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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微小说:我们和离吧!他的那份情,终究不会再属于她了 [打印本页]

作者: 王骜蓝    时间: 2023-1-29 14:07
标题: 微小说:我们和离吧!他的那份情,终究不会再属于她了

长安,雪落满城。
苏宛之身着一件绛紫浣花锦袄站在房门口,看着一片片雪花缓缓落在掌心。
她微蹙的眉又紧了几分,胸口的沉闷越发难忍。
近日身子甚是不适,频频喘不外气,久不见好,唤来府医诊治,不想竟是大限将至。
苏宛之轻叹一声,又呆站了许久。
待掌心的飘雪化作一滩酷寒刺骨的水后,她才收回有些僵硬的手。
苏宛之抿了抿泛白的唇瓣,转身去寻君慕宸守岁。
今日是新年,也是她的最后一个新年。
书房。
苏宛之走进屋子里,不见君慕宸,唤来小厮。
她看了眼外头黑暗的天,语气轻缓:“大人呢?”
小厮躬身低头回:“回夫人,大人一早儿便出去了。”
闻言,苏宛之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她抬手挥了挥,小厮退了下去。
府外万家鞭炮响,爆竹烟花的气味被北风带进了书房,让苏宛之多少感到了些许的年味。
站在只有一盏烛火的冷清屋子里,她顿生了几丝孤寂感。
不知何时起,她和君慕宸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远到同住一府一院,见他一面都有些困难。
苏宛之心尖不觉颤了颤。
命到临了,她忽然想尝试改变与君慕宸淡如净水的日子……
案上红烛燃的只剩下了一寸,子时将过,满身风雪的君慕宸才返来。
苏宛之的多少倦意立刻褪去,上前接过他身上的大氅,温声问:“今日怎么这么晚?可用膳了?”
然而,一股淡淡的脂粉气钻入她的鼻内。
苏宛之动作一僵,却很快掩饰了已往。
这些都不重要,剩下的日子中,她只想好好陪着他。
“有事,用过了。”
君慕宸瞥了眼已经将近燃尽的红烛,看向苏宛之:“你怎么还没睡?”
苏宛之眸光暗了暗,然而照旧漾起一抹笑:“没什么,想着守岁,顺便等你。”
闻言,君慕宸欲往桌案的脚步一顿。
往年的除夕,苏宛之总会等他返来守岁,今日他却把这事忘了。
君慕宸眼带歉意:“走吧,我们去守岁。”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苏宛之将大氅轻轻放在椅子上后也跟了上去。
漫天烟花,细细黑灰落在莹白的雪中。
苏宛之的目光落在身旁君慕宸的脸上,夜空中闪耀的烟火光亮撒在他清俊的侧颜上,一种虚无缥缈的昏黄感让她痴痴看了许久。
渐渐地,已入丑时。
苏宛之见君慕宸似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今日是她的生辰,君慕宸客岁忘了,本年怕是也忘了……
“慕宸……”苏宛之轻唤一声,欲告知本身的情意。
君慕宸闻声转过头,先一步开口:“你还记得结婚时的约定吗?”
苏宛之愣了愣,十年前与他结婚那日的影象如潮水涌来。
那日的她满心期待君慕宸掀喜盖,共饮合卺酒。
但不想,她等来的是夫君的一句话:他不爱她,不会碰她,待有朝一日两人遇上各自良人,便和离放彼此自由。
苏宛之心头微窒,深深地看着君慕宸:“以是,你是遇上心仪的女子了?”
她曾私心想着,他们已共度十年,大概这一辈子就这么走下去,不成想……
君慕宸迟疑了一下,而后点头,眼中是遮不住的柔情:“是。”
苏宛之微垂暗眸,也不知本身该是何心情。
大概她该高兴,她时日无多,而君慕宸找到了他心仪之人,可以欢愉今生。
良久,苏宛之才哑声问:“那女子,很好吗?”


