐碱厂挨着她家后门儿老槐树下的长石条墩上坐下来说:“你要转业了，我要响应党的号召下乡了。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碰到面？”小周问:“你家有没有亲戚在农村？”“没有。”“那你下那里？”“不知道。”“庙门儿墙上贴的政策上写的有‘投亲靠友’。”“你们那儿有下乡青年去吗？”“我不知道。”“你说我是跟学校走好，还是投亲靠友好？”“我不知道。”问他啥都不知道，她看着天上月升煦煦天光荧，心境忧愁怎喯情。想这个老实疙瘩是不会自动求我去了。她心绪难过问:“你们什么时间公布专业名单？”“公布过了。”“公布过了？你什么时间走？”“不急，我路不远，哪天走都行，但最迟到七月份，当时就停发战士补助了。”“那你在等啥？”“呵呵，等你定是不是去我们那儿投亲靠友啊？”她又一次哈哈大笑。“等我？让我想想再说吧。”她听后心境转悦笑声也开朗了。有心情再聊你家的妹妹，我家的弟弟，长是非短的无关痛痒的话题了，语调也柔和了许多。感到晚上的四十分钟过得快了。“你来日诰日直接来这树下等我好了。”她笃定的语气说。心想，来日诰日就答应下乡去他那里投亲靠友，还要直接告诉他，我不会做饭，不能家里的什么事儿都指望我来做。
一个星期以来，日日晚上看玉轮伴呀呀细语，自然是他一一答应，他感到已经找到了她，他很想拉拉她的手，每想伸手看到她心情沉重，锁眉深思又怕打搅了她。她离不开他每天答应着问不完的话，却也无心思亲切肩胛。一周已往就谈婚论嫁定下来跟他转业回家的日子。
花恋妈带着他俩到居委会开完婚证明，进门儿撒水果糖说:“吃喜糖，吃喜糖！主任:给他俩开完婚证吧。主任问:“男方的证明带来了吗？”她妈看着小周问:“你们队伍的证明带来了吗？”小周小声对大妈说:“ 战士不许在当地谈恋爱的，只着花恋的介绍信。” 主任还是听到了对话说:“着花恋投亲靠友下乡的介绍信，拿着去派出所转户口，到那儿落户后在他们那儿办完婚证。”中，开吧，她妈说。居委会主任拿出介绍信填:泰山庙街11号钱花恋，女，16岁，社会青年要求投亲靠友下乡至马庄县……。拿着去派出所办理转户口吧。居委会主任高兴的写好“光荣榜”，社会青年钱花恋，光荣下乡。贴到了庙门儿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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