第二章
君慕宸望着她,点头回:“她很好,性子活泼却不失礼数。”
苏宛之看着他眼中漾着的温情,喉间发涩:“原来你喜好这般女子。”
君慕宸没听清她的话,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等过几日我空闲了,就陪你去给两老扫墓。”
闻言,苏宛之“嗯”了一声,心中却是一阵苦涩。
两年前,她爹娘先后过世,只剩她与孤姐苏玉烟两人。
苏玉烟从前入宫,已成淑妃,出入未便,每年孝期去扫墓的便只剩本身,幸而后有君慕宸陪着。
不外可惜,这次扫墓与这新年一样,再无下次了。
忽然,一小厮从院门外走来,行礼低声道:“少傅大人,宫里来人说皇上急传您入宫。”
君慕宸点点头,朝苏宛之道:“我先走了。”
待踏出几步后,又回过身轻声说:“天冷,你早些歇息。”
苏宛之眼神一怔,望着那匆匆脱离的背影,哽声说了句:“谢谢。”
他总是对她这般好,让她连断念都舍不得。
今后几日,苏宛之命人预备好纸钱、香烛及素酒等物后,才预备写信给姐姐。
落笔时,她才觉手颤的连一个字都写不清。
苏宛之轻咬着牙,用另一只手紧握住执笔的手腕,一点一点将信写完。
“见字如面,姐姐莫怪,宛之近日身子抱恙,将远行寻药,翌年恐不能为爹娘扫墓,需姐姐多费心。宛之知姐姐出入未便,或由宫人代往亦可。”
“咳咳——”
忽然,一股咸腥自喉间涌上。
苏宛之紧蹙着眉忙捂住嘴,却照旧有一滴血落在纸边。
她瞧着那绽开的殷红半晌,终是无甚力再写一封。
笔尖再度落下,苏宛之以墨掩血,一簇兰草跃然纸上,再瞧不出落有血滴的陈迹。
苏宛之将信交给丫鬟后,见院内白雪红梅甚是好看,便多看了会儿。
约莫一炷香后,一阵脚步声逐步接近。
苏宛之知道是君慕宸,她转头见他走了来,却见一他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个粉色香囊。
那一抹明艳被他一身玄色金线长袄衬的格外扎眼。
苏宛之心底不觉一涩,十年间,君慕宸从不佩带任何饰物,便是她亲手打磨的玉佩也被他置于一旁。
现在,却带上了香囊……
那香囊轻晃,如同她此刻锥刺的心一样平常。
“今日怎么返来的这般早?”苏宛之挪开视线,不肯再看抹耀眼的粉色。
君慕宸拂去肩上的雪,声音温和:“入夜要去参加宫宴,返来同你说声。”
他见苏宛之未穿袄子,又蹙眉嘱咐:“回屋吧,你身子不好,容易受凉。”
苏宛之看着他眼中如春风般的温柔,点了点头。
隐隐有些暖意的日头偏了西,雪停了,风却愈大。
苏宛之手里抱着汤婆子,但依旧不足抵御那刺骨的北风。
她眉心一拧,想着君慕宸脱离时穿的单薄,轿辇挡风不挡冷气。
顾及他的身子,苏宛之命丫鬟取来大氅后出了府。
一路急行,马车在宫门外停下,苏宛之刚下马车,便瞧见不远处的君慕宸。
她正欲上前,却见他身边还有个娇小的身影立着。


第三章
冷风似是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墙,苏宛之愣停在原地,犹豫着不知该不应已往。
君慕宸瞥见几丈外那黛蓝色身影的她,皱了皱眉,抬脚朝着她走了已往。
“今日风大,又这个时候了,还出来作甚?仔细你的身子。”君慕宸怪责的话中充斥着关切。
苏宛之才回了神,她抿抿唇,将怀中的大氅递了出去:“是她吗?”
君慕宸动作一滞,淡淡地应了声:“嗯。”
闻言,苏宛之压住心尖儿的疼痛,看向正在跟旁人说笑的女子。
那是光禄寺卿宋道之女宋宛儿,她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宋宛儿一袭藕荷色杭绸小袄,罩着月白云锦斗篷,面若三月桃花,妖冶俏丽。
模糊间,苏宛之好似瞥见了从前的本身。
曾几何时,她也有那般清朗的笑,那般姿意,喜爱漂亮的色彩。
但嫁人时,长姐说既已成家,她须得顾及夫君脸面,须得有主母风范。
于是,苏宛之便强压下了原来的性子,换上沉色的衣衫,让本身酿成他们眼中贤能淑德的模样。
可若早知君慕宸喜好的便是那般,她又何须再去改变。
苏宛之收回目光,强扯着嘴角:“我在这儿你们也不自在,先回了。”
话落,她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苏宛之神情带着些许落寞,手中的汤婆子渐渐冷却,亦如她的心。
路旁声声爆竹入耳,她掀开车帘,望着黑暗夜空那璀璨的烟火,喃声道:“可惜,回不去了。”
行至一半,苏宛之命小厮停了马车。
她独自下了马车,让随行丫鬟先回府,一人在街上逛着。
长安年味盎然,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手拿鞭炮乱窜的孩童。
苏宛之站在一家药铺眼前,心头有些发闷。
十年前,这里本是一家名为梦梁阁的食楼。
她与君慕宸来过频频,还记得他最喜好梦梁阁的重阳糕和甘露饼。
然而那香甜的糕点味却被此受苦涩的药味所代替了。
苏宛之站了许久,脑中尽是和君慕宸的过往,也只有回忆能让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时已四更,她才回到府里。
苏宛之还未入正厅,心中已生了丝期待。
她晚归,君慕宸会不会在等她?
可行至正厅,接待她的不外是入了夜的寂静和寒凉。
苏宛之掩饰心中的伤心,转头看向一旁候着的丫鬟秋儿:“大人可是歇息了?”
秋儿小心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宫宴尽后,宋小姐身子不适,大人……送她归去了。”
闻言,苏宛之心中一窒:“如许啊……”
见她如许,秋儿眼中蒙上心疼:“夫人,时候不早了,仆众伺候您歇息吧。”
苏宛之摇了摇头,让她退下后便往君慕宸卧房去了。
卧房空寂,她点了盏烛火便坐于榻上静静等候着。
外头北风卷着些许雪花吹进来,苏宛之眼眶微涩,空荡的房间亦如她的心一样平常,越渐孤寂悲凉。
从大婚那日起,她与君慕宸便同院不同房。
他们不像夫妻,更像是同学好友。
时已卯初,天依旧如漫无边际的黑布。
君慕宸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却见苏宛之端坐在榻上,眼中不由划过一丝惊奇:“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宛之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眸看了他好一会儿,正想要说什么,可刚一起身,眼前就天旋地转起来,一头栽了下去……


第四章
再醒来,苏宛之发现本身正躺在君慕宸的床榻上,而君慕宸坐在桌边。
见她醒了,君慕宸暗自松了口气,倒了杯热茶走已往递到她唇边。
“府医说你心神不宁,昨夜吹了冷风受了风寒。”他语气带着多少担忧,又似是在怪责她不爱惜身子。
苏宛之见他衣物未换,心中微涩,垂下眼眸,将情绪掩饰后掀开被褥下了床榻。
“我已无碍。”她理了理衣襟,匆忙道,“反倒是你有些干瘪,先更衣吧,一会儿还要去早朝。”
说着,苏宛之脚步不稳地走了出去。
她不知怎样面对如许温柔体贴的君慕宸,最后只能选择狼狈逃离。
房内。
君慕宸望着那匆匆而去的背影,微张的唇瓣逐步抿成一条直线。
之后几天。
苏宛之风寒总不见好,君慕宸见她面色越发丢脸,便叫来府医给她诊治。
他这一活动让苏宛之倍感温暖,却也害怕君慕宸知道她真正的病。
府医才进府,跟在君慕宸身边的小厮便来传话。
“大人,宋府来人请您去一趟。”
君慕宸看着病弱的苏宛之,柔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宛之闻言,眼中的光芒如燃尽的烛火般逐步散去。
她目送着君慕宸脱离,内心的情绪却似海浪翻涌,压不住激的她一阵猛咳。
府医把脉后,面色极重:“忧思成疾,夫人若不能放宽解,一月难活。”
苏宛之沉默不语。
丫鬟秋儿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子塞到府医手中:“夫人身体安康,只是偶感风寒,多苏息即可。”
府医很快就明确了,忙推辞:“老夫不会多嘴,夫人放心。”
话毕,行礼后拜别。
秋儿攥着酷寒的金子,红了眼眶:“夫人,若是找神医,总能治好的。”
苏宛之望着窗外的风雪,红梅飘落,长叹一声:“治的了病,治不了命。”
次日,宫里来人说淑妃传见她。
苏宛之知道姐姐定是收到她的信了。
她并未多做妆扮,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陪同宫人一起出去。
她知道本身骗不外姐姐,也不隐瞒,只让姐姐觉着本身生了病,能治好便罢。
刚出府,苏宛之想着同君慕宸说一声,却得知他早已去了宋府,心中难免又是落寞和悲戚。
她咽下难忍的苦涩,嘱咐秋儿:“等大人返来了同他说一声。”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皇宫,长宁宫。
苏宛之被宫人引进正殿后,瞥见淑妃,惨白的脸上扬起了抹笑意。
但她照旧秉着礼数跪下行礼:“参见淑妃娘娘。”
淑妃忙屏退了宫人,上前将苏宛之扶起:“快让姐姐看看。”
纤细玉指抚在苏宛之的脸上,淑妃眼眶微红:“你的病到底怎样?我瞧着你瘦多了。”
苏宛之强扯着唇角,安抚道:“姐姐放心,没什么,只是医生说有一味药长安城内不太好寻。我便想着本身亲往,也顺便走走,散散心。”
淑妃看着她,将信将疑:“认真?”
苏宛之点点头,眼中满是老实。
许久,淑妃叹了口气,执起她的手,眉目温柔:“我就你这一个妹妹,你有何事都要同我说,可千万别瞒我!”
故作坚强的伪装似是被这句话击碎,苏宛之眼眶一热,忙垂眸压下。
“姐姐,我想和离了。”


第五章
闻言,淑妃一时愣在原地。
她还没说什么,苏宛之又仰头强扯一笑:“我开个打趣,你别认真。”
淑妃见此却只是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
“不管怎样,长姐都站你身边。”
苏宛之眼底含泪,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至酉正,她才出了宫。
站在宫门外,苏宛之望着恢弘的皇宫,千言万语都难诉一字。
姐姐孤身在宫中生存本就艰巨,她又怎么忍心让姐姐为她烦忧。
她太息,心道:姐姐莫怪我,你能好生安稳的活着,妹妹便心满意足了。
雪落在身上,北风似刀,忽然牵动起苏宛之胸口的一阵痒意。
她没忍住咳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已往。
微微晃动的马车里,苏宛之忽闻一阵香甜的梨膏糖的气味。
她掀开车帘,不想一眼便瞥见几尺外的君慕宸,还有他身旁的宋宛儿。
两人站在卖梨膏糖的铺子前,一墨一霜的衣裳,甚是般配。
苏宛之怔住,心霎时间恍如坠入冰窟一样平常。
她放下车帘,紧紧攥着斗篷的一角,萦绕在鼻尖的甜味也渐渐变得苦涩。
她想当做什么也没瞥见,可心中的酸楚不减反增,热泪涌上。
苏宛之克制不住,任其无声淌过酷寒的脸颊。
少傅府。
苏宛之站在府外,看着偌大的宅院,头一遭有了疏离感。
她不再是这儿的主人,而是客人,不日将离。
回到院落,苏宛之拂去秋千上的雪,轻轻坐下逐步晃着。
她仰起头,阴沉沉的天不见日头。
有一刹时,她想起夏季的骄阳,那耀眼耀眼的光芒和君慕宸很像。
然冬雪之月,待骄阳难现,眼前这白雪红梅美景也将消散。
就像她和君慕宸在一起十年,终究照旧要分开。
“吱”的一声,院门开了,君慕宸缓缓走进来。
苏宛之转头看去,那俊逸的身影好似让她忆起了十年前,她对君慕宸一见倾心,然后自顾深爱至今。
可他的那份情,终究不会再属于她了……
苏宛之看着君慕宸站起身,惨白的脸上漾起一抹笑容:“我们和离吧。”
君慕宸一怔,心头微窒:“怎么忽然提起这事儿?”
“宋宛儿是个好女子,别延伸了她。”苏宛之微垂眼眸。
君慕宸看着她,神情复杂,更觉有种难言的克制感。
“我还有事。”说着,他转身进了屋拿着几本书走出来,又出了院门脱离。
直到脚步声消散,苏宛之才收回目光,浸着伤心的眼中一片晶莹。
今后几日,她再没瞧见君慕宸,自然也没时机同他说和离一事。
苏宛之总觉着他在故意躲着她。
直到大年十四,是要给苏家二老扫墓的日子,君慕宸才没有再次匆匆离府。
城外,墓前。
苏宛之跪了下来,看着碑上爹娘的名字,眼眶微红。
她哑声道:“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
身前的纸钱燃着,成点点灰烬被微风卷起,飘落在莹白的雪地上。
这是她最后一次来给爹娘扫墓了。
“沙沙”两声轻响,苏宛之转过头,竟见君慕宸也跪了下来。
她眼神一闪,欲言又止。
他是从一品少傅,而她爹是从四品的内阁侍读学士,于礼本不应跪。
君慕宸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道:“此事,是我该做的。”
闻言,苏宛之鼻尖一酸,险些落泪。
他亦如既往得好,可惜本身已配不上他了……


第六章
苏宛之收回视线,将所有情绪一并跟着眼泪压归去。
待磕了头,君慕宸率先起身,伸手去扶苏宛之:“雪地寒凉,你身子还没大好,快些起来吧。”
苏宛之摇摇头,避开了他的手,本身撑膝而起。
君慕宸手一僵,心底流过异样的感觉,却也很快掩了去。
脱离时,苏宛之不由转头又看了眼爹娘的墓,落了灰般的心似针扎般疼着。
爹,娘,若我能见到你们,一定与你们一同保佑姐姐。
少傅府,正厅。
苏宛之喉口痛痒,没忍住轻咳了两声,
君慕宸微微蹙眉:“你风寒未愈,早些回房苏息。”
闻言,苏宛之沉默地点点头。
君慕宸看了她一会儿,照旧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朝书房去了。
望着那脱离的背影,苏宛之无力地叹了口气。
秋儿上前扶着她,不禁说道:“夫人,您为何不将您的情意和大人说呢?大人那般好的人,若是知道,定不会同您和离的!”
苏宛之抿抿唇,依旧没有说话。
他自然是好,可也就是因为他那样好,她才不能告诉他。
她不肯让他烦心。
深夜。
紧闭的房门和窗户挡不住外头阵阵风声,苏宛之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她入迷地看着床幔上挂着的流苏穗子,心思百转千回。
虽然已和君慕宸说了和离一事,可内心非常疼痛,她舍不得他,更觉本身配不上他。
苏宛之有些烦躁,她起身披上斗篷,点了一盏烛火。
她拿起几日前从书房中拿来的书,欲转移注意力,而书上的一句话却让她在难挪开眼。
“人生苦短,遗憾难免,可人生来贫无立锥,死也当坦开阔荡,而非满心挂念……”
苏宛之眼神微怔,不绝喃声重复着,觉此话甚是在理。
她十六岁就嫁给了君慕宸,此时的本身早已过花信之年。
然这半生她都在克制本身的情绪和心意,现在剩下这不外一月的日子,为何不能放肆一些?
苏宛之合上书,眼底划过如释重负的轻松。
将书放回原处,她起身吹灭烛火,带着几丝倦意躺回床榻上。
被被褥暖意包围间,苏宛之决定明早就去找君慕宸。
巳时。
苏宛之算着君慕宸下朝了,便去到他的书房外。
可在抬手推门时,她忽然胆怯起来。
“咳咳咳……”
苏宛之喉间一痒,忙以帕子捂着口鼻转过身去。
她紧皱着眉,脸色尽是痛楚,现在每次咳嗽都似是要将她的心肺一并扯出来似的疼。
然这股疼痛倒是让她清醒了些,她昨夜已想好了,现在怎么能打退堂鼓呢。
将几欲涌上的咸腥压下后,苏宛之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君慕宸正在看书,见她突至,略显惊奇。
“五日后的祈福日,你能否陪我去?”苏宛之温声问。
君慕宸一愣,他那日有约了。
可是拒绝的话却忽地卡在了嘴里,苏宛之那单薄的体态,还有那隐隐泛着水光的眸子,鬼使神差地让他改变了说辞:“可以。”
五日后。
苏宛之特地妆扮一番,穿了件象牙色洒花长袄,披着大红羽缎斗篷,昔日的沉稳尽酿成了明艳活泼。
她立在雪中,笑靥如花,远远胜过院落中那红梅。
君慕宸怔怔地看着苏宛之,眼底不觉划过一丝惊艳。
帽┩禁反应,苏宛之拉着他就往祈福塔去了。
街上熙熙攘攘,塔下人很多,苏宛之紧紧攥着君慕宸的手,生怕人群将他们冲散。
君慕宸看着被一只温暖小手握着的掌心,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的情绪。
挤到塔下,苏宛之仰望着祈福塔,叫君慕宸一同许愿。
她闭着双眼,双手合十,心道:天神在上,就让我自私一回吧,唯这一回!
她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向还闭着眼的君慕宸,目光深情缱绻。
君慕宸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睁眼看着她:“怎么了?”
苏宛之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那日同你说和离的事我没有在开打趣。”
闻言,君慕宸体态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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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苏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